第112章 谁给你的这种错觉?

薄迟屹深知,他和初稚之间的感情,必须双方去解决,单靠一个人,根本就是没办法。

暮色沉沉,夜晚的风滚烫,夹杂着各种树叶清香,周遭知了响个不停。

初稚还是趴在护栏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姿势完全没有变动过。

薄迟屹脚步稍微顿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放松地朝她走了过去。

走到她身边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不进去?”

男人低沉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初稚抬眸和他对视。

他的桃花眼总是有一种魔力,很容易将人吸附于他温柔的旋涡里。

初稚屏住呼吸,“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夏天蚊虫多,初稚胳膊裸露在外,穿着短裙,腿部和胳膊都被蚊子蛰了很多个红色包包。

看上去惨不忍睹。

但初稚似乎根本没有发觉。

也不知道脑子飘到了哪个外太空。

薄迟屹上前,将女孩从凉亭长椅上拉了起来。

“进屋吧。”他淡淡道。

语气很平缓,听上去也温柔似水。

初稚稍稍一愣,从他手里挣脱,“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垂下眼眸,委屈的说:“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心烦。”

“……”

“谁看见你心烦了?你说清楚!”

薄迟屹面对她,从未心烦过,他也不知道她哪里得来的结论,觉得他面对她心烦。

初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种直觉。”

“薄迟屹,你是不是后悔喜欢我,后悔追我,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薄迟屹拧了拧眉,“谁给你的这种错觉?”

初稚继续说:“是不是在你心里也觉得,简柔更适合你,我不适合你,毕竟我连站队的立场都不明确。”

所有人都在怨她。

薄老爷子怨她。

薄叙怨她。

就连薄迟屹也对她的行为感到不喜。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薄迟屹喉结动了动,“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小初,我喜欢你,这一点不管发生都不会变,就算你变的面目可憎,我也会永远喜欢你。”

初稚低垂着眸,“可是你最近好凶,也好不耐烦,还总是对我阴阳怪气,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以前他都是尊重她的。

薄迟屹嗯了一声,“的确。”

“因为以前我没有立场约束你,没有立场去管你选择谁,而你现在是我的,也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才会这么在意你的选择。”

初稚若有所思,“我知道……”

“小初,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后天正式订婚,行吗?”

“订婚上邀请函的名单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可以发给你玩的好的几个朋友——”薄迟屹顿了顿,“薄晚也行。”

他不会把跟薄家的恩怨带到两个小姑娘身上来。

初稚这回没有再说,“会不会太快了”之类的话,因为她觉得快点没有问题,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初稚敛去目光,最终点头,“好啊。”

薄迟屹注视着她,呼吸沉了些许,“我没有想过要凶你,有时候脾气没控制住…”

他只是很讨厌初稚在他和薄家之间周旋。

一旦周旋,就像是开启了某个罗盘,有赌的成分在,他盼望盘中指针能转向自己,可却也有可能转向薄家。

他本身就是庄家,在澳城见惯了赌徒。

贪婪、奢靡。

他们赌自己会赢,赢了又想变有钱,有钱了又想要暴富,暴富了又想要更多,最终输的一败涂地,连最初的本钱都没有,反而欠了一屁股债。

从天堂坠落地狱,只需要短短一天,又或是开押,短短的瞬间。

他见惯那些赌徒输后痛苦生不如死的样子。

所以他从不会把自己也放在赌桌上。

但现在,他看似没有再赌,实际上也在赌,他把一切都给了初稚,他的爱,他的心,他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而…就算给了这么多,也随时会赔的血本无归。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自己当初年龄不能再大一些,更早认识初稚一些,更变态一些,将她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这种畸形的恋爱观,一直延伸到至今。

薄迟屹叹了口气,“初稚,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他心里清楚,初稚也很为难,他不想成为逼疯她的刽子手,可再这样下去,他也要疯了。

向薄家发泄,要考虑初稚的想法。

他压抑着一颗心,到现在也没能好。

仅仅一个薄叙,就让他自乱阵脚,只因他是薄家最宠爱的长子。

初稚:“你愿意信我吗?”

“我信你。”薄迟屹低垂着眸。

“但你也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理由就是我爱你,我没爱过人,你是第一个。”

初稚凑过去吻他,她毫无章法,但是吻的用力。

薄迟屹身体僵硬的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呼吸愈发的沉。

本能的,他扣紧了她的腰,呼吸炽热。

良久,才不舍得松开。

初稚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对薄家,我是愧疚,想报恩,想要还恩情,对你,我是真真切切的爱……我不会爱别人,只会爱你,失去薄家我并不会难受,失去你我会想死……这么说够吗?”

初稚眨巴眼,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想哭,“我不能没有你。”

“阿屹……”

“我爱你。”

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人几乎没有,从未有过。

小时候也好,长大也罢。

就连看似无私的爷爷,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只有薄迟屹爱她,他爱她的灵魂,爱她的一切,多年来从一而终,用他的方式爱着她。

她不是傻瓜,她什么都知道。

薄迟屹指尖揉着她头发,半晌将她揽入怀里,下颌抵在她头发上,呼吸沉沉,“抱歉,是我不好。”

“以后我们都不闹了,我也不逼你。”

薄迟屹闭上眼睛,初稚心里有他,爱他就好了,为什么要奢求那么多呢。

奢求的越多,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甚至会不断的内耗彼此,趁着现在没有发生那些不好的事,他们应该珍惜当下,不是吗?

初稚鼻音发出一声哼,“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