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稚接到薄叙电话时,恰好正坐在萧凡车里。
她下意识地看了萧凡一眼。
萧凡透过后视镜看着初稚,笑哈哈地说:“你接,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初稚:“谢谢。”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选择了接通。
薄叙语调不愠不火,“你还没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初稚一头雾水。
“什么?”
“我在你小区门口。”
初稚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薄叙什么意思。
淡定开口:“我已经不在那边住了,你有什么事吗?”
薄叙一听便急了,“不在这边住了?那你现在在哪住?”
初稚不知道薄叙哪根神经搭错,皱着眉说:“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没什么事我挂了。”
“等等,”薄叙叫住她,大脑思索一圈,问:“你是不是跟小叔叔住一起?”
以他对小叔叔的了解,小叔叔喜欢初稚,肯定会把她接到身边住。
初稚听言也有脾气,“你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真以为她还是那个只会围着他转的小姑娘吗?
薄叙:“我是你哥。”
“很早就不是了。”
初稚冷声说:
“从你为了唐迎雪一次又一次质问我,冤枉我,欺负我的时候,我就没有再把你当成我哥。”
没有哥哥会是这样的。
初稚垂下眼帘,鼻子莫名的酸涩,觉得好委屈。
其实没什么可委屈的,讨好薄叙,义无反顾对他好,都是她选择的路。
可能只是觉得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依旧不如那个只会“索取”的唐迎雪。
薄叙呼吸沉了沉,“初稚,那些我都可以解释。”
“但你现在不能跟小叔叔在一起,他就是个坏人,做事狠辣,你跟在他身边很危险。”
“别看他现在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实际都是装出来的,他骨子里就是个邪恶的人!”
薄叙一字一顿的说。
萧凡耳朵灵光,隐约听到了不少,开车时,手都不由握紧方向盘。
他不允许有人这样说他屹哥。
就在他准备停车时,听到了女孩有力的声音:
“薄迟屹很小就被薄家丢到了国外,回国次数屈指可数,有时候连春节都回不来,这种情况下,请问你们是如何了解他的?”
“就因为报纸上那些捕风捉影的新闻吗?”
薄叙没想到初稚会这么帮薄迟屹说话,胸腔愈发沉闷,“那他一次又一次的诅咒爷爷,伤害爷爷,不懂尊重长辈,这又怎么算?”
初稚:“什么怎么算?假设我从小被父亲丢到国外不管不问,没感受过一丁点父爱,我大概率也会和他一样!”
“薄叙,你和我都倍受爷爷宠爱,当然站在爷爷这头,但并不代表爷爷就是对的。”
薄叙气笑,眼睛里盛满怒意,“初稚,你知道薄迟屹是怎么对唐迎雪的吗?”
“因为唐迎雪害了你,所以他变本加厉的还了回去,把唐迎雪一个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找各种男人羞辱……”
“这件事我想小叔叔应该没有告诉你吧?”
薄叙讥讽地说:“也对,他怎么会把自己这么阴暗的一面跟你说呢?他在你面前可要表现出清风朗月啊不是?”
初稚血液凝固,身体僵硬,原来薄迟屹还为她做了这些?
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薄叙继续说:“你看看他多残忍,如果有一天他对你没兴趣了,你下场会好到哪里去?”
“爷爷也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初稚——”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初稚说完,没有犹豫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后。
车内气氛一下变得很奇怪。
恰好这时候,萧凡车已经停在了公馆外,到家了。
萧凡见初稚准备下车,连忙开口,“初稚小姐!”
初稚准备开车门的手一顿,想来刚才她和薄叙的对话,都被萧凡听见了。
“怎,怎么了?”
萧凡:“屹哥并非是别人口中那样…”
“相反,他很好,在我山穷水尽时,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家很穷,家里人为了让我有出息,砸锅卖铁送我去国外进修,后来父亲身患重病,没钱治疗,是屹哥把我招进了他团队,还开出了很高的价钱,才让我父亲有钱治病,活了下来。”
“是,我承认,屹哥在商场打拼的确够狠,他对谁都冷血无情,可商战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他不去对付别人,别人就会来对付他。”
初稚垂下眼睑,睫毛轻颤,“我知道的…”
“在没有了解他之前,我的确对他有错误的认知,但了解他过后,我不会听别人的只言片语,就给他下定论。”
“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尽管听到初稚这样讲,萧凡还是有些担忧,“你会因为……屹哥那样对唐迎雪,害怕他吗?”
毕竟这件事,屹哥做的确实极端。
初稚眼睛弯了弯,“不会啊!他是为了帮我出头,我为什么要害怕他?”
萧凡愣住,不过半晌,便笑容满面,“不枉费屹哥对你那么好。”
如此恩怨分明,明事理的小丫头,真的不多见。
…
初稚回到房间,呆坐着。
现在已经入了夜,这个时间段,薄迟屹还没有回来。
她从衣柜里翻出了那幅薄迟屹一直想要的画。
细细地看着。
其实也没有多好看吧,他为什么那么想要呢……
他出那么高的高价,可以买好多名画了,为什么偏偏看中了她这幅?
初稚想不通。
不多时,门被敲响,她连忙将画收起来,走到门口开门。
看见了气喘吁吁的薄迟屹。
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额头顺着青筋滴了汗。
初稚抬起手,替他拂去汗水,一双鹿眸充斥疑惑,“怎么了?”
薄迟屹身体一顿。
萧凡把初稚跟薄叙打电话的内容,都告诉了他。
他很慌,很害怕,工作也顾不得了,只想早点回家,怕初稚跑了……
但她没有跑,不仅没有跑,还替他擦着汗。
他抓住初稚的手,脸颊贴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无疑,像个小可怜。
“别怕我,我不会对你那样,永远也不会。”薄迟屹眼镜下的眸子微阖,“我对谁坏,都不会对你坏的,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