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都流血了,肯定疼

薄晚努力想了想,最后摇头回答道:“不太记得了。”

她猜测,“应该是你刚来薄家的那年春节吧?”

初稚顿了顿,那也就是她八岁的时候?

那时候薄迟屹几岁?应该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初稚脑海拼命回想那年发生的事情。

以至于走到了门口,她都未曾发觉。

薄晚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稚稚,你怎么了?”

初稚醒过神,摇头,微笑地说道:“没事。”

八岁那年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只知道……那时候的她刚来到薄家不久。

为了不再被赶走,她一个劲讨好薄家人。

就连薄家的佣人她都不放过,帮忙干活打下手。

回想当时的经历,初稚只觉得分外麻木。

又陪着初稚走了一段路,薄晚注意到不远处薄迟屹的车,愣住,“小叔叔一直在等你?”

初稚抿唇,嗯了声。

薄晚叹气,“小叔叔对你确实很好。”

“稚稚,”薄晚把伞递给她,“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你不用顾虑爷爷,也不用顾虑薄家的任何一个人,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初稚似乎没想到薄晚会这样说,眼底湿润,“谢谢。”

“伞你拿着。”

初稚摇摇头,“雨下大了……”

话还没说完,那头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薄迟屹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精致的皮鞋踩在雨水里,往她们这边走来。

薄晚见状,不由挑眉,“看来不需要我了。”

薄迟屹走到初稚身边,高大修长的身躯,笼罩住了她。

薄晚面对这位小叔叔还是一如既往的发怵,尽管如此,她还是告诉自己要淡定,别慌。

“小叔叔。”

薄晚眉眼弯弯的跟薄迟屹打招呼。

薄迟屹嗓音低沉,“嗯。”

“小叔叔,我跟你说……”虽然害怕,薄晚还是想为初稚做主,“今天爷爷用戒尺打了稚稚好多大板,就因为稚稚帮你说话!”

初稚扯了扯薄晚衣角,想让她别说了。

但薄晚已经上头,嘴根本没个把门,“爷爷想让她离开你,她不同意,然后受了家法!我看着都疼,你得好好照顾她哦!”

薄晚留下这段话,也不等薄迟屹什么反应,就迅速遁了。

薄迟屹伞撑在初稚头顶,视线缓缓地向下移,注意到了她被纱布缠绕的手。

白色的纱布,隐隐的溢出了血,必然受的伤不轻。

他总觉得,初稚在薄家和他之间,会选择薄家,可现在……

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薄迟屹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微抬下颌,压抑着戾气,不愠不火,“先上车。”

不知道为何,初稚总觉得有点慌,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似的。

唇瓣微微地抿了抿,跟着他一起走到了车前。

薄迟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进去。

车内一股尼古丁气息,初稚注意到烟灰缸里多了很多烟头。

“你……”

“等着——”薄迟屹没有上车,淡淡的说完,关上车门,撑着伞就要往老宅内走。

初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乱下车,追了上去。

以薄迟屹的脾气,今晚势必会将整个薄家闹的不可开交。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薄家一团乱麻。

也不想让薄迟屹继续犯错,伤害老爷子。

她小跑的追到薄迟屹身边,任凭雨水拍打脸颊,声音哽咽道:“别去!”

她手拉住了薄迟屹的衣服,手心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求你了!”

薄迟屹忙不迭的将伞往她那头倾斜,漆黑的瞳孔阴鸷寒冷,“薄老爷子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向着他?”

“可是薄迟屹——”初稚身体颤抖着,缓缓抬头,说道:“爷爷对我一直很好。”

“我不是向着谁…”初稚轻声道:“站在他老人家的角度,他没有错,站在我的角度,我也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薄迟屹捏紧伞柄,雨水冲刷着伞面,低头看着女孩湿漉漉的鹿眸,心软了一瞬。

“我们回家吧,薄迟屹。”

初稚小声哄着。

薄迟屹潋滟的桃花眼敛起,“回家…”

初稚点点头,“对,回家啦。”

闪电在天空划破天际,初稚靠近他,“你看,要打雷了,我害怕……”

刚说完,雷声便响起。

薄迟屹身体微不可见的僵了僵,喉结轻滚,“胡说,你根本不怕。”

“怕,我怕的。”初稚歪头对他笑,“以后打雷你都陪着我吧。”

薄迟屹:“……”

最后薄迟屹也还是没有拗过初稚,陪着她回了家,没再去找薄家麻烦。

但在薄迟屹心里,麻烦是肯定要找的。

只不过不能当着初稚的面。

-

回去的路上,薄迟屹目光总是似有若无的往初稚手上挪,每看一下,心就揪着疼。

初稚不知道薄迟屹在想什么,她靠在窗前,总觉得刚才的一幕幕好熟悉。

熟悉到她看见薄迟屹,心就不停的泛涟漪,以至于,她忍不住地说出了那句“我们回家吧”。

好像潜意识就该是这样的。

想了一路,车停在君庭公馆,初稚都没有发觉。

车窗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雨水荡漾起波纹。

薄迟屹下车,绕了车身一圈,来到初稚副驾驶,替她打开车门。

然后把手里的伞递给了她。

初稚稍稍愣了愣,接过雨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薄迟屹打横抱了出来。

初稚一只手勾住他脖子,另一只替他们俩人撑着伞。

这一幕,美的像一幅油画。

薄迟屹抱着初稚往公馆别墅内走。

初稚小心翼翼打量着薄迟屹的脸,他轮廓紧绷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初稚垂下眼睑,呼吸浅了浅。

走进大厅,何管家立马迎上前,接过初稚手中雨伞,注意到了初稚的手,“少爷,这是怎么了。”

薄迟屹没理会,将初稚抱到沙发上。

初稚还没反应过来。

薄迟屹便半蹲在了她跟前,抓住她手腕,细细打量着伤势。

初稚不自在的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攥的更紧。

“疼吗?”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丝丝轻颤。

换做从前,初稚难以想象薄迟屹会以这样的口吻关心一个人。

“还好,不疼。”初稚轻声回答。

薄迟屹却是不买账,“都流血了,肯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