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话题跳脱太快。
初稚没想到能绕到自己身上。
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说:“我觉得屹哥哥很优秀,不管什么年龄段,应该都有姑娘会喜欢。”
“是吗?”薄迟屹淡淡勾起唇,说话不分场合,“包括你?”
初稚一顿。
没想到薄迟屹会这般口无遮拦,她下意识去看薄老爷子。
薄老爷子也的确被他这话激怒,吹胡子瞪眼,拿起一旁拐杖用力杵了杵,“薄迟屹!调戏人也得有个度,稚稚这么小……按辈分你都是她小叔了!”
薄迟屹懒散地笑着,肩膀轻颤,不过几秒,便收拢了笑,眼底染上一抹疯劲,“老子要喜欢一个人,管她是谁,都能给她抢过来。”
“薄迟屹,你有没有教养!我还在这里,你就敢自称老子了!”
“我从不注重这些,您不知道吗?”薄迟屹态度仍然恶劣,“要是看不惯,就早点去死。”
“……”
薄老爷子捂着胸口,大喘着气。
初稚连忙轻轻拍着薄老爷子胸口,替他顺气。
她皱着眉,“薄迟屹,你过分了。”
“他是你的父亲!”
“再怎么样,你也应该尊重他。”
初稚知道这些年薄迟屹受了很多的委屈。
他心中有怨,很正常。
可说到底,对初稚而言,薄老爷子才是她亲近的人,她肯定站在薄老爷子这头。
薄迟屹眯着眼,气笑了,低沉沙哑的嗓音凛冽如寒霜,反问:“他尊重过我吗?”
初稚声音弱了些,“爷爷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薄迟屹点点头,一副很认同的模样,“有道理,那要不你来给我挑个相亲对象,我去见见,如何?”
初稚被这句话哽住了。
“嗯?”薄迟屹冷笑,不紧不慢地晃着修长的腿,“不愿意吗?”
这会儿薄老爷子气慢慢顺了过来,说:“你自己挑媳妇,还要稚稚来帮你挑。”
薄迟屹:“您想让我找个老婆,管是谁挑的做什么?最终目的达成不就行了?”
薄老爷子:“你……”
“这张吧。”初稚指了指薄迟屹刚才拿过的那张照片,说:“她挺不错的。”
初稚其实不是真的想帮薄迟屹挑。
只是这种情况下,挑了才能减少薄迟屹和薄老爷子之间的争斗,让他把火力撒到自己身上。
薄老爷子身体不好,受不住他的刺激。
薄迟屹:“……”
不是,她还真挑上了?
“简柔,简家大小姐,京市本地人,25岁,斯坦福毕业,家里做煤矿生意,长的漂亮,身材也好,还是个钢琴家,难怪屹哥哥刚才一下就选中这张照片。”
初稚拿起那张照片,给薄老爷子看,“爷爷您觉得怎么样?”
这回换薄迟屹一口气提不起来,整个人差点炸开。
照片不过他随手拿的而已。
这死丫头要不要那么多戏?
薄老爷子接过照片,口吻甚是满意,“简家的孩子,都挺听话懂事的,没什么负面新闻。”
“就这个吧!”
他看向薄迟屹,“明天我就联系简家,选个时间让你和这简柔见一面。”
“满意的话就处着试试,不满意就算了,当交个朋友。”
薄迟屹英俊立体的脸庞没有情绪,如墨的双眸看不出喜怒。
良久,他才冷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行,不过我第一次相亲,没什么经验,需要有人陪。”
视线转向初稚,一字一顿,“人是你挑的,不如就让你陪我去见吧,如、何?”
初稚指尖蜷缩了下,喉头泛着酸涩,不是难受,是紧张的。
薄老爷子本想替初稚说几句。
但考虑到自己这个儿子无法无天,没人能约束,又只能作罢。
薄老爷子说:“稚稚,你就陪他去见一面,顺便也替爷爷看看那个姑娘到底好不好。”
初稚:“……”
她能拒绝吗?有拒绝的权利吗?
现在她只想这个话题快点结束掉。
无奈道:“好。”
……
薄老爷子留两个人吃了一顿晚饭。
准备回去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离开前薄老爷子对薄迟屹说:“初稚一个女孩回家这么晚回家不安全,你送送她。”
薄迟屹:“不劳您费心。”
初稚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像暴风雪前的宁静。
她一路跟着薄迟屹到老宅门口。
这回男人没有放慢脚步等她,反而加快了脚步。
初稚也没打算追,她巴不得他生气,直接开车走人。
这个时间,她还能坐地铁回去,就算坐不了地铁,打车也行。
反正甭管哪种交通工具,都比坐他的车子要安全。
然而事实证明,她异想天开了。
走到门口时薄迟屹并没有将车开走,反而安安静静地停在那儿等着她。
初稚背部、手心、甚至额头,都爬上了冷汗。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对谁畏惧成这样过。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步子,想要多活一会儿。
但薄迟屹显然没那么好的耐心。
他胳膊肘搭在车窗下,气定神闲地看着磨磨唧唧的初稚,“要不要我亲自抱你过来?”
声音不大,初稚正好能听见。
她立马放快了脚步,走到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同一时间,她心跳频率已经快到耳周都是“砰砰砰”的声音。
胸口左侧的心脏势如破竹,好似即将冲出喉咙。
相较于初稚的害怕、紧张。
某人显得平静淡定多了。
像浮在河面上的一叶小船,掀不起波澜。
薄迟屹喉结滚动了下,将四周车窗升起。
本就压抑逼仄的环境,这会儿更显压抑。
“我……”
初稚还没来得及说话,下颌直接被男人擒住。
薄迟屹逼近她。
眼尾轻翘,神情阴翳,举手投足间,无一不带着上位者气势。
迫使初稚退无可退。
在俩人唇瓣距离不到一厘米时,初稚产生应激反应,迅速伸出手,要将他推开。
但是——
她的力气,在他那儿,根本不够看。
她推他半天,他都纹丝不动。
薄迟屹收起擒住她下颌的手,轻哼一声。
最后到底没舍得亲上去。
主动的离她稍远了些。
没别的原因,就是怕给她亲哭了。
薄迟屹胳膊肘撑在椅背上,颀长的指尖抵住额头,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初稚,“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