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瑞亚王国的王女,这个国家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年纪轻轻的玛格丽·提利尔。
第一次亲身经历了战争的残酷。
她的军队在来自异界的炮火轰鸣中,逐渐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密集的军阵中,随便一发炮弹都能造成数十人伤亡,甚至不需要直接命中,仅落到边缘就能用弹片和冲击波杀伤十数人。
浑身涂满血肉碎片的士兵,跪倒在被更多血肉浸透的地上一动不动,分不清是死是活。
战马拖拽着只剩半截身子的主人在战场上失控乱跑,被炸成黑色残渣的各种战争器械旁遍布着操作士兵的破碎尸骸。
侥幸在爆炸中生还的幸存者,再也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想法,趴在地上直接装死,被炮击扬起的泥土硬生生活埋都不曾起身逃跑。
第一线的步兵已然崩溃,逃兵在密集的炮火中垂死挣扎,苟延残喘。
骑兵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战马,转眼间就彻底溃散,再无刚才整齐有序的军容军貌。
被炮击炸崩的前排,转头就冲散了后排那些尚且还不明所以的部队。
这种溃逃像烈性传染病一样蔓延开来,很快便几乎“感染”了整支大军。
战局已然崩坏,仿佛没了挽回的余地。
无尽的恐惧和死亡……已然凝聚成了足以摧垮这十万大军的绝望。
“殿下!已经全完了!军心已散!这一仗我们必败无疑!请下令收拢部队撤兵吧!”
首席宫廷御用**师升起防护法阵,保护了王女殿下以及少数部队,同时还急于发表自己的投降主义观点。
会魔法的一般都是聪明人,而怕死也是这一类人的主要特征之一。
毕竟懂得越多,就越畏惧失去。
像死亡这种失去一切的“失去”,对于他们而言可是超乎寻常的可怕。
“不……不能跑,跑了就真的全完了!传令后方的督战队!斩杀最先逃跑的人!震慑逃兵之后把他们驱赶回来!
十万大军!断不能就这样败了!”
父辈的勇武在王女殿下身上体现出来,她并不打算后退一步,而是抽出家传的宝剑,严厉呵斥了“投降主义谋士”,坚定的下达命令。
受雇于她的首席宫廷法师纵然害怕,但忠于雇主的职业道德还是让其放出了传信鸟,向后方的督战队下达了命令。
……
军阵最后方,由国师长子亲自率领的督战队正尽力阻拦着如潮水般的逃兵、溃兵。
“该死!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再这样跑下去这仗就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身着全套重骑装备的国师长子,厉声催促着自己的部下,同时还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并驱使着战马撞翻几个逃兵。
重骑兵撞人的效果可不比车弱多少,虽然他没有加速,但凭着重量也足够把那些个逃兵撞出点内伤。
他的麾下有三千精骑,其中挂剑带弩的猎骑兵两千,兼职预备队的重骑兵一千。
单凭这样的力量虽然不足以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用来震慑逃兵完全够用了。
可这次好像出了什么问题,那些逃兵居然完全不怕,甚至直接无视了他们……除了逃跑压根儿就不会做别的事了。
“娘希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被自己撞翻的逃兵,都吐血了也要爬起来绕过自己继续逃,被震撼得握剑的手都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逃兵、溃兵,就算他知道己方有着足足十万大军的兵力,但面对着如此规模的溃逃,也不可控制的在心里头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兵败如山倒。
只有发生了这种情况,才会让督战队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驱马上前,有些犹豫的建议道:
“大人!咱们也撤吧!殿下怕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接住了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传信鸟。
作为兄长兼臣子,他的职责就是无条件支持王女的决定,至少父亲是这样教导他的。
他也愿意坚决贯彻这一职责。
“殿下有令!带头逃跑的杀无赦!诚心悔改的可以赦免!行动!
既然已经接到了殿下的命令,他也就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原本对同胞战友极为克制的督战队,终于还是做他们最擅长的工作了。
“不要让我们为难!赶紧回去!不然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猎骑兵纷纷驱马向前,挥剑斩杀了冲在前面的部分逃兵,然后挥舞着染血的长剑,劝戒着剩下那些已经被吓得不敢靠近的逃兵们。
至于已经掠过他们往更后方跑去的,甚至是逃跑的骑兵,自然由已经拿出手弩的战友去进行相应的“处理”。
他们手持专门为骑兵特制的手弩,弩箭的速度更快且更加精准,射杀大部分用双腿跑路的逃兵简直和虎入羊群没什么区别。
逃跑的骑兵就麻烦点,毕竟大家骑的战马都差不多,很难在速度上分不出个高下。
但这些手弩的射程可并不短,而且骑兵的目标可远比步兵大,射中的概率更高。
那些逃兵还觉得自己越过了督战队,已经可以称得上“安全”了。
殊不知这种安全感就是他们的催命符。
无数的弩箭如雨点般射向他们,而且几乎全是弹无虚发,弩箭从后方贯穿那些逃兵的各个致命弱点,多是伤之必死的心肺部位。
想秀射术的甚至会直接瞄准后脑,锋利且高速的弩箭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贯穿头盔和头骨组成的“防御”,也能更干脆的夺走他们的生命。
最差的也是命中腿部,虽然这样似乎比直接弄死他们还要更加残忍。
猎骑兵们正如他们的名字一般,拥有着足矣媲美大多数猎人的精准射术。
虽然其中有些人并不喜欢用弩箭,反而更喜欢用更耗时但更残忍的佩剑去收割逃兵。
当然,这就是某些人的独特“爱好”了。
“喂喂!别跑啊!哈哈哈!像你们这种蛀虫可真是跑得最快的!
当然了!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
追捕起来更刺激!”
一个猎骑兵射出弩箭,精准的命中了一个逃跑骑兵的战马,看着目标人仰马翻之后居然癫狂的嘲讽了起来。
看到目标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完全不理他并继续向前跑去,他便收起手弩,而后抽出佩剑加速追了上去。
没有了战马,只能靠双腿逃跑的目标,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脱。
“真是无趣啊!让我来送你一程吧!”
追上目标后,他挑逗似的在其周围不断地绕来绕去,这样玩了好一会儿才挥剑砍去。
目标身后中招,直接扑倒在地,因为疼痛而大声叫嚷了起来,听得他更是兴奋了。
“哈哈哈!疼吗?!疼就对了!”
他驱使着战马朝踩了上去,一人一马还附加各种装备的重量,直接将目标踩得吐了血,眼看着其喘息声迅速衰弱直至彻底消失。
只是仍在兴奋的他并没有听到,目标在咽气之前说了一句话。
……
“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