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践踏法律!肆意妄为!老夫定要要到大理寺去告你们!”
一个布衣老头,看到自己的儿子被骑兵撞翻在地,当即沙哑着嗓子大喊道。
可那个骑兵朝他冲了过来,毫不留情的扬起马鞭就朝他脸上抽去。
不知道为什么,骑马的丘八总是喜欢用马鞭抽人,而且普遍都是喜欢抽脸。
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
这个道理,在这些当兵汉子的眼里好像都不太管用。
那个骑兵驱赶着老头和他的儿子,来到了立于村口的部将马前。
“诸位别演了!入村的道路上!有没擦干净的车轮印!你们包庇逃犯!本该是最无可恕!满门抄斩的大罪!
但念在你们乡民无知,本将愿意替我家将军饶你们一命!
前提是你们要交出罪犯!
否则的话
本将就要拿这对父子试试刀了!”
那部将抽出腰刀,一边说着,一边用锋利的刀刃在老头的脑袋上来回拨动,看着十分瘆人。
老头怂了,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刚才那当众呵斥,还说要去大理寺告状的豪气,此刻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的儿子比他这要软弱得多了,刀都没靠近呢,这会儿都已经尿裤子了。
其实在场的其他村民也怂了,但又碍于别的原因,不敢承认,也不敢逃跑,只能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
像他们这样,没有一点政治或军事背景的农民,在这个时代依然还是只能任人宰割的“羔羊”。
反倒是那些依附于权贵的农民,在这个时代才是真正混得风生水起。
农奴过得是一个比一个好。
自由的农民过得反倒凄凉。
这跟古代完全是反着来的。
“说不说?再给你们十秒!再不说今天这里可就要见血了!”
那部将见这些村民傻站着不说话,便把刀高高举起,再次出言威胁。
“将军!无故杀害我华族同胞!您将构成蓄意谋杀之罪!”
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忽然指责道。
站在这学生身旁的老妇人,却连忙拽着他跪了下来。
“呵,你莫不是读书读傻了?连你母亲都比你清楚!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
完不成任务,我就要死。
为了我自己的性命着想,你觉得我还会怕一个谋杀之罪吗?”
部将冷笑一声,微微仰起头极为不屑的看着那个学生,嘲讽的说。
“既然你们都已经决定了,那本将这也不能失了信啊”
他嘲讽完那个学生,不等其反驳,旋即又说。
说完,长刀落下。
那个老头,顿时身首异处。
“爹啊!!!”
老头的儿子,看着老父满是皱纹的头颅滚落到自己脚边,当场惨叫一声,随即便直接晕倒了过去。
“真是无趣,若早些”
部将甩了甩带血的长刀,满脸嫌弃的瞥了那对可怜的父子一眼,又开口说。
可这次他没能把话说完。
随着一声枪响,他摇晃着跌落马下。
“将军!”
“敌袭!”
在他身旁的两骑亲卫,同时大喊。
顿时整个村子乱作一团,数十个骑兵开始在村中乱窜。
他们见人就杀,毫不留情,完全就是兽性大发了一般。
可这些村民可都是华族人啊
他们这样做,就是在给自己催命。
华族老条例了,兵将滥杀同胞者,其本人处以凌迟之刑,三族流放极北之地。
可这些骑兵已经杀红了眼,对这样做会引发的后果,完全都不在乎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混乱,才让藏匿在一户人家之中的宝宁郡主一行人,得以趁乱成功逃脱了。
他们窜上了一辆准备开走的货车。
其实这货车本来还在装货,驾驶员就坐在路边抽烟刷手机。
一听到枪响,这驾驶员马上就吐掉了自己嘴里的烟,匆匆忙忙跳上车,剩下的货都不打算要了,直接发动引擎就要走。
哥什哈打晕了监督装货的工人,兰图娅他们就趁机钻进了货车内。
刚才那一枪也是哥什哈打的,用的还是村民的枪。
结果精准的打中了那个部将的眉心。
杀了正规军人,还是个军官。
哥什哈此举已经是自绝后路了。
从次以后,他只能跟着郡主一路走到最后才有活路。
一旦脱离了郡主。
那他就定是死路一条了。
所以现在可以说,他对郡主已经是绝对的死心塌地了。
“主子,等这车进了城,小的就去给您去酒店开个房间,让您两位安顿下来。
那之后小的再去买机票。”
货车内,哥什哈抱着那把枪站在一堆方方正正的包裹堆砌出来的走道之间,看着坐在一个包裹上,微微发抖,明显还惊魂未定的郡主,试探着说。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的她。
好好的大家闺秀,为了我这个损友竟然选择了离家出走。
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兰图娅轻抚着郡主的背,苦笑着说。
郡主仿佛真的吓蒙圈了,脑子都处于宕机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就只是抱着手发呆。
“主子!您可别吓小的啊!”
哥什哈慌了,又不敢触碰郡主,只能跪下来略带哭腔的说。
可他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新认的主子就像木头人似的坐在包裹上,一动不动。
看到主子这样,他仿佛感到绝望了。
“行了,她只是受了刺激,自己可以慢慢缓过来的。
可你要是再这样乱叫,再吓着她,害得她这种情况恶化了。
那就不是缓缓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兰图娅没好气的瞪着他,威胁说。
他顿时就不哭了,猛地站起来,握着枪就当起了“警卫”。
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们所在的这辆货车,目的地并不是新城内。
而是要往北,去渭河河岸卸货。
作为昔日旧帝国的皇都,长安附近的一切资源都被全面的利用了起来。
特别是长安八水。
古有八水绕长安之称,而在这八条河流之中,就属渭河最为出名且重要。
昔年圣祖皇帝就是强渡渭河,夜战一举击溃在长安城北面驻守的一支兵马。
随即换上那支兵马装束,诈开了有天下第一门之称的朱雀门,率领三千铁骑如潮水般涌入长安,最终夺得了天下。
所以,这条河对于旧帝国而言,有着不一样的特殊意义。
虽然帝国已然消逝,但这条河的地位却并没有下降。
繁忙的河运贸易,早已经让这条河有了比历史上更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