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虽然基本都是张方琦这个新官献媚讨好,但总体来说对话氛围还是很好的。
寒暄完,张方琦主动邀请长公主殿下进使馆里面坐坐,说是他的办公室里还存有一盒上好的铁观音,没开过封的。
虽然使馆损失惨重,但所幸他的办公室被刘展那几个拼死保护了下来,因此他现在才有这种魄力来接待公主殿下。
李云棈也不推诿。跟着满脸献媚的张方琦就进到使馆主楼内。
这时她才发现,这使馆里居然随处可见情报局的特工,穿得一身黑,都是目不斜视的冷漠样子。
还有许许多多身穿白大褂的人,在各个房间之间不停的来回进出,看着似乎非常忙碌的样子。
这些人都对李云棈视而不见,甚至近乎是把他们当空气了,有一个抱着触控板的家伙就险些撞上公主殿下,结果被她身旁护卫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一脚踹翻了。
换做平时,海军陆战队这些丘八中的四等人们,是不可能也没那个胆子去大脚踹人家情报局雇员的。
但现在不同了,跟着主子办事,而这家伙又冒犯了主子,直接用大脚踹都tnd是便宜他了。
主子要是一声令下,他们甚至敢当场把这个走路不长眼的雇员给毙咯。
绝不会多逼逼一句,有命令就杀,反正这些书呆子都是战五渣,这杀起来可能比杀只鸡还要简单不少呢。
至于情报局会不会来兴师问罪,那就是之后再想的问题了。
那个被狠踹了一脚的家伙也是非常的识时务,就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拍拍屁股就绕开他们走掉了,搞得正准备踢他第二脚的士兵满脸疑惑。
被踹了还能那么淡定的走掉?这人难道没有一点作为人的基本尊严嘛?
不过也由不得他多想了,自家主子已经迈开步子跟着张方琦那个谄媚无耻的家伙走上了楼,
长公主殿下的贴身保镖很多,而且都是凶神恶煞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自从她在王宫里穿戴回了公主服饰后,这帮家伙就死死地跟在她周围,怎么都不肯离开。
可张方琦却并不是很在意他们,一味的招待公主殿下,眼里只当他们不存在,站岗的情报局武装人员也都目不斜视,对于这帮丘八中的四等人根本不屑于多看一眼。
不过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这种鄙视和无视,现在的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全心全意保护着主子,至死不渝。
走到二楼办公室,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美女秘书穿着正装在门口迎接。
可能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也不懂什么尊卑礼数。
她居然先动手为张方琦把外套脱下并挂上晾衣架,之后才转头迎接跟在后面的公主殿下,请她进来。
接待顺序以身份地位排序,长公主的地位很明显高于他张方琦,甚至可以说两人之间的差距隔着一个小宇宙。
可秘书却先迎接了他张方琦。
哪怕因为他是主人,这种举动都已经是十分失礼的了。
不管怎么说,公主都是客人,先迎接客人是最基本的礼数,这秘书居然不知道?
就算她这个新来的仆人不知道吧,可他张方琦自己难道不懂吗?居然没有及时的指出错误并且勒令改正?还如此自然的享受了美人儿的服务?
真亏他还在这儿当了那么多年的地区总领事呢。
这种搞错接待顺序的错误,其实也可大可小。
稍微强硬点的贵族会因为这种慢待自己的错误而勃然大怒,犯错的仆人被直接处死都是很正常的事,更严重的甚至还会牵连到主人家。
但大多数贵族都不会太在意,最多就是和主家暗示一句,让对方多多调教好家里的服侍的人就行了。
李云棈她就是这种类型,即便这个小秘书做得不对,甚至有侮辱自己的嫌疑,但她还是对其报以微笑,并未指出或责怪。
而走在前面有逾制之嫌的张方琦,早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满脸堆笑的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咖啡,享受了起来。
待女秘书领着长公主殿下进来,他这边都已经把咖啡喝了一大半了。
烫得直冒白烟的咖啡,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喝得如此之快的。
铁打的嘴巴,钢做的胃吗?
已经在他面前客座上坐好的李云棈悄悄抬眉端详着他那张仿佛铁打一般的嘴,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了起来。
但她并未问出口,毕竟每一个人都会有那么几个不宜为外人所知的小秘密。
“殿下,卑职很清楚您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虽然这样说不要好,但卑职实在不想欺骗您,索性便实话实说了。
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张方琦不一会儿就喝完了咖啡,然后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正巧来给客人上茶的小秘书给自己的杯子也满上。
他自己呢,则一边说着,一边在抽屉里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就给他找到了。
那是根雪茄。
他乐呵呵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也不问问长公主殿下介不介意。
事实上,就算人家不介意,在这种时候和场合抽雪茄,也是非常无礼的行为。
可他仿佛并不在意,直接就自顾自的点燃抽了起来,很快就开始吞云吐雾了。
“你先别急着回绝,本宫都还没来得及讲清楚呢,何必如此着急?
首先,停止军方在罗泽塔尼亚地区内的一切敌对行动。
其次,我要带着儿子去趟长安,去见见我那个弟弟。
最后,在我们母子俩回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一个重新恢复秩序的罗泽塔尼亚。
以上可不是要求,而是请求。
请问您怎么看呢?罗泽塔尼亚地区行政总管张方琦张大人?”
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这一通话直接把他张方琦架在火上烤了。
特别是后面那两句。
堂堂长公主请求你一个地区总管?给你八百张脸都受不起这种级别的请求吧?
后面的“请”和“您”字,更是直接在他心窝窝上扎了俩窟窿,通透发凉啊
而最后的那个念全名加全称呼,完完全全就是把他当烧猪似的架在火上烤了。
他害怕啊,怕得手脚发抖,差一点就从沙发椅上摔下去了。
幸好,多年外交生涯积攒下来的定力和魄力帮他撑住了。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
“瞧您这话说的,这不是把卑职架在火上干烤嘛!
倒不是卑职不肯帮您,实在是这新的职务和工作需要熟悉,也需要威望,更加需要安抚国内的民愤。
新官上任三把火,卑职再怎么说也是换了个职位的新官,您这不给我放火,实在是不和规矩啊!
您可怜可怜卑职,别插手了行不?”
他越说越惨,到最后根本就是哭丧着脸在乞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