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洋联邦本土,岸防舰队覆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东海岸,东海岸无数的百姓仓皇出逃,数千万人被迫逃离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往国土内陆逃去。
联邦东海岸最大的城市——纽瑞特,恐慌已经渗透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上百万辆私家车涌向出城高速,拥堵的路况一直延伸到城内的各个主干道上。
还有很多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带着家小奔赴火车站、机场、甚至直接骑着自行车出城,唯独港口没人去,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认为,那片曾经带给这座城市无数发展机遇的大海已经被这世上“最凶恶”的敌人给占据了,乘船离开跟送死没有区别。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
纽瑞特市中心的凤凰大道上,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惊慌的跑着,缩在母亲怀中的小男孩懵懂的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对母子走过的这条安静得宛若鬼街的宽敞大道,曾经却是举世瞩目的金融中心,那座红木大门前满地废纸垃圾的高大建筑里曾经流通着西半球将近百分之八十的金融资本,这条昔日繁华的金融大道如今已经不复往日荣光,甚至可能永远都回不到过去的辉煌了。
偶尔有几个无法逃走的流浪汉带着自己的小伙伴——流浪猫狗,慢悠悠的推着购物车捡垃圾路过,这些本来生存在城市阴暗角落的居民却在此时给这里增添了仅有的一丝生气,让这里还不至于成为真正的“死城”。
“喔亲爱的,没事的,相信妈妈,我们这就去找人帮忙。”
她说着便抱紧怀中的儿子,同时加快了脚步,直奔街尾。
刚来到街尾,就发现前方军队的岗哨拦住了她的去路。
“很抱歉,这里不能通行,您为何还没出城?这里很危险,请您右转,大概走两公里左右能看到一处临时安置点,您和这位小朋友能在那儿得到照顾。”
拦住她的士兵一脸微笑的解释着,然后拿出一包压缩干粮塞给缩在母亲怀中看着自己的小男孩。
这个穿着军装的大男孩笑得淡然,丝毫没有表现出即将参战的紧张感,他看起来最多十七八岁的模样,自己都还只是勉强算成年,却表现得像个经历颇多的大人一般。
撇开背在肩上的步枪不说,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杀过人的士兵,别说肌肉了,那军装穿在身上还显得有些瘦弱。
“可我真的需要过去,请你帮帮忙,这孩子的父亲死在了诺卡瑞安,我们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他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就在街的那边开了家店,请你放我们过去吧!”
小男孩见到母亲都快哭了,连忙伸出小胖手揉着母亲的脸。
其实她也才二十几岁,在海军学院读书时就和丈夫交往,一毕业就结婚了,谁知道刚结婚没几年,那场该死的战争就迅速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如今丈夫不在了,但她还得强忍着眼泪努力的生存下去,不但是为了丈夫,也是为了两人的儿子。
“其实安置区那边对于军人家属是有一些额外的补贴,但如果您真的有人可以去投靠的话,我们也不会强迫您。
这样吧,您跟我过去,前面全都是警戒区,是需要证件通行的。”
士兵一听到诺卡瑞安便肃然起敬,因为军中的宣传说那里的将士们都是在英勇抵抗统一联合的“卑鄙”偷袭中牺牲的。
联邦对于自己本土军队的关注是那些海外地区完全无法比拟的,许多联邦本土军队的战斗力甚至完全不输于同级别的统一联合部队,但武器装备的差距还是难以弥补。
所以联邦的政府高层把关注重点放在了塑造军心上,特别为此成立的政治宣传部给这些军队洗脑,特别是年轻一代新兵,他们屏蔽掉任何对联邦不利的讯息,那些士兵在军中不许用任何电子设备,参军后就基本断绝了和家人的联系,彻底成为了联邦麾下的人型武器。
洗脑的内容就包括各种歌颂联邦政府的绝对正确和联邦军队的伟大,让这些年轻士兵脑中充斥着种种畸形的自豪感,所以这个士兵一发现眼前这对母子是已故战友的家小后,他便立刻把军令抛之脑后,直接给两人放行,甚至还主动表示要给两人带路。
他领着两人穿过繁忙的警戒区,无数联邦军人正严阵以待,装甲部队部署了坦克和装甲车用于封锁各个通行要道,再配合着装甲防空车和手持火箭发射器的步兵,他们可以把一整条街区把手的固若金汤。
步兵部队加固并进驻许多建筑物,工程部队也在交通点附近构筑了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他们可以和街道上装甲部队组成强大的交叉火力,可以让统一联合的入城部队寸步难行。
而陆航和本土空军虽然可以靠数量优势压制住只有几艘航母搭载的敌方海航,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还是决定等敌方率先出手,毕竟如果己方先出动战机部队去袭击统一联合防空力量强悍的第四舰队,那么无异于是去送人头。
索性等敌方进入己方领空,配合着地面防空部队,兴许可以打出较好的交换比。
像这样的防区在全城分配了数十个,通常是按照社区范围划分的,但类似凤凰大道那样街道过于宽敞且没有多少掩体的区域就没有划分防区,这种区域的防御也只是部署一些狙击手和精锐小队在隐蔽建筑中伺机偷袭,同时安放一些诡雷活或者绊雷,大规模驻军是不可能的,因为在那种地形他们根本无法打赢有装备优势的统一联合部队。
各级军官统一调度自己麾下的部队,他们只能依托城市复杂的地形,把统一联合的部队尽量拖在这里,数十万大军都是为了这个目标集结于此,他们很快就把整个城市构筑成了一座战争壁垒。
警戒区内,大部分商店都已经关门,这里的一家不起眼的拉面店中却仍然有人在忙忙碌碌。
店长正聚精会神的做着一碗面,每一点配料都精准把控,甚至连下多少根面他都有自己的讲究。
外头不时有装甲车开过,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料理效率,虽然每一步都很细致,他仍然很迅速的做完了这碗“完美”拉面。
“久等了。”
门突然开了,他冲着推门进来的高瘦男子轻笑道,像是在招待久违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