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对诸葛亮有书信给自己毫不惊奇,自两国修复关系之后,他、孙权和诸葛亮三人之间常有书信往来,交换彼此对军国大事的意见。
说来也是有趣,诸葛亮孙权陆逊三人年龄相仿,诸葛亮比孙权大一岁,而孙权又比陆逊大一岁。三人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现在又都执掌一国朝政,可谓是一时之俊杰。
既是约定好一家,杨清也不会忘了另一家,他走到费祎旁边的文士面前说道:“子瑜将军,诸葛丞相有家书让我带给您,不知明日将军有空否?”
原来这文士正是诸葛亮之兄诸葛瑾,他现在官居左将军,假节,督公安,被孙权封为宛陵侯,也是东吴朝堂上有数的重臣。幸好他这些时日回到了武昌,不然杨清还得跑到公安去见他。
诸葛瑾起身回道:“有劳杨参军了,明日某定在府中恭候。”说罢,又面容关切地问道:“对了,不知我二弟一家人可好?”
他这一起身,杨清这才发现诸葛瑾的脸果真很长,不过脸虽长,但整个人人还是说得上是仪表堂堂、温文大方的。
杨清心中笑了笑,回道:“将军放心,丞相一家人皆身体康健、生活幸福。”
诸葛瑾放心地点了下头,又问道:“参军可知伯松现在如何?”
看来就算是将诸葛乔过继出去,诸葛瑾这个亲生父亲还是不免时常关心担忧。
杨清回道:“子瑜将军放心,伯松现在的生活可是羡煞旁人了,父母爱护、妻子贤惠、儿子可爱,真是美满至极。”
“好啊,这就好。”诸葛瑾欣慰地说道。
“哎呀,光在说自己家事,倒是怠慢了杨参军,参军请。”
杨清笑道:“子瑜将军不用多礼,我与伯松情若手足,请公视我为子侄。”
说着,将酒一饮而尽。诸葛瑾闻言也对他更亲近了几分,又唤来诸葛恪与杨清见礼。
一番觥筹交错后,孙权似乎又来了兴致,微笑着对杨清说道:“久闻先生乃是诗文大家,不仅七言诗做的不输魏主曹丕,还创制了词这一新文体。今日难得先生和我东吴群贤共聚一堂,若不以诗文助兴,岂非浪费这一机会?”
杨清知道孙权这是想要找回刚才的场子,可他哪里真的会什么诗文,然而事关国家尊严,也只能不甘示弱地回道:“大王既然有如此雅兴,外臣岂敢不从?”
“哈哈,先生真爽快人也。”孙权笑道:“先生的诗作孤早已听过,可是孤还未曾听过先生的赋作,今日我等就作赋以飨此宴,不知卿等以为如何?”
“大王说的极是,臣等赞同。”
“明之先生难得来吴,岂能不留下佳作?”
“不如汉使做一篇赋,我东吴也作一篇赋,看看谁作得更好。”
......
东吴众人自是高声响应孙权的提议,适才输了一阵,他们心中也憋着一口气呢。
“苦也。”
杨清暗道一声不妙,他本以为孙权会以诗词出题,这样他还可以凭借后世的名篇佳作混过去,谁知这人不按常理出牌,赋这种文体他是完全不会,这可如何是好?
他心中正在苦思应对之法,忽然瞥见身旁的费祎倒是毫不紧张,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这才猛然想起汉赋、汉赋,费祎这个通经学、懂诗赋的土著才子肯定会啊,有他挡在前面,足以应付了,写的不好总比写不出来好看多了。
心中计较已定,于是平静地问道:“大王,不知以什么为题?”
孙权想了想,回道:“既然是为了今夜的宴会助兴,不如就以席中之物为题,只要是与案桌上的酒、菜等物相关的,皆可以此作赋。”
“大王说得有理,只是不知何人先来?”
孙权笑道:“明之先生、文伟先生远来是客,自然君等先来。”
杨清拱手道:“那臣等就不客气了。”对费祎说道:“文伟,作赋就由你来吧。”
孙权等人也不是真的定要杨清本人作赋,只是想以此胜过季汉一场罢了,因此对由费祎出战并无意见。
杨清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看着费祎。费祎只道是杨清故意将此出风头的机会让给自己,心下感激,拱手称是。
此刻舞乐早已撤去,内侍又将笔墨书简送了上来,殿内众人的目光皆都聚在费祎身上,他却毫不怯场,面色从容。
看着眼前的面饼,费祎有了灵感,遂拱手对孙权道“大王,外臣就以此麦饼为题,作一篇麦赋。”
“好,先生尽管写来。”
费祎也不啰嗦,执笔将麦赋二字写下,又沉思了一会儿,旋即开始动笔,不一会儿数百字的麦赋就已作完,中途也只停笔思考了片刻,完全说得上是一挥而就、一气呵成。
殿内众人见费祎才思如此敏捷,均是暗自佩服,孙权接过文简,飞速看了一遍,又名内侍当众诵读。
费祎这篇麦赋以麦谷入题,先是描述了麦谷的好处,又以此延伸到朝政上,由小见大阐述了治国理政的道理。
东吴君臣听完之后,也不得不承认此赋用时虽短,但亦可称之为佳作,均向费祎称赞起来。
孙权也赞扬了几句,看向自家臣子道:“文伟先生的麦赋可谓佳作,不知哪位爱卿愿意作一篇赋文与之相和?”
“臣愿和之。”
孙权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年轻声音已然响起。众人看去,果然是东吴最有名的青年俊杰诸葛恪。
适才被杨清以大义压了一场,诸葛恪心中是一万个不服气,此刻听到孙权发问,他哪里还按捺得住,立刻就站了出来。
“是元逊啊,既然你愿意,那就由你应和吧。”
其实孙权心中的人选也是诸葛恪,对这位从小就有才名的神童他一向喜爱得很,有宴会孙权也总是会带上诸葛恪,每每希望其以非凡的才智难住他人。
“是。”
“既然文伟先生作了一篇麦赋,那恪也就相应地作一篇磨赋。”诸葛恪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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