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聂教授的原因,聂广义之前就接了一个“咖啡博物馆”的项目。
那个项目,说是博物馆,其实和真正的博物馆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也不是聂广义正常情况下会接的设计。
委托方是一个叫伍华的咖啡商人,生意做的还算比较大。
主要是咖啡的进出口贸易,也收集了一些维多利亚时期的咖啡杯和煮咖啡的器皿。
最近这几年,受了点影响,贸易还继续做着,因为运输成本的增加,和竞争环境的变化,倒是没有怎么赚到钱。
看到国内冒出好几个咖啡零售品牌,还有直接做上市的,伍华的心理就越发不平衡。
同样都是做咖啡,为什么做零售的赚得盆满钵满,他一个大宗商品的进出口和批发商,利润却逐渐下滑。
基于这样的前提,伍华开始思考转型的可能性。
开一家咖啡店,做好了之后,再一家一家开下去搞连锁,是众多咖啡创业者的梦想,也算是最常规的途径。
但这条路,对于伍华来说,就没有什么吸引力。
他首先想做的,是卖咖啡,而且是快速地卖掉,不是一杯一杯地给人做。
伍华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天,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最佳路径。
薅游客的羊毛,做成那种专门让游客来买的店。
但是,单单这么做,一来有监管的风险,二来要给卖场很高的提成。
伍华不眠不休地想着解决办法,最后决定创造一个景点。
不用那种3A、4A、5A的,只要A级就行了。
通常情况下,自己搞点收藏,就想成为博物馆是天方夜谭。
如果有一个世界级的建筑设计师的加持,就会变得很不一样,可以直接做成咖啡博物馆。
伍华的算盘打得好好的。
建筑成为景点,到了景点的就要带点伴手礼回去。
只要包装得好,每个人都不可能只买一包。
基于以上诸多的原因,伍华托了好几个人,通过几个不同的途径,纷纷找到了聂天勤这里。
次数多了,聂教授这种天生的老好人性格,根本就招架不住。
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只是答应会和聂广义说,并没有要直接打包票。
想着按照儿子的性格,肯定是不可能会愿意屈尊去配合这种“伪博物馆”的,没想到聂广义听说是要做和咖啡有关的,就答应了下来。
聂广义口嫌体直,从知道宣适和程诺要结婚的那一天,就已经在想要送什么礼物。
聂广义会应下这个设计,除了因为这是和解之后,聂教授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也有想要练手给宣适和程诺的结婚礼物的意思。
当然了,聂广义要送的礼物,比伍华这七拐八弯找关系而且还不足额支付设计费的小打小闹,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为费德克整的那件事情,聂广义原本已经想到要彻底放弃建筑师生涯了。
现在,他只想拿着送给宣适和程诺,不归属任何委托方的结婚礼物,去参加普利兹克奖的角逐。
如果程诺能拿下世界咖啡师大赛的冠军,配合着他的普利兹克奖建筑,程诺绝对能给他的兄弟创造一个咖啡帝国。
好像有哪里不对……
有人规定不可以男人躺平女人打拼吗?
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
程诺用竞拍得来的危地马拉浅烘培水洗瑰夏咖啡豆来做婚礼的敬茶。
瑰夏豆最近火得一塌糊涂。
对于重度咖啡爱好者——认为咖啡越苦越好的,瑰夏其实是很不友好的咖啡。
因为冲泡技术欠佳,把瑰夏做成苦苦的咖啡,绝对算得上是暴殄天物。
经过程诺的一双魔法之手冲泡,两杯带着茉莉花、柑橘、甘蔗和果汁感的瑰夏咖啡应运而生。
层次丰富,不仅一点都不苦,还保留了咖啡原有的风味。
喝起来,是一种介于茶和咖啡之间的感觉,比单纯的茶香,比一般的咖啡醇。
很多人喝过程诺做的咖啡,都会怀疑,自己以前究竟有没有喝过咖啡。
手冲好咖啡,程诺就开始换婚纱做婚礼前最后的补妆。
一身咖啡师制服的新娘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早就已经换装完毕的新郎分开。
那粘腻程度,就好像婚礼定在遥远的未来。
等到宣适和聂广义离开化妆间,程诺才开始交代伴娘:“大心,这两杯咖啡,要放凉一点,差不多到四十五度,才是口感最佳的时候。仪式敬茶的环节不太好控制时间,我多做了一杯给你,温度合适你就先喝。”
“程诺姐的咖啡,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喝,哪有伴娘不干正事就盯着咖啡温度的?”
“我和阿适,每天都过得像新婚伊始。”
“程诺姐,我有眼睛的,这么明显的事情,我用这对已经被狗粮撑爆的眼睛看看就可以自行理解了。”梦心之完全不觉得有再被喂一遍的必要,“我是第一次做伴娘,你快告诉我有啥要做的。”
“是大少强烈要求做伴郎,并强烈要求你做伴娘的,不然我和阿适的婚礼,都不需要伴郎和伴娘的。”程诺有心调侃,“就算真的需要,也是需要伴娘给伴郎一个感谢救业之恩的机会。”
“就业?”梦心之并不觉得聂广义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重回巅峰甚至还更超过的天才建筑师还会有缺工作的可能。
“救业,救命的救。”程诺把话说完整,“拯救事业之恩。”
“哪有程诺姐说得这么夸张?清者自清,造谣肯定是会被澄清的。”梦心之是认可并且亲眼见证过聂广义的才华的。
她家的极光之意能像现在这样宜居,绝对不是单靠她记忆深处的建筑外观能够比拟的。
“那还真不是,这次的事情,要是没有你,大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程诺用有点八卦的眼神和语气看向梦心之。
“程诺姐,你会因为一个人被提起的次数多了,就喜欢一个人吗?”
“当然不会啊,除了阿适,就是不适。”
“那我有什么理由喜欢聂先生呢?”梦心之强调,“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觉得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