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刘光远已然放弃了这个扶不上墙的儿子。

刘耀祖曾派人抓马保莹的事是做不了假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他和刘家的关系撇清。

“如实说!”

刘光远此刻勃然大怒,表现出自己誓死不和刘耀祖同流合污的模样。

刘耀祖被盛怒的父亲吓到,支支吾吾说道:

“我……三年前,我确实想找人绑了马保莹。也有人接了悬赏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联系不上那个人了。我担心事情败露,被别人知晓,所以战战兢兢,没有再动马保莹的心思。”

刘光远主动接替朱萧索问问题的角色:

“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

刘耀祖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好像认识我。”

“废物!黑市都是蒙面易容交易。你不认识他,怎么却让他知道你是谁了?!”

这一个问题,刘光远是真的怒了。

自己这个儿子,是傻子不成?

刘耀祖犯蠢,暴露了自己事小,牵连刘家可怎么办?

还好现在外面没听过刘耀祖绑马保莹的风声。

刘耀祖有些委屈:

“他说反正都互立心誓了,不妨真面目相见。这样以后如果有事情需要他帮忙,直接联系他就好,价钱还能便宜些。”

刘光远气得一脚踹在刘耀祖胸口:

“混账东西!他敢接这种活,不知道是哪个山野里亡命的人。就算被人知道是他做的也无妨。你可是刘家少爷!本来该是未来的刘家家主!你要是被他捏住把柄,整个刘家都得给你陪葬!”

朱萧索懒得管父亲打儿子,而是追问道:

“那个人长什么样?”

刘耀祖捂着胸口,道:

“他是换骨境一重的修为,高高瘦瘦,看起来四十来岁,左脸脸颊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朱萧索听后的第一个反应,是白忙活了。

线索彻底断了。

刘耀祖描述的这个接悬赏令的人,听起来和三年前自己与冷露、郝硕华三人在长冥谷山寨遇到的换骨境敌人一模一样。

怪不得不联系刘耀祖了。

原来是落网了。

事已至此,朱萧索明白,马保莹这次失踪,和刘耀祖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刻的他,迷茫又失望。

“既然事情说开了,那就这样吧。”

朱萧索心情不好,打算送客了。

刘光远问道:

“那黑市的事……”

“放心吧,此事既然跟刘耀祖无关,那三天后就不会有人出现在黑市。”

“好,好。朱教习事务繁忙,那我们父子三人就不打扰了。告辞。”

“刘家主,我们常来常往。”

“一定,一定。”

刘光远出了朱家大门,立刻冷冷地看了眼刘耀祖,道:

“今晚,刘家召开家族会议。你们两个也都来。”

“是,父亲。”

“……是。”

刘光远父子三人走后,坐在厅堂的朱萧索脸也耷拉下来了。

“义父,这事你怎么看?”

他已经没有了头绪。

庄云想了想,道:

“马保莹失踪了这么久,都没有人上门找你谈。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根本就是冲着马保莹去的?”

“冲着她?她能值五百灵石?”

庄云笑道:

“你真是太久不看朱家账目了,根本想象不到现在马戏在朱家收入占有多大的比例。”

虽然朱六松一直都给朱萧索上交山鸡县的账目,但朱萧索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研究过了。

只是大概知道收益几何。

“山鸡县现在,有七成收入与马戏杨乐相关。而‘恨此身’的创收能力,大概能占马戏的半壁江山。现在听说‘恨此身’失踪,你不知道多少戏迷都心急如焚。”

朱萧索叫朱七德拿来账本,仔细看了下。

好家伙,马戏一年营收居然灵石过百了……

什么时候,山鸡县那堪堪千万的人口,能整出百万两银子的生意了?

“你的那个灵影仪,起了很好的宣传作用,去的人多了,消费上来了,带动了各种生意,朱家的进项自然也就多了。”

“所以,可能那人一开始就是冲着马保莹去的,而不是她身后的我?”

庄云道:

“以我在你闭关期间看朱七德他们讨论朱家事务的情况来看,有可能。叩仙邑附近一片的生意就这么多。朱家肥了,那就有人瘦了。挡人财路,杀人父母。选择拔掉马戏王牌‘恨此身’,是个合理的决定。”

朱萧索这才发现,自己一开始可能就找错了方向。

太高估了自己的位置,又低估了马保莹的能力。

所以才没有头绪。

现在被庄云拨了拨眼前的迷雾,似乎眼前变得开朗了许多。

可是,如果是针对马保莹自己的,那就难办了。

没准,她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朱萧索也不禁焦虑起来。

连夜找来朱七德、朱六杰和朱五蒙,分析马戏生意可能得罪的人。

几个人分析了五天五夜,朱萧索发现白分析了。

马戏的红火,增加了山鸡县的人流量,带动了山鸡县的生意发展,却影响了周边所有家族的生意。

所有家族,但凡在地面上有生意的,客人数量都有所减少。

酒楼茶馆相关的,更是锐减五成左右。

连叩仙邑的小宗生意近两年都被严重影响到了。

换言之,四面树敌。

谁家都看马戏不顺眼。

要不是碍于朱萧索的身份,估计早就真的请客,斩首,或者收下当狗了。

马保莹失踪,恐怕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的针对马戏和朱家生意的行动。

连着分析了五天,眼看天又要亮了,朱萧索有些撑不住了,头脑发沉。

朱七德等人修为还不如朱萧索,更不好受。

朱萧索让几人先下去休息,自己再想想究竟是哪里漏下了。

几个手下离去后,朱萧索继续揉着脑袋沉思。

可没有丝毫线索。

清醒的时候都想不明白,别说现在身心俱疲的时候了。

一个人想了没多久,庄云忽然推门而入。

屋外的冷风让朱萧索打了个哆嗦。

看来他修士的身体也到极限了,连吹冷风都会有反应。

庄云向来是气定神闲的。

朱萧索却见他面露惊色,心里也“咯噔”一下。

该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庄云看着朱萧索,问道:

“刘耀祖,你让人杀的?”

“我几天都在家里,和朱七德他们在一块,义父你又不是不知道……等等!你说什么?!”

朱萧索确实这些天太累,头有些晕了,脑子都不怎么转。

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庄云的意思。

“刘耀祖的脑袋,今天凌晨被挂在了山鸡县外的戏台杆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