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潍就这么呆在?桌底,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些什么朝堂上?的?琐事,听得她眼皮都难睁开了。
而这只能是普通级别的?折磨。谁又能告诉她,为什么会有人上?菜,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吃饭!
阵阵香气扑鼻而来,味蕾也跟着躁动不已,耳边是婢女娇柔的?介绍声:“...各位公子,这是前菜,瓜烧里脊和?麻辣肚丝。”
“稍后还有凤尾鱼翅、佛手金卷和?奶汁鱼片……”
宋楚潍咽了一口唾沫。
这怎么这么巧,都是她爱吃的?。而真正想?吃的?人只能蹲在?桌子底下动弹不得,真是莫大的?残忍。
无所?谓也有点?累,我是午夜伤心的?玫瑰。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穿过桌布伸进了桌底,那纤长手指间,是枚被手帕包住的?金糕。宋楚潍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放进了嘴里。
呜呜呜,好好吃。卫岘迎还算有点?良心。
之?后,宋楚潍就经他?的?手吃了不少糕点?,勉勉强强达了个垫肚子的?效果,至少不用像刚才?那般垂涎欲滴了。
“七殿下今日?好胃口,这里的?糕点?有那么好吃么?”宋嘉屏乍然笑道。
卫岘迎笑了笑,用手帕擦拭着沾了油渍与碎屑的?手指,道:“这里的?厨子是从明月楼那儿来的?,比较符合我的?口味。”
“明月楼的?厨子都来百花楼了?”宗易冬难得有些诧异地问道。
宋嘉培笑道:“宗公子真是对自家酒楼毫不在?意啊。”
……
听完这么多对话,宋楚潍只有一个想?法:他?的?哥哥怎么跟这俩人关系这么好?
【宿主,文章中?表露出来的?只有一部?分而已,现在?你置身于这个世界,很多设定?要自己去发现。】
——“我当然明白,不过,我现在?脚麻了,你有什么方法帮我恢复恢复吗?”
【在?下无能。】
宋楚潍只能在?无比逼仄的?空间里,小小程度地舒缓着她的?脚。可?不料,下一秒,一块剔透的?玉佩便掉落在?距她几尺的?前方。
“啊,玉佩掉了。”
宋嘉屏欲俯身去捡,身旁的?宗易冬抢先一步俯下了身,帮他?捡回了那枚玉佩。
有惊无险。
过了半会儿,宋嘉屏的?香囊又掉在?了相同的?位置。他?道:“啊,香囊掉了。”
卫岘迎笑道:“宋将军可?要小心些了。”说罢,他?俯身把那掉落的?香囊捡了起来。
在?桌底时,他?还与宋楚潍对视了几秒,眼神里是满满的?无奈。
宋嘉屏估莫是知道了这桌底藏的?是谁,只是不想?这么直接说出来。比起被人揪出来,宋楚潍更乐意自首。于是,她一把掀开桌布,道:“二哥,你别暗示了,我自己出来。”
宋嘉屏佯装讶异地看着对面的?俊俏小公子,惊奇道:“原来这桌底下还藏着位小公子。”
宋楚潍:“……”你能不能装得再像一点?。
宋嘉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妹妹,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跑这种地方,我不说什么成何体统用类的?话,你是不知道这地方的?危险。”
“所?以我换了男装来的?。”宋楚潍理不直气也壮道。
宋嘉屏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
这种事情,卫岘迎和?宗易冬不适合插嘴,二人随意吃着眼前的?菜肴,权当没听到?宋嘉屏训话。
“爹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你插手作甚?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查这些事情就算查出来了又如何?陛下要是想?对付我们一家还会在?乎这些真相?”宋嘉屏说这话时,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只有那双眼依稀可?看出愠怒之?意。
宋楚潍悄然攥紧了拳头?。
“姑娘家又怎么了?姑娘家就不能为自家做出贡献吗?就不能为自家着想?吗?”她冷冷问道,直直对上?宋嘉屏的?眼。
从小到?大,宋楚潍从来没有这样跟兄长们说过话。她总是用仰慕、敬佩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也从不去忤逆他?们。
一旁久不作声的?卫岘迎道:“宋将军,你的?某些观点?,我不太认同。”
“殿下请说。”宋嘉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我的?父皇大多时是位讲道理的?君主,至少在?我和?兄弟姐妹们面前是这样的?。若真相真的?大白了,他?不一定?不会放过宋家。若是什么也不做,才?失去了这个机会。”卫岘迎缓声道:“他?现在?是碍于自己的?颜面,张家一事牵扯过多,他?无法很好裁决。”
“但正如赵尚宫所?言,他?迟早是要面对此事的?,若没有宋少卿,今后还会有李少卿、王少卿,身为他?的?儿子,我也希望他?能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不是急着为自己开脱。”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游弋在?宋楚潍的?脸上?,道:“还有,宋将军也不应以宋大小姐是姑娘家的?理由,不让她去插手这件事。她是姑娘家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渣男三观还挺正的?。”
【宿主,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
——“也许吧,玉燕应该不是被他?抛弃的?。我就是下意识了。”
【配角:卫岘迎,人物立体度:70%。】
——“都70%了?那他?这个样子不是人设。”
卫·始乱终弃渣男·岘迎终于能够得以正名。
宋嘉屏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被说服了,往后一仰,“潍潍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只要你不引火上?身,我不会说什么的?。”
宋楚潍莫名有点?难过,低头?闷闷应了声“嗯”。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宋嘉屏轻巧地转移了话题。
“怎么找到?的??”
“琉莲跟你走丢了,她火急火燎地去找我,恰好我回了府。”他?感叹似的?道了一声:“猪脑筋。”
猪脑筋本人:“……”
——“你怎么不告诉我?”
【宿主,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手哪有那么长?我这不是都在?陪你惊慌失措吗?】
——“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犯事都是我的?错。”
“以及,这些菜都是我在?楼下时点?的?,想?着你爱吃却吃不到?,我这心里就舒坦。”宋嘉屏笑得温柔,心满意足地之?执起筷子,又拈了几个菜。
宋楚潍:“……”真不是人。
后来,宋嘉屏又给宋楚潍点?了一点?小菜让她饱腹。
“你们在?这儿坐了一上?午,都讨论出什么了?”宋嘉屏问。
宗易冬的?语气依旧冷淡:“很多,但是感觉又回到?起点?了。而且很多事情都不能确定?。我们并无那名乞丐的?画像,无法核实他?的?身份是否为赵尚宫的?叔父。况且,赵家的?人这些年都已不在?人世,就算有了画像,也无人可?以辨认。”
“等等,”宋楚潍道,“如果我们有了画像,可?以让赵尚宫去辨认,她虽然跟赵家断绝了联系,但亲人至少还是认识的?吧。”
“画像?贺少卿那里有,而且张贴在?那许久了,赵尚宫也拿走了一份,看样子是陌生的?很。”宋嘉屏双手环胸,“多半可?以排除是她叔父的?可?能。”
宋楚潍耸耸肩:“所?以说,回来了。”
讨论来讨论去,半天没讨出个名堂。她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道:“那先撇开这个不说了吧。我现在?想?知道玉燕的?事情。”
玉燕被掌事女官带到?尚宫局那日?,赵尚宫那面露的?一丝轻松,实在?叫她不得不在?意这件事。
“玉燕?”宗易冬听到?这个名字,径直望向卫岘迎,“殿下,你赎的?人你应该最清楚。”
卫岘迎轻摇头?道:“我并不清楚,那日?你也听到?了,我只是受人所?托罢了。”
宗易冬思虑片刻,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便问道:“何人?”
卫岘迎没有立即回复他?,想?必是在?斟酌是否要说出来。少焉,他?柔声道:“她一开始求助于我时,我只是心生奇怪,未有多想?。她说玉燕姑娘快要赎身了,应被良人赎走,恢复自由之?身。”
“到?底是谁?”
他?对上?宋楚潍亮晶晶的?眼,说出了那三个字;“赵尚宫。”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未料到?竟是她。宋楚潍是做好了心里准备的?,但听到?赵尚宫的?名时,还是不免讶异。
“赵尚宫或许识得玉燕,曾有过交集,悲悯着她的?身世,我是这么猜测的?。但如今,我却不打算这么猜测了。”卫岘迎徐徐陈述道:“我方才?到?百花楼时,也问了陈妈妈一些关于玉燕的?事情。她说,玉燕当初是被人遗弃在?门口的?,当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孩,脚踝上?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刺青。”
“玉燕生长于百花楼,从未踏出百花楼一步,这些年也不见得有什么亲戚来寻找。陈妈妈也没把这样的?刺青当一回事,毕竟百花楼的?姑娘人人有刺青,着实正常不过。那么,问题来了,赵尚宫又是为何要帮玉燕赎身?百花楼里可?怜人那么多,她为何不托我一并赎了去?”
——玉燕,你的?亲人若真在?宫里,是不会希望你进宫的?。
脑海里猝然想?起这句话,宋楚潍突感一阵恶寒。
“殿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查了赵家当年的?人口吗?”
“还未,不过有这样的?打算。”卫岘迎回答道。
雅间内一片凝重。
宋嘉屏觉得再这么说下去,恐怕又要牵扯出很多不好的?事情来,便道:“时辰差不多了,潍潍,回府吧。”
宋楚潍点?点?头?。
告别宗易冬和?卫岘迎后,她怀揣着无比沉重的?心情下了楼,随着宋嘉屏钻进了车厢里。
宋嘉屏发觉妹妹的?脸色很是苍白,忙问道:“潍潍,哪里感到?不适吗?”
宋楚潍故作没事人,摇摇头?道:“没,方才?吃多了。”
“今晚爹爹就要回来了,你到?时别一口都不吃,省得他?怀疑。”他?嘱咐道。
“明白。”
——“我现在?在?怀疑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怕赵尚宫不是你想?象中?的?人?人都是多面性的?,你得接受】
——“不是,我害怕这件事要是真的?,赵尚宫可?能就落马了。”
【落不落马不是皇帝说的?算吗,皇帝当作不知道,那也无妨。】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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