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灼华他——”宫九歌刚开口,尹家主便转移话题。
“是城主送你回来的?那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宫九歌:……
尹灼华:……
然后宫九歌就被尹家主硬生生的拉走了。尹灼华心底叹了一声,看着人走远,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被送走的某人会突然回来,就被旁边的少女扯扯衣袖拉去了全部思绪。
“灼华,”罗儿声音小小的叫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哀伤,“你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
尹灼华哪里见得心上人委屈,低声轻哄。
“别多心,爹他只是心情不好。”
罗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声音哽咽:“我,我膝盖好疼。”
尹灼华无法,思量一番后,想着先让罗儿起来,罗儿却哭着不肯。
“灼华跪着,我也不起来。”
尹灼华为难,一边是父亲的命令,一边是爱人的要求。罗儿也没再说话,只是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
眼泪滴在尹灼华的手上,灼伤了他的心,他咬咬牙,就要扶罗儿起来。
“啧。”不大不小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尹灼华动作一顿,接着视线转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
宫九歌踱步上前,“爹让我来看看,某人在他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开小差。”
尹灼华默默的跪回去。
“爹只说了让我跪着……”尹灼华看着她,犹豫开口,“罗儿她……”
宫九歌挑眉:“都决定要在一起了,有难同当都做不到?”
尹灼华一噎。
宫九歌也不是真的来查岗的,她伸手把蠢蛋弟弟拉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爹发了那么大火?”
尹灼华默了,片刻后,解释了一番,倒是和宫九歌了解到的差不了多少。
“爹也不是注重门第的人啊!”尹灼华烦躁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爹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确实不是。宫九歌也这么觉得。
“灼华,”罗儿在他身后叫了一声。
尹灼华将人拉到身边,道:“罗儿,这是我……姐。”
宫九歌:那个停顿是几个意思?
“姐姐好。”罗儿细声细气的叫了一声。
宫九歌仔细打量面前的人,少女外貌并不出彩,双颊泛着健康的红色,一双眼睛大大的,像只小兔子。
尹灼华看她神色不明,悄悄上前几步,对她道:“说句话。”
宫九歌挑眉,那表情就像再问,说什么?
尹灼华有点急了,还打算说些什么,宫九歌问他:“所以,爹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问到了点上。尹灼华沉默下来,没再开口。
门外传来沉稳的步伐声,宫九歌使了个眼色,尹灼华秒懂,跪回原处。宫九歌看了眼他跪下的位置,分毫不差……这熊孩子都被罚出经验了?
来人是尹家主的贴身侍卫,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宫九歌:“大小姐,家主找您。”
尹灼华插嘴问他:“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那人:“是家主说的,让属下直接过来找。”
尹灼华:“……”
宫九歌:“那你先跪着,我过去一趟。”
尹灼华:“……”
等去了书房,尹家主呵退旁人。
“笙笙,过来。”
宫九歌看了眼安稳如山的赫无双,上前几步。
“还要多谢城主送笙笙回来。”这话就有意思了,毕竟尹家主当初费了多大心思才将人送走,现在……
宫九歌视线挪移,就是不对上某人的眼神。
赫无双:“客气了。”
尹家主:……
赫无双:“这次前来拜访,其实主要还是为了之前的约定。”
他这话一出口,尹家主面色一变,宫九歌作势又要离开,尹家主发话了:“笙笙也留下来听听吧。”
宫九歌挑眉,思考一番,还是坐了回去。
尹家主:“之前尹家与城主立下契约,城主出面保我尹家,尹家不依附任何势力的同时,奉上‘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宫九歌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看向赫无双。
“……奈何天意弄人,尹家在众多势力中得以独善其身,却在内部土崩瓦解……”尹家主接着道。
七大古族,终究不复以往。
尹家主:“还要多谢城主愿意让步。”在尹家自顾不暇之余,没有落井下石。
赫无双没有开口。
尹家主又说:“只是也不能再劳烦城主什么,水月镜花,尹家如约奉上。”
宫九歌:突然感觉忽略了什么——等等,水月镜花,易颜镜?
待她反应过来,似乎已经晚了,尹家主的视线转向她。
“笙笙。”
宫九歌:……
诚然,某人脸上,此刻除了厚厚的妆容,再无其他。
眼看尹家主就要开口,宫九歌打断他:“爹爹,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水花?”
赫无双眼睁睁的看着某人装傻。
尹家主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沉吟片刻,还是开口:“笙笙,你原本的容貌,其实不是长这样……”
早已知情的宫九歌,适时做出一副惊讶神色。赫无双唇角勾了勾,宫九歌眼角余光瞄到某人的神色,表情差点挂不住。
宫九歌:“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尹家主看着她:“你把脸上的东西取下来便知。”
宫九歌:“……”她没有动。半晌,她开口:
“爹,当初为何要遮住无笙的容貌?”
尹家主沉默了。
宫九歌又问了一句:“无笙的生母又是谁?”
尹家主猛地一震,对上她的视线。
“我和灼华他们,不是同一个母亲?”宫九歌合理猜测,毕竟尹家主对他们三人的态度,实在让人不解。
尹家主依旧没有开口,然而不开口,也是一种变向的默认。
宫九歌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爹爹要是为难,就不必回答了。”
尹家主叹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笙笙在担心什么?”
宫九歌一愣。
尹家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爹的女儿。”
宫九歌明白了尹家主的意思,许是觉得她担心摘下面具后,会地位不保。然而对方没想到的是,他的女儿,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换了个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