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人受得了喜欢的人关于“一辈子”的盛邀,沈蕴也不例外。
他都快记不得自己有多少次被祁暄那?些滚烫又热烈的话灼到,往日里那?颗波澜不惊的心湖也掀起惊涛骇浪。
沈蕴眯着?眼睛看着?他:“这些情话从哪儿学的,嗯?”
祁暄笑笑:“不喜欢吗?”
沈蕴:“当然喜欢。”
他说完便主?动亲了上去?。
他主?动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次都是祁暄在带着?节奏,他也只能回忆着?祁暄的做法,亦步亦趋的去?模仿。
祁暄先是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有趣,便也顺从着?沈蕴,任他摆布,想看看他到底会怎样。
沈蕴吻了一会儿,觉得似乎差不多了,便跟他分开。
等分开,他才发现祁暄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祁暄问他:“哥,这么快就结束了?”
沈蕴:“……嗯。”
祁暄挑了下眉:“我怎么感觉才开始?”
沈蕴装傻:“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祁暄拽过沈蕴,将他拉进车厢内,同时另一只手按下座椅侧边的按钮,将座位放倒。
等沈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半跪.半垮在祁暄身上,腰被人圈着?,嘴也被人堵上了。
……
祁暄的一些动作暗示意味太重,沈蕴脑子里的警钟敲响。他至少还是清醒的,还记得他们还在地下车库里,于是艰难地推开祁暄,手撑在他胸口上,喘着?气?提醒他:“这是在外面。”
祁暄腾出一只手,啪的一声把车门给拽上了。
??
好像有哪里不对?。
重点不对?。
“别在这里。”沈蕴摇摇头,“我不喜欢,我会紧张。”
祁暄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沈蕴一眼,喉结滚了滚,过了片刻,才艰难地挤出一个“好”字。
沈蕴从他身上爬起来,将衣衫扣好,正准备开车门出去?,却又被祁暄拉住了。
“哥——”祁暄低低地求他道,“现在我的情况有点难办,你帮我一下。”
他不说其实沈蕴也感受到了,只不过他刚才强迫自己无?视罢了。
沈蕴叹了口气?,打开抽屉去?拿纸:“下次别在外面这样了……怪不好意思的。”
祁暄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明明是你先勾我的。”
“……”
沈蕴又叹了口气?。
二十分钟后?,两人才磨磨蹭蹭地从车厢里出来,沈蕴正准备从祁暄身上爬起来,被祁暄圈着?腰摁回怀里、依依不舍地又亲了一口才放开他。
沈蕴小声道:“刚才是不是有人路过了?”
“没?有吧。”祁暄忍不住捏了一下沈蕴的脸,“哥你太紧张了。”
“干什么……”沈蕴把他的手拍开,嘟囔道,“没?大没?小的。”
“我至少占了个前一个字吧?”祁暄挑眉。
沈蕴愣了下,装没?听见,懒得理他。
他们没?在家的两天,沈蕴给西?瓜放了两盆干净的清水,满满的猫粮和猫砂,回去?一看,猫粮全都吃光了,猫砂里肉眼可见的好几坨屎块。
西?瓜则早早蹲在门口,他们一开门,便扑到祁暄腿上,前爪凶狠又激动地扒祁暄的裤子,把他裤子当猫抓板使。
祁暄低头一看,发现裤子上线头都快被它?的爪子扯冒头了,赶紧把西?瓜抱起来。
沈蕴瞥了一眼:“怎么就跟你这么亲呢?我们两个回来,就扒你一人的裤子。”
“哥你不会吃醋了吧?”祁暄笑了,“没?事,你的裤子留给我扒,我保证给你扒干净。”
“小兔崽子。”沈蕴终于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骂他,“你嘴里留点德吧。”
祁暄怀里抱着?西?瓜,揉了揉它?的脑子,又举起它?的爪子摸了会儿,转头问沈蕴:“哥,你觉得西?瓜需要洗澡么?”
“应该不用吧,猫不都很干净么?再说它?还小,洗澡不太好。”
“哦哦。”祁暄又看了看西?瓜的肉垫,“不过这个爪子颜色挺耐脏的,估计脏了也看不出来。”
你管人家黑爪子叫耐脏?
祁暄脑回路有时候挺特别的。
沈蕴进厨房倒水,倒完水回头看到祁暄还在举着?西?瓜逗着?玩,把西?瓜折腾地乱挥爪子,这些天一直悬在他心里的事情稍微往下落了落。
祁暄好像又有点回到之前那?个样子了。
他觉得祁暄一直都是那?种把自己心思藏得很深的,虽然经常对?别人笑,但笑把他其他的表情都掩盖住了,让别人分不出是礼貌还是真心,给人一种不真实和疏离的感觉。
后?来,沈蕴渐渐能分辨出一些祁暄真实的笑。
祁暄真正笑的时候反而?是那?种散漫的,右边嘴角弧度会比左边高一些,或者是那?种特别开心的时候,会看见他尖尖的、像小兽般的虎牙。
他发现,这种笑一般是跟他独处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有外人在,哪怕是跟王文瑞和刘冬翔他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祁暄也很少这样流露。
沈蕴有时候觉得祁暄清澈得像山间的溪流,能一眼望到底,偶尔又觉得他的心思像沉沉的海水,让他琢磨不透。
但奇妙之处在于,当他提出疑惑或是开始试探他的时候,祁暄又能迅速地捕捉察觉到,并将一切对?他毫不保留地坦诚。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毫无?隔阂,每个人都有想要死守严防自己保留起来的那?一份自留地,沈蕴未尝不明白这一点。
但他很想告诉祁暄,所谓的希望他坦诚,不过是想要帮助他而?已,并不是害怕看到他不完美?的那?一面。
在他面前,其实没?有必要挡着?眼睛哭,没?有必要一直“端着?”。
想哭就哭,想要大笑的时候就大笑,潇潇洒洒就好。
-
第二天,祁暄便去?了深海地产找顾达远。
他表面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但看到顾达远的那?一刻,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情绪控制能力。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公?司被同事说长得跟顾达远很像,这一刻,他几乎难以压抑住胃里一阵翻涌的感觉,直想作呕。
他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朝顾达远走了过去?。
顾达远是带着?律师来的,祁暄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边一直在讲合同条款的律师身上,这样便能把心头那?种恶心的感觉分散一些。
一签完转让合同,顾达远便带着?律师匆匆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在打电话,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跟祁暄多说。
祁暄隐隐听见他谈电话的声音有些急躁,冷笑了一声,然后?把刚才顾达远给他签字的墨水笔丢进了垃圾桶。
陈凯那?头正在躲顾达远,顾达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正在疯一般地四处找陈凯。
张玥把陈凯藏到了自己家郊区的一栋别墅里,白天假借出门逛街的名头,偷偷来找陈凯。
陈凯是她遇到顾达远之后?才认识的。
因为他长得跟顾达远几分像,在顾达远身上找不到爱意回馈的张玥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凯身上。
开始陈凯也心知?肚明,但张玥长得还漂亮、人也有趣,他渐渐地陷了进去?。
直到张玥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陈凯开始紧张,他不知?道张玥坏的是谁的孩子,但心里竟开始隐隐有所期待。等顾明睿出生,张玥便去?做了亲子鉴定,等发现孩子是陈凯的后?,她第一反应竟然也是高兴。
但她不能让顾达远发现,若是发现了,她跟陈凯还有这个孩子都要完蛋,而?且当时她家里的势力随着?她父亲的去?世已经一点点没?落了,她不能跟顾达远反目成仇。
张玥便一直假装着?顾达远的好妻子,假装着?对?顾达远的爱,甚至在祁暄来他家的时候,为了不让顾达远怀疑,不得不扮演成一个心胸狭窄的悍妇,并一直瞒着?顾明睿。
侥幸的是,顾达远也一直没?有怀疑过她。顾达远对?她从未上心过,更不会注意到她一些细节的改变,比如突然购置了许多新的首饰、内衣……
张玥没?有告诉祁暄的是,祁暄当初离家出走的消息其实是她想办法通知?祁老师的。
顾达远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家,如果她不说,恐怕真的没?有人去?管祁暄了。但她也真没?想到顾明睿在她的影响下会对?祁暄有那?样消极而?负面的情绪,这件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知?道顾明睿跟祁暄结了仇,所以祁暄递给她陈凯的名片时,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一瞬间,大脑都是空白的。
不过还好,祁暄最后?因为某些原因跟他们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张玥领着?一大袋水果和她中午做好的便当,打了个出租偷偷来到了郊外的别墅。为了避开别墅区其他人的耳目,她偷偷从后?院花园的栅门进去?。
一进去?,她便被人拦腰抱住。
陈凯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你总算来了,我一个人呆在这儿好无?聊。”
张玥摸摸他的脸:“我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陈凯:“明睿没?发现什么吧,你这几天白天可都不在家。”
“你儿子沉迷着?打游戏了,他能发现才怪了。”张玥翻了翻眼睛,“这一点倒是完全不遗传你,他心眼大得跟呼啦圈似的。”
陈凯笑了笑:“好歹是亲生的,你这样说嘴也太毒了罢。”
张玥恨铁不成钢道:“唉,我对?他是没?什么指望了。”
花园里树木葱茏,两人在绿荫下絮絮说了会儿话,忽然听见门口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下来般。
两人本能地回头。
就看到顾明睿目瞪口呆地站在花园栅栏门口,一块掉下来的木栅栏落在他脚边。
他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顾明睿傻子一般站在原地,眼神愣愣地看着?张玥和陈凯。
面前两人亲昵的姿态和刚才说话的语气?,无?一不告诉他,她母亲在外面确实有其他人。
而?且,他的父亲可能不是顾达远。
他以前见过陈凯几面,对?陈凯有些依稀的印象,但从来都只当他是顾达远手下的一个普通员工。
以前陈凯在他爸单位的时候,偶尔来他们家做客,做客的时候还会给他带点小礼物什么的,他只当是顾达远让陈凯代买的,还喜滋滋地以为是顾达远送他的。
张玥错愕道:“明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