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里的客栈名叫广进客栈,黎洛棠怀疑老板觉得用财源当店名太过直白,会吓着客人,以为是黑店不敢进,才用广进的。
要了三间房,把行李放在房间里,黎洛棠问赛西施,“施施,你累不累?是歇一歇再去逛街买东西,还是现在就去逛街?”
“我不累,我们现在就去吧。”赛西施笑道。
两人去逛街了,衣靖没有跟着去,反正以黎洛棠的身手,没有人欺负得了她们。
从客栈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有人在卖枇杷,赛西施惊讶地道:“这么早就有枇杷上市了呀。”东阳那边得四月中旬才有枇杷卖。
卖枇杷的摊主笑着解释道:“这是用秘法种出来的枇杷,甜蜜蜜的。”
黎洛棠撇撇嘴,还真会胡扯,这分明是早熟的枇杷,不过为了生意,吹嘘一下,也没什么,黎洛棠不跟摊主较真,问道:“这枇杷怎么卖?”
“一钱银子一斤。”摊主见黎洛棠和赛西施年幼,觉得她们不知物价,想卖个高价。
“这么贵,不要了。”赛西施立马将手里选好的几颗枇杷丢回筐里,东阳那边一钱银子能买一大筐。
摊主愕然,这……他漫天要价,可以就地还钱的呀,怎么价都不讲,就不要了?
黎洛棠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弄巧成拙了,忍笑道:“你卖这么贵,没人会买的。走吧,施施。”带着赛西施转身欲走。
“哎哎哎,公子,别走呀,你们要诚心买,可以便宜的。”摊主急忙道,他在这里挺久了,连问价的人都没有,要是这两个客人再走了,这一筐枇杷只怕要砸在手里了。
黎洛棠抿唇一笑,使了个眼色给赛西施,转身问道:“这样吧,我给你三钱银子,你把这一筐都卖给我,如何?”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摊主满脸喜色,差一点就错过大主顾了。
“黎姐姐,买这么多吃不完。”赛西施扯扯黎洛棠的衣袖,小声道。
“吃不完的可以做枇杷膏。”黎洛棠看着赛西施,“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做吧?”
赛西施笑,“枇杷膏又不是什么难的东西,我会做,。”
“我就知道你能的。”黎洛棠笑,“好了,你把枇杷送到前面的客栈去。”
摊主扛着那一筐枇杷,跟在黎洛棠和赛西施后面,去了客栈。给了他三钱银子,将人打发走,黎洛棠抓了些给店主,对店里的伙计道:“洗一碟送去给房里的公子,其他的暂时放在厨房里。”
“是,公子。”伙计答道。
黎洛棠和赛西施继续出门逛街,因打算要做枇杷膏,两人去买了两个小瓷罐、冰糖和蜂蜜,买完蜂蜜出店,赛西施嘟喃地道:“这蜂蜜太贵了。”
“养蜂不易,蜂蜜才卖得贵。”黎洛棠对吃食,从来不嫌贵。
“黎姐姐,我们还得去买些香料什么的,出门时,我考虑不周全,都没带。”赛西施是真得把为衣靖和黎洛棠准备一日三餐,当成很重要的事在做。
两人先去买了油盐酱醋这些调味品,再去买桂皮、八角、花椒、胡椒等等。还买了笋干、干蘑菇、黄花菜……等晚市开了,又买了猪肉、排蛋、蛋等。
对于如此实诚的赛西施,黎洛棠能说啥?她啥都没说,雇了人,将这一大堆东西送回了客栈。
晚餐,食材充足,赛西施尽情发挥,煮了四个菜,糖醋排骨、茄子酿肉、炒河虾和豆芽汤。吃完饭,赛西施开始做枇杷膏,黎洛棠帮忙。
用清水把枇杷洗净,去皮、去籽剥出果肉来,放在装有淡盐水的盆里浸泡,等把所有的枇杷剥好,捞起沥干水分。
赛西施熬糖,把冰糖倒进锅里,放适量的水,等冰糖熬化,将沥干水的枇杷肉倒进去,而后慢慢的熬制,等枇杷开始出水,用小火继续熬制。
熬制枇杷时,赛西施不时用木勺子搅拌,免得粘锅。熬到粘稠状,枇杷膏算是熬好了,赛西施拿小勺舀了一勺,“黎姐姐,你尝尝味,看还要不要再放糖了?”
黎洛棠接过勺,吹了吹,放里嘴里,酸酸甜甜的,是她喜欢的味道,“不用加糖,一会掺了蜂蜜,甜度够了。”
赛西施这才将枇杷膏舀出来放在大陶盆里,等枇杷膏温热时,再往里掺进蜂蜜,用勺将之搅拌均匀,待完全冷却后,装入清洗干净,又晾干水的小瓷罐里,密封好。
熬好枇杷膏差不多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收拾好灶房,两人洗漱回房歇下了。
一夜好眠。
次日出门,衣靖发现驮行李的骡子背上,多了一个大竹箱,摸摸下巴,照两个小姐妹的这种买法,很快这头骡子就会驮不动,他是不是去买辆骡车比较合适?
“衣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不上马?”黎洛棠已利落地翻身上马了,赛西施也坐在驴背上了。
“没想什么。”衣靖笑了笑,抓着缰绳,左脚踩上马蹬,右脚一抬,跨坐在马背上。
三人离开小镇,继续往越州去。行至三十里处,黎洛棠突然听到路边林里传来“卟卟卟”的细响。
“衣大哥。”黎洛棠轻唤道。
“应是有人在交手。”衣靖淡然道。
“衣大哥,我们过去看看。”黎洛棠没忘记她出门找的借口。在她看来历练就是多管闲事。
“小心点。”衣靖不能将赛西施丢在路边,当然这也是因为黎洛棠的身手极好,他不用为她担心,要不然,他不会让黎洛棠去冒险的。
黎洛棠连马都没下,小手在马鞍上一按,纵身而起,就跃上了路边的大树,在树上跳跃,轻盈的就跟一只小鸟似的,树枝连微颤都没有;衣靖凝眸看着,微微浅笑,糖糖的轻功要比黎洛杰好。
黎洛棠很快就到了出事地,居高临下地看到,数人正在围攻一个男子,在他们周围的地上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显然已一命归西了。
围攻的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优,不过他们手中没有兵器,赤手空拳,杀伤力有限。被围攻的人虽然孤身一人,可他不仅左手握着把锋利的短刀,而且身手轻活,还不时掷出一把把如蚊蝇般的暗器。
暗器细小而密集,原本就比刀剑更难防,围攻的人不时中招,弄顾此失彼,十分的狼狈。当然他们只要有机会,就会朝男子抛洒褐色的药粉。被围攻的人,对药粉也有所忌惮,虽凭着身法躲避,但难免会沾染一些。
双方的打斗处于胶着状态,现在就看谁先支撑不住。黎洛棠没有急着出手,坐在树上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