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妩儿心中又恼怒又无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沉默了。
她往日是最喜欢说话的，如今却在太后面前如此沉默，太后觉得稀奇，便笑问道：“妩儿，今日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东方妩儿叹口气，道：“皇祖母，您还记得，我上次在您宫中，说太子殿下往我燕王府中偷偷塞人吗？那个女人被我发现了，后来便关在府中，她原本可以作证太子的许多恶行的，可是昨天晚上，她却被杀掉了。”
太后闻言猝然一惊：“人……被杀了？”
东方妩儿点头，神情愤愤：“我一想到此事便心情很不好，所以不想说话。”
太后念了声佛，然后便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未再开口。
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很清楚了。凤凌渊是绝对站在太子这一边的，所以即便杀人的事情不是凤凌渊下令做的，那他也会包庇这件事情，因此即便他们将此事上报凤凌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太后闭着眼睛摇摇头，然后道：“你们今日匆匆进宫，想必也累了，坐下喝些茶吧。”
她突然让他们落座喝茶，不再提太子的事情，态度已然有些变化了。凤星池却是坐不住的，忍不住对太后着急道：“皇祖母，被杀的不只是四哥府中的那个女人，还有三哥的大理寺，里面关押了许多证人，都被杀了……”
他话未说完，太后的手一抖，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飞出去，幸好凤轻澜离得近，及时出手将茶盏接住了。
只见太后脸色难看至极，拍桌子怒道：“简直猖狂至极！”
“是啊，皇祖母，此事一定要好好地查！”凤星池义愤不已。
太后却再次摇头：“此事，不必再向哀家禀报了，该怎么查，你们自去查就是。”
凤星池愣了一下，似是不理解太后为何又不管这事了。可见凤轻澜与东方妩儿都沉默地坐着，他想了一想，也坐了下来。
厅中一时静默下来，半晌，凤轻澜忽然问：“孙子有一事，还望皇祖母解惑。”
太后点头：“你且说来听听。”
凤轻澜斟酌了一下言辞，道：“皇祖母，当初先皇后逝去，如今的皇后娘娘，是如何成了继后的呢？”
太后没料到他问的会是这个，她沉吟了一番，才道：“那时继后温婉可人，颇得你父皇喜爱，再加上她娘家势大，所以便封了她做继后。”
太后的说法也合情合理，凤轻澜又想了想，继续问：“父皇当年很喜欢继后吗？可我记得，当时父皇并未多喜爱后宫中的哪一位。即便是容贵妃，父皇也只是多眷顾一些而已，并未达到宠冠六宫的地步。不知当年的继后与容贵妃，父皇更喜欢哪一个呢？”
他的问题让太后疑惑起来了：“轻澜，你怎么忽然对这些事情这么好奇了？你父皇当年对后宫，的确有些淡淡的。”
凤轻澜望着太后，诚恳道：“孙儿只是想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为何……为何父皇会那般看顾太子殿下……”
他此言一出，太后更加沉默了。因为她已经知道凤轻澜的意思了，他一定是不能理解为何凤凌渊对太子如此喜爱，所以才有此一问。
太后静默半晌，这才道：“你们猜的不错，当年皇帝也并没有多喜欢继后，尽管那时候的继后并不像现在这般强势跋扈，可在皇帝眼里，她也不过是后宫中的一位女子而已。”
“所以，父皇那么喜爱太子，不是因为他是继后的孩子了？”凤星池问得很是直接。
太后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此事，别说是你们了，就连哀家，也很是不解。为何皇帝那么看重太子？以太子的德行，分明就是不堪大任的……”
东方妩儿听他们一问一答，一颗心不禁又沉了沉。既然连太后都不知道，那他们今天算是白来了。
凤轻澜低头想了想，又问：“皇祖母，为何父皇对宫中的女人都那么淡淡的呢？难道父皇另有所喜？”
这话问得太后脸色蓦地一变。
东方妩儿心中一动，看太后这面色，难道凤轻澜问到了重点？
三人都望向太后，却见太后又叹口气，道：“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那时战乱四起，你们父皇还是二皇子，带兵四处征战。依稀有传闻说，他……在乱军之中爱上了一位女子……不过那女子我却并未见过。那时整个云倾大陆都动荡不安，他与那女子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却是不知晓的。”
东方妩儿一听有八卦，还是皇帝的八卦，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那女子是何人？也是大齐人吗？一个女子，为何会出现在乱军之中，难道她也是去打仗的？”
东方妩儿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太后都只是摇头：“当时哀家还在宫中，如何能知晓军中的事情？”
凤星池也好奇起来：“所以，父皇并不喜欢后宫的妃嫔们，是因为他真正心仪的女人在宫外。”
太后喃喃道：“那时，你们父皇只是二皇子，还未开宅建府，也并未成亲。许是对那女子情根深种了吧，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对后宫的态度一直都是平平。”
凤轻澜沉默着，手指渐渐攥紧。
所以，凤凌渊当真是另有所爱。既然如此，那他当初，又何必娶了他的母亲？据童云仙所说，凤凌渊与他的母亲，也是在战场上认识的。
东方妩儿注意到了凤轻澜的沉默，她心中也着实愤愤。她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喜欢凤凌渊了，觉得他就是一个小人。
“皇上既然喜欢那个女人，为何不将她给娶了呢？他后来可是做了皇帝呢！”东方妩儿看向太后，目光透亮。
太后知道她快言快语，也不计较她话中的不敬，只是道：“哀家，也不知晓。”
东方妩儿很是怅然，太后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这个八卦，听得真是好不痛快。
“但是那个女人，与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