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先生,原一品太师车建白,请求一见先生。”
“车大人说,他有要事告知先生,希望能够请先生移步。”
陈然略微有些惶恐地低下了头,害怕王烨发怒地牵连到自己。
因为车建白苦口婆心地求自己,陈然便心一软地答应了下来,为其传话。
“车建白?”
王烨的眉头轻轻一挑,沉吟了良久后。
从石凳上起身的他凝视着依旧躬身不敢抬头的陈然。
“我知道了。”
“带上两壶美酒。”
王烨转头对着身侧的沐澜风说道。
“是。”
沐澜风领命,立刻便快步走到东舍院的深处。
很快,沐澜风便取出了两壶美酒,紧跟在王烨的旁边。
“带路吧!”
王烨看了一眼狱卒陈然,沉声道。
“是!”
陈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所幸自己运气好没有受到责罚,不然他的肠子恐怕都要悔青了。
于是,在陈然的带路下,王烨和沐澜风两人便朝着天牢的位置快速行去。
天牢乃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位于大理寺的地底。
大理寺则是在皇宫以外西南十里处的位置,方圆不准任何人靠近,乃是重中之重。
因为有着陈然的领路,王烨和沐澜风两人便直接跳过了繁琐的手续,踏进了大理寺内。
“先生,前面就是天牢了,环境有些潮湿粗鄙,请勿责怪。”
陈然对着王烨鞠了一躬,敬重道。
“带路便是。”
王烨淡漠说道。
“是,先生。”
陈然不再废话,而是领着王烨朝着前面的一扇大门而行。
大理寺内深处的这扇大门,便是通往天牢的位置,门口把守了几十个怀有修为的将士,以防不测。
“止步!”
“何人?”
镇守在天牢大门口的一众士卒,连忙喝停了王烨等人,紧绷起了心神。
如今是多事之秋,天牢中关押了很多原本是朝中重臣的犯人,可能会有人预谋不轨。
因此,整个天牢内外都设有重兵,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放肆!”
“先生驾到,还不赶紧行礼!”
陈然急急忙忙地冲到前头,生怕王烨一个不开心地迁怒到了众人。
大声呵斥了一声,点醒了镇守在门口的众将士。
“先生!”
众人纷纷瞪了瞪眼睛,看向了王烨,却是如同传闻中的穿着一样。
可是,他们身为士卒,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过传说中的先生。
依旧不敢擅自将其放进去,面面相觑的为难至极。
此时,沐澜风从王烨的身侧踏出,从胸口衣囊中掏出了一块令牌。
这是余大家特意准备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不开眼的东西招惹到了王烨。
“金玉令牌!”
“当真是先生!”
众护卫惊呼一声,而后立刻俯身地拜道。
“拜见先生!”
先生如此尊贵,怎么会来天牢?
众人的心中都好奇不已,不知王烨来天牢作甚。
只是,他们也只能够在心里嘟囔自问着,可没有胆子说一些废话。
“开门,我要进去。”
王烨直接下令道。
“是!”
随即,众将士便让开了一条道,把天牢大门给打开了。
咔——
当天牢大门敞开后,王烨便在陈然的领路下,朝着车建白被关押的牢房行去。
天牢内,满是污秽之气,各种沉闷的气息压得人心神不宁。
尤其是那暗无天日的阴郁气氛,更是显得压抑不已。
这里的每一个牢房都是分开了的,谁也无法见到其他的同犯,避免了交头接耳的杂事。
只不过,若是有人被关押久了的话,难免会陷入疯癫。
“先生,就是这里了。”
陈然将王烨带到了一座牢房的门口。
“开门!”
王烨瞥了一眼牢房紧闭的铁门。
随即,陈然便二话不说地把牢房的铁门打开了。
叮咚咚咚……
铁门和铁锁的嘈杂声惊扰到了牢房中的车建白。
他连忙从铺满了枯黄稻草的地板上站了起来,双眸充满了希冀地盯着缓缓打开的铁门。
“罪臣车建白,见过先生!”
当看到王烨的修长身姿时,车建白略显激动地连忙躬身大拜,大声地敬语喊道。
“车大人,可还好?”
王烨随意扫视了一眼不大不小的牢房,语气平淡如水的问道。
“承蒙先生问候,罪臣一切都好。”
车建白鼻尖微微一酸的再次一拜,终于将王烨给盼来了。
王烨将手伸到沐澜风的身前:“把酒给我,你们都出去吧!”
“先生。”
沐澜风深深的看了一眼穿着囚服的车建白,担心其对王烨有什么迫害的心思,忍不住唤了一声。
“好了,我自有分寸,出去吧!”
“莫要让他人靠近。”
王烨摆了摆手,再次说道。
“是!”
没办法,沐澜风只能够按照王烨的吩咐。
将手中的两壶美酒递给了王烨,然后把铁门带上了。
而后,整个牢房便只剩下王烨和车建白两人了。
牢房暗沉,幸亏有着铁栏杆缝隙中透来的火光照亮。
这才能够让牢房中还有一丝光明的存在。
“先生,牢房阴暗污秽,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车建白看了看四周,将地上的枯黄稻草整理了一下,然后堆积到了一起,放到了王烨的身旁。
“车大人,共饮一壶,如何?”
王烨递给了车建白一壶美酒,自己手里拿着一壶。
车建白有些惶恐的双手捧着王烨递来的这壶美酒,双手略微打颤地鞠了一躬,颤音道。
“多谢先生了。”
王烨不在意这些的直接坐在了枯黄稻草上面,和车建白对坐于阴暗的牢房之中。
打开酒塞,一缕缕酒香味四溢而出,将整个牢房都充斥住了。
“先生,罪臣便以您赠予的酒,敬您。”
车建白双手将酒壶捧在手心中,起身对着王烨深深地拜了一礼,直接大饮了一口。
王烨轻抿着薄唇,也饮了一口美酒。
“车大人,你唤我前来,有何事交代?”
王烨不想说这些客套话,直接问道。
“那日你在大殿之上没有明言,想来有所避讳吧!”
“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了。”
“先生拥有大智慧,什么也瞒不过先生的慧眼。”
车建白合了合眼眸,郑重其事地点头道。
“先生,自从十年前起,我游楚国便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步,无数的黎民百姓都被敌国给暗害了。”
“而罪臣身为朝中官员,却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心如刀割般无能为力。”
“有一日,一个如离国的敌臣接触到了罪臣,以罪臣的家属作为要挟,让罪臣为他们办事。”
车建白似乎看到了当年的一幕,悲戚而道。
“那一天,罪臣的一家老小都被敌贼用刀给架住了脖子。”
“罪臣泣血哀嚎亦无用,只能够点头答应了。”
“自那以后,如离国的探子便暗中监视着罪臣。”
“而罪臣只能够在敌贼的安排下,一步步地残害着我游楚国的百姓。”
“罪臣知道,即便罪臣不答应敌贼的要求,依旧会有其他人成为敌贼的目标。
因此,罪臣只能够妥协,不断地融入到了其中。
十年已过,罪臣基本上知晓了敌贼部署在我游楚国的势力。
罪臣将这些暗暗地记下,全部刻写到了一本书册上。”
“这本书如今就放在府中的一个地窖中,希望先生能够将其取出。”
“待到罪臣等人被执行死刑之后,再交给公主,彻底铲除敌贼,不留后患。”
两行老泪从车建白的眼眶中流淌而出,他悲泣地缓缓向王烨阐述着。
“车大人,你为何不亲自告诉公主呢?”
“也许凭借你记录敌贼势力的书册,可以免去你一死。”
王烨略微一愣,没曾想车建白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手,有些疑惑地发声问道。
“先生,按照公主所说一般,有些事既然做了。”
“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原因,都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车建白释怀的一笑,仰头喝了一口美酒,让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一股暖意。
“为何要我代劳,你可以亲自交给她。”
王烨眯了眯双眼,开口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