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看着王烨的郑重模样。
身上的戾气慢慢地消减下来，然后冷峻地轻笑道。
“那便好，这一次，你给我上的这一课，我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终究得靠自己。”
听着司马南领悟到的感触，王烨却不知为何地生不起一点儿的欣慰。
有的只是无形间两人的疏远感。
王烨慢慢的合上了眼眸，只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若是能够重来，王烨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因为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的，他不希望司马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嘿嘿……咦！”
“小乞丐，你是谁？”
此时，疯老头儿仿佛才发现自己旁边站着的司马南，打了个酒嗝地嘿嘿问道。
司马南慢慢地顺着声音低头看去。
便看到了坐在地上邋遢至极的疯老头儿，也看到了在其身旁的许多酒坛。
“司马家世子，司马南。”
司马南沉吟了片刻，漠然回答。
“没听过。”
疯老头儿撇了撇嘴唇，然后看着自己身边空了的十几个酒坛子。
抬头看着司马南，咧嘴问道。
“你喝酒吗？”
“不喝。”
司马南不明所以地眯了眯双眼，轻轻皱眉地冷声说道。
“嘿嘿……我喝。”
疯老头儿的笑容一咧，紧盯着司马南，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司马南转头看了看王烨，眼眸中的意思大概是在问这个疯老头儿是谁。
“依他。”
王烨瞥了一眼疯老头儿，对着司马南告诫道，没有多言。
司马南深深地凝视了王烨一眼。
沉了一口气，然后才对着一旁的疯老头儿说道。
“过几天，我将家里的好酒都给你送来。”
“真的？”
疯老头儿浑浊的双眸中迸发出一道精光，似有些期待地咂巴了下嘴唇。
“嗯。”
司马南轻轻点头。
“咦！”
“你怎么只有一只手？”
听到司马南过几日给他酒喝，疯老头儿有些热情地走过来了几步。
然后盯着司马南空落落的左衣袖，抓着脑袋的疑惑问道。
“砍了。”
经历过一场噩梦，司马南现在极为地惜字如金。
若是想让司马南再回到当初，恐怕难比登天。
没办法，人总归是需要成长的。只不过司马南付出的代价，有些大罢了。
但是，这也可能是司马南最为宝贵的机缘了，他将不会再浑浑噩噩地度日了。
“砍了？”
“为什么？”
疯老头儿偏着个脑袋，嘟囔着干裂的嘴唇，好奇地问道。
因为司马南承诺给他很多美酒，倒是让疯老头儿很有兴趣。
“拔剑，杀人。”
司马南漠然回应。
“剑？”
疯老头儿闻言后，有一种兴奋感涌动而起，脱口而出。
“为了拔剑就砍掉自己的手？”
“你这么弱，要不要我教你啊？”
闻声，一直凝重沉默的王烨都不由得转头过来，看着疯老头儿。
“你会剑？”
司马南眯着双眼，质疑地沉声问道。
“不会。”
疯老头儿直接摇头，然后捧着怀中的酒坛饮了一口。
“那你教我什么？”
司马南冷淡问道。
“嘿嘿……我会喝酒。”
疯老头儿听着司马南的问话，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美酒，咧嘴笑道。
不禁间，疯老头儿继续自顾自地饮起了美酒，不顾他人的存在。
看着疯老头儿的模样，司马南也懒得再回答了。
而是转头看着王烨，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修行，变强。”
经历过几个月的地狱生活，司马南真正的蜕变了。
他不再想着游耍嬉戏了，只想要修行变强，那样才能够屹立于这个残酷的世界上。
“小南，跟着他，是你的机缘。”
王烨刚刚可是听到了疯老头儿欲要教导司马南，着实让他诧异了一会儿。
要知道，疯老头儿是连王烨的灵魂都感到危险的存在，其来头绝对不小。
“跟着他？”
“一个老乞丐？”
司马南皱起了眉头，转头凝视享受着美酒的疯老头儿，无法理解。
“你信我，就听我的。”
“有些事情，日后你会明白的。”
王烨不想多解释，因为即便他说了也无济于事，反而还会让疯老头儿改变主意。
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司马南胸口一沉，沉吟了道。
“好，我信你。”
王烨看着司马南空荡荡的左衣袖，暗暗地叹了口气。
骨肉已断，经脉俱损，已经再无半点儿修复的可能了。
也许，这是司马南自己的造化吧！
就当是他磨砺蜕变的一个代价吧！
“弟子司马南，拜见师尊！”
司马南依旧很是相信王烨。
他直接抛弃了一切的身份和内心的芥蒂，朝着疯老头儿双膝跪地，叩首拜道。
既然王烨要他跟着疯老头儿，那么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因此司马南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拜师了。
因为，司马南想要变强！迫不及待地想要修行。
“你谁啊？”
疯老头儿迷迷糊糊地反问道，想来是忘记了之前和司马南的对话了。
“回禀师尊，弟子，名为司马南。”
司马南极为恭敬地回答。
“你有酒喝吗？”
疯老头儿挠了挠头，低头看着周围空空如也的酒坛，对着双膝跪地的司马南问道。
“有，明日弟子便给师尊送来美酒。”
司马南沉了一口气，咬住了牙关，坚信王烨不会再骗他了。
强逼着自己对疯老头儿保持尊敬之意。
“嘿嘿……好。”
疯老头儿嘿嘿一笑，期待道。
看着这一幕，王烨便知道这一份缘，疯老头儿怕是和司马南结定了。
往后如何，就要看司马南自己的机缘了。
况且，有着王烨在一旁的看守着，不会让司马南误入歧途的。
“小南，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司马南离开了王家，只留下了一抹冷峻的修长背影。
王烨望着司马南的身影，双手负在后背地叹了一口气。
“唉！希望你别怪我吧！”
“生活在这个世界，总归需要自己成长起来才行。”
戴先虎依旧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直视王烨，害怕受到责罚。
“好了，这段时间也辛苦你护佑在他身旁了，下去吧。”
“如今他断了一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烨眼底的愤怒渐渐消散了，淡然如水的看着戴先虎说道。
“谢主上。”
戴先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立即拱手说道。
随后，戴先虎便离开了王府，朝着城外十里的深谷而去。
那里目前是剑影阁的大本营，戴先虎自当要回去休养。
王家庭院，王烨看了看抱着酒坛昏昏欲睡的疯老头儿，轻语道。
“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在这里待着，哪儿也别去。”
“还有，不要随意出手，不然以后你都没有酒喝了。”
疯老头儿打着清脆的呼噜声，似乎是没有听到王烨的叮嘱一样。
对此，王烨也没有再和疯老头儿多言了，而是迈出了步伐，坐着马车朝着萧家的方向而去。
踏入萧家的大门，所有的丫鬟侍卫纷纷带着敬仰和敬畏的眼神看着王烨，并且恭敬地唤一声。
“姑爷好！”
“姑爷来了！”一众曼妙的丫鬟开口喊着。
霎时间，整个萧家都热闹了起来。
萧家上下都聚集在了大堂之上，皆是在等待着王烨的到来。
没办法，现在的王烨可不仅仅二品大将天策将军，而且还是君上亲封的天羽侯。
“侯爷。”
当王烨踏进了萧家大厅时，萧家众人纷纷恭敬有礼的开口道。
即便是萧云杰老爷子，也是带着浓浓的复杂之意，微微弯下了腰，行礼唤道。
“恭迎天羽侯。”
萧云杰老爷子内心可是惊叹不已。想当初，王烨还在和自己商谈入赘之事。
一眨眼，那个人人唾弃的纨绔少爷便成为了盖世天骄，双冠加冕的贵为天羽侯了。
世间之事，当真是无法推测的啊！
倘若当初萧云杰一怒之下的推掉了两家的联姻之事。
恐怕萧家将会成为了沧澜国的一大笑柄吧！
“萧老爷子，诸位，不必这么客气。”
王烨对此只是轻轻一笑，根本不在乎这些礼数。
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让他魂牵梦绕的佳人罢了。
“小雪呢？”
“怎么不在这里？”
王烨扫视了大厅一眼，并没有看到萧雪的倩影。
“估计现在小雪正在自己的院落。”
“应该还不知道天羽侯来了，老夫马上派人去叫小雪过来。”
萧云杰老爷子立即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
“萧老爷子你们就不用招待我了。”
王烨轻轻一笑，直接转身离开了大堂。
于是，在萧云杰老爷子等人的注视下，王烨便一步一步地朝着萧雪的闺房院落而行。
“世间可还有人能够与他堪比？”
望着王烨的俊朗背影，一道复杂的叹息从萧云杰的口中悠悠荡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