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烨抵达西厢院,和萧雪说自己有事外出,并没有细说什么事情。
对此,萧雪也没有多问,更没有纠缠,而是提笔落字。
白纸上出现了一行娟娟墨字——一切安好,我等你,回来。
这一行简简单单至极的字,犹如锋利的利剑刺入到了王烨的心底深处。
王烨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眸中尽显一缕复杂的情意。
凝视着萧雪,柔声轻语的点头道。
“好。”
继而,王烨便在萧雪的美眸注视下,踏上了离去道路。
留下了一抹白色长衫的背影。
望着王烨渐渐远去,直到身影消失。
萧雪的红唇慢慢扬起了一抹微笑,粉颊上升起了一缕红晕。
她的笑,融化了扑面而来的微风,让百花失色,令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因为,她知道,她自己……真的已经恋上他了。
所以,她的笑,如春风拂过百花的花芯,芳香十里。
如枝头上繁盛的青叶,怡然心悦。
离开了西厢院,王烨便和王赐天挑选了两匹最好的宝马,从王家出发了。
“咱们出发!”
王赐天穿着一件淡黑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极为的沉抑和肃穆。
在他的马鞍上,还放了一个沉重的包裹,并且挎上了一柄用黑色布料缠绕的长枪。
而王烨除了背负着一个黑色的剑匣之外,便没有带其它的东西了。
两人,骑乘着战马,便朝着南溪国的方向奔腾过去了。
…………
王家
等到王烨和王赐天两人离开了一个时辰后,王老爷子召集了整个王家的人。
其中包括了乐伯,以及三十来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
这三十来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子,气息都不凡,是王老爷子培养了几十年的底蕴。
“人都到齐了吧!”
王老爷子肃穆至极的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说道。
“老爷,暗影的人,都到齐了。”
乐伯立即回答道。
“都到齐了就好。”
王老爷子缓缓点头,然后威严的合了合双眸,开口。
“你们怕死吗?”
“不怕!”
三十来个黑袍男子异口同声的回应。
他们的命,都是王老爷子给予的。
并且教给了他们变强的手段,给了他们凌驾无数人的实力。
他们早就发过誓,无论未来如何,誓死追随王战龙。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南溪国,见识见识他们的风土人情吧!”
王老爷子慢慢抬头望着王烨和王赐天离开时的方向,沉然道。
乐伯眼眉轻轻一抬,似乎已经知道王老爷子心里的决断了,不禁开口问道。
“老爷,那么君上那里,我们怎么交代?”
闻声,王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才沉重的沙哑回答。
“传话给君上,从今天起,我王战龙卸任沧澜国镇国大元帅一职。”
“从今往后,我王家的一切决断和行事,都与沧澜国没有任何瓜葛。”
轰!
乐伯脑袋微微懵了下,而后深深的凝视着王老爷子。
慢慢地弯下了身子,心照不宣地应道。
“是,老爷。”
“准备一下,出发南溪国!”
王老爷子大手一挥,将眼眸深处的暗淡一扫而尽,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
三十来个黑袍男子,齐齐单膝跪地,领命道。
看着王老爷子的背影,乐伯苍老褶皱的面容升起了一抹凝重,喃喃道。
“老爷,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老将便随你左右,再战一次吧……”
沧澜国,皇宫深处,御书房
一封苍劲有力的书信摆放在精致的木桌上,君上叶玄德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
低着眼眉地盯着桌上摊开的书信,沉默不语。
书信上启:君上。
中有:老臣王战龙,自愿卸任镇国大元帅一职,并且我王家于今日彻底退出沧澜国,所行之事再与沧澜国无半点关系。
下云:这么多年来,老臣以及整个王家上下,征战沙场,血染擎苍,满门忠烈。
今日,老臣也该为我王家儿郎活一次了。
愿君上龙体安康,保重。
“你这又是何必呢……”
叶玄德不知沉默多久,眼眸深处不知闪过了多少画面,嘴唇轻轻张开的喃喃自语。
叶玄德已经得到消息了,整个王家现在空无一人,萧雪则是被送回了萧家。
至于王老爷子他们一众人,尽皆离开了京都。
他知道,王战龙不希望将这件事情和沧澜国挂钩,免得连累了沧澜国上下亿万生灵。
“你还是这样的脾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希望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
昔年沧澜国还未建立,王战龙便跟在了叶玄德的左右,为其东征西讨,打下了这赫赫江山。
不管前方遇到了任何阻拦,王战龙都不会和叶玄德多说,而是奋力去完成。
希望能够帮助叶玄德早日实现心中的蓝图。
整个沧澜国上下,叶玄德可以怀疑任何人,哪怕是当朝宰相,如今的储君。
但是,他决然不会怀疑王战龙的忠心,一丝一毫都没有。
因为,当年几经生死,都是王战龙把叶玄德从深渊中带了出来。
可以说,正因为有王战龙和整个王家的存在,才会有君上叶玄德和沧澜国。
“不想让孤为难嘛,可是……”
叶玄德看着书信上熟悉的字体,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王战龙征战沙场的一幕幕,自言自语着。
“可是,你真的让孤好为难啊……王老哥……”
一声轻喃自语的王老哥,瞬间让叶玄德回到了自己一无所有的场景。
叶玄德缓缓地阖上了双眸,双手紧紧地扶着龙椅。
南溪国,中等顶尖的皇朝,决然不是沧澜国能够抗衡的。
而且,沧澜国还需要借助南溪国的势,来震慑周边诸国宵小。
叶玄德没有办法,他无法拒绝让太平公主嫁给南溪国储君的事情。
因为,他是沧澜国的君上,他的背后是亿万百姓。
他没法儿像当年一无所有时的意气用事了,他要思考和度量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孤……错了吗?”
叶玄德睁开双眸,望着如今空无一人的王家方向,嘴唇似有些打颤地呢喃道。
不觉间,叶玄德的眼前浮现出了太平公主站在皇宫大殿时的孤冷模样。
他的心开始躁动了起来。
叶玄德不知道王家上下都前往南溪国,要去争取什么。
只是他隐约猜想应该和王赐天有所关系,当初他也是耳闻了王赐天以及太平公主之间的羁绊。
“王赐天,现在你要去争取,应该……来不及了吧!”
叶玄德不知道思考了多久多久,回想了多少往事,他肯定绝望的话音中夹杂着一抹希冀。
叶玄德是沧澜国的君上,以孤自称,独坐龙椅。
他,再也无法和当年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老臣共坐饮酒了。
他,再也没法儿保持洒脱和意气风发的模样了,甚至连一言一行都要再三斟酌,以免引起国家动乱。
就连自己的亲子女,也要对他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儿逾越,更别谈在他面前撒娇了。
只因他是君上,仅此而已。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来人!”
忽然,叶玄德从龙椅上一跃而起,大声唤道。
“君上。”
霎时间,一个太监便出现在了叶玄德的眼前,躬身行礼。
“传孤御令,血狼军因违反我朝律法,将所有人逐出沧澜国。”
“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叶玄德的眸中掺杂着一丝血色,双手紧紧地负在身后,雷鸣滚滚的大声令道。
太监听闻后,怔了怔,而后连忙反应了过来,领命道。
“是!”
随即,太监便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御书房。
太监伺候了叶玄德很多年了,基本上能够猜到一点儿圣意了。
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苦笑,心里暗道。
“君上这是自断一臂哪!”
“也许,王家的地位在君上心里,没有谁能够替代吧!”
血狼军,沧澜国的第一军队,人数只有三两万,可每个人都是历经沙场的精英。
毫不夸张的说,血狼军丝毫不弱于一些中等顶尖皇朝的强大军队,是沧澜国稳固的重要助力。
于是,太监便立即动用一切手段。
将此番消息传到了每个血狼军将士的耳中,告诉他们被逐出沧澜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