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回回来迟一步(1/2)
格彬轻声念出宋绩的名字,“宋绩,宋广,原来如此。”
“你不愿保护我了?丰都那一摊子乱事要我独自面对?”左珩甚少这样柔和,每次数落宋绩都毫不留情面。
宋绩犹如一拳打到棉花上,心中所有怨气霎时消散一半,“厂公我……”
“退出去。”左珩顺势将宋绩撵出房外。
格彬称赞地拍拍手,“厂公育人很有一套。”
“世子莫取笑,他太想替堂哥翻案,宋家一门几乎死绝,他是侥幸活下来的那一个。”?.?????.??
格彬和左珩聊到深夜,方踏着夜色离开。
临走前,格彬才像模像样地提两句互市,无非是让左珩放心,相比战乱,离戎更希望臣民安居乐业。
互市现下趋势这么好,离戎定会好好珍惜,但若是大渊同意乌胡加入其中,以后的局面恐难控制。
左珩盘收下,待回到丰都自会向天起帝奏明一切。
左珩数着离开丰都的日子,想次日就启程回去,左梵山的处境令他担忧,他得替义父撑起那片天。
然而这晚注定无眠,格彬走后没多久,马凌志就提着灯笼找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沓卷宗,是与吕珍吉调查多时的结果。
之所以一开始没汇报给左珩,是因为证据不足,多半都是他和吕珍吉的推断。
见左珩火急火燎地来,又心不在焉地想走,马凌志才不得不把这份半成品交给左珩。
马凌志上任知府后,四处走访了解民情,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与乌胡交界的偏僻村庄里,发现一处密道。
马凌志本以为是边关出现纰漏,赶快通知吕珍吉,让他一查到底尽快堵死这个隐患。
吕珍吉故意放任没管,而是暗中派人监视,看谁会使用这处密道。
结果只是零星的乌胡百姓,说逃到大渊这边讨生活。
这与秦远那边掌握的情况大致相同,证明走这条路的乌胡人不在少数。
吕珍吉分别问过他们,他们来大渊能有什么出路。
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回答,他们想过大渊这边当刺客杀手。
在乌胡时就常听人说,有的老乡去大渊两三年,回来就能买下一二百头牛羊。
只是去的人多,回来的人少,都知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买卖。
吕珍吉便拿当初左珩给他们留下的乌胡刺客画像辨认,结果谁也不认识他。
但好歹有了方向,吕珍吉和马凌志就在岩疆范围内大面积排查这种组织。
每一次发现点线索,待赶到时定人去屋空,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自己的队伍里有奸细。
马凌志拿给左珩一张被烧掉一半的字条,仔细辨认上面好像写了“丰都、皇宫、金银”的字眼。
“不知这纸条和乌胡刺客到底有没有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确实是受命于大渊人。”
左珩认同马凌志的观点,大渊人之所以雇佣乌胡人,就是为了保险起见。
一旦人死查不到源头,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且搞出大动静又变成两国之间的事,非常敏感。
“乌胡刺客的真实身份只怕查不出来,一只蝼蚁太难留名。但他背后的那条线得挖出来,不然对我大渊太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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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凌志语重心长,他本来就老得不成样子,上任知府以后又老了许多。
明明只有四十岁,看上去却像五六十岁的老者。
“田大齐到底是怎么死的?”左珩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询。
马凌志当即跪地,“他确是自杀而亡,这点卑职可以拿人头担保。”?.?????.??
左珩扶起马凌志,“我没有不相信马知府,我只是想知道当时的细节。”
马凌志迅速回忆,向左珩原原本本复述一遍,“这些吕统领皆可为我作证。”
左珩仔细思考片刻,马凌志突然插嘴问道“田大齐一案和乌胡刺客一案有什么关联吗?”
“马知府刚刚说蝼蚁背后是条大鱼,这大鱼次次能提早一步知道消息撤退……”
左珩的话还没说完,马凌志醍醐灌顶,“厂公的意思是那大鱼即混在我们中间,更能有法子钻入大牢逼田大齐自杀。”
“田大齐一定是知道那大鱼的秘密,大鱼恐他被押回丰都乱说话,才会铤而走险。”左珩做出自己的判断。
“岩疆对抗乌胡,一面对抗离戎。”
左珩明白马凌志的意思,从那么大的队伍里抓内奸,异常不容易,阻力实在太多。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内奸一日不除,大渊一日不得安宁。
左珩和马凌志都没有明说,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内奸针对的是大渊朝的统治。
说白了是冲皇帝,冲丰都而去,他们要把大渊的水给搅浑。
勾结外邦奸人,迫害自己的国家,其心可诛
。
左珩没办法把半成品送到天起帝跟前,只得让马凌志和吕珍吉继续暗中调查。
左珩猜测不久以后他还会来岩疆,因为三国互市的议案,不管天起帝同意与否,岩疆这片土地都不能被忽视。
左珩没在岩疆逗留,按计划匆匆回往丰都,一路都很顺利,已快至丰都脚下,却发生了意外。
在穿过一片山林时,赶上天降大雨,山体滑坡把他们打得人仰马翻。
马匹受到很重的伤,有一匹当场就没了气息。
左珩、宋绩和苏春风三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好在都不算太严重。
他们不得不找到邻近的县城歇息下来,本打算休整几日再一鼓作气返回丰都。
左梵山的死讯就是在这时传了过来,都说丰都死了位高权重的老太监,弄得皇帝陛下好几日没上早朝。
这里离丰都不是很远,消息传到这里不算稀奇,可躺在床榻上的左珩已控制不住。
苏春风和宋绩作好作歹,才强迫左珩休养一晚上,次日一亮天就快马加鞭奔向丰都。
“厂公,说不定是百姓们瞎传,老祖宗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是啊,校事厂那么多兄弟守护左老公公呢!”
苏春风和宋绩越是这样说,左珩心里越是没底,那些不好的预感一一闪现。
守城的将士认识左珩,看到他的马匹冲过来,连问都没问,直接开门放行。
左珩拉紧马辔在丰都大街上横冲直撞,很快就抵达左梵山宅邸。
满宅的白色灵幡已无需再证,他到底回来晚了,临走的那一面竟真成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