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回 悲凉地谢幕

第106回悲凉地谢幕(1/2)

黄妙英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知道现下不是替左家说话的好时候。

她极力撇清和许宛的关系,甚至帮赵燃遮掩,就是不希望天起帝对左家有什么负面想法。

黄妙英进宫以后,多得左珩照拂,派到她宫中的太监宫女,皆是左珩信得过的人。

黄妙英算是进来这批秀女中,发展最顺利最平稳的。

但她没有骄傲自大,凡事小心谨慎,深知宫廷斗争远险于后宅内斗。

当娘娘成为她的事业,眼前的皇帝就是她最大的上司。

这样一来,样样都做得出色的黄妙英,兴许可拥有一切,唯独不能与皇帝产生真挚情感。

好在黄妙英不太在乎,她更在乎自己能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

许宛和左珩对黄家有恩,黄妙英时刻记在心头。

此刻左珩义父遭难,她和赵燃、赵烁都想为左家做点什么。

只是依眼下局势而言,他们不说话反倒比说话强,天起帝的疑心病太重。

看到黄妙英的态度,天起帝非常满意,当晚便宿在她的寝宫里。

用晚膳时,恰是被左珩点拨过的那几个内侍伺候在左右。

黄妙英给几人暗暗使了眼神,几人心领神会,故意记不住皇帝的习惯,频频出错。

黄妙英赶忙斥责他们几人一顿,顺便借题发挥“万岁,还是请元公公来伺候您吧,臣妾身边这几位实在蠢笨。”

司礼监里少了左梵山和左珩,元执成为临时管理者,早被积压成山的奏折缠身,没法子时刻伴驾。

若元执那几个太监闲了,天起帝就得起早贪黑埋在案牍里。

“不必,都是小事,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天起帝为几个内侍说话,彰显他宽厚仁慈的一面。

黄妙英

深知其中原因,仍装得一脸懵懂,“元公公是伺候皇上的老人,老人用着舒坦。”

她不提左梵山半个字,却风轻云淡地带过“老人”二字。

天起帝不免呆愣一下,是啊,都记不得左梵山陪伴他多少年了。

在他还不是天起帝,而是不受重视的王爷赵焰时,就与左梵山结下深厚情谊。

左梵山会帮他留好“文溢阁”的门,让他沉浸在皇家藏书的海洋里。

会帮他挑好书籍类别,甚至会帮他做好相应的笔记。

会辅助他完成太傅留下的作业,更会引导他多听多看多学。

左梵山是赵焰成长道路上的半个良师,老太监比一般的大臣更有学问和见解。

左梵山从不像其他内侍一样阿谀奉承,对赵烨是什么态度,对他也是什么态度。

在冰冷无情的皇宫里,左梵山是他少有的一抹暖色。

左梵山没有参与上一届夺嫡,自始至终没支持过哪位皇子。

先皇驾崩就服侍新皇,他的眼里只有皇帝主子一人。

赵焰上位后,左梵山不战而胜,成为那一批太监里的唯一幸存者。

赵焰也给予他最大的权力,让他一跃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

老太监帮他下过最狠的决定,也帮他处置过不该处置的人。

现如今他老了,也该退位了,借他一具尸体用用不过分吧?

身为皇帝没有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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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杀驴,已让他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只要他死,很多陈年旧账就可随之封存。

天起帝想到这里,仰头饮下一盏酒,却不知为何觉得十分苦涩。

黄妙英知道皇帝动了情,她的话点到为止,再多就会引起反感。

她按部就班地服侍天起帝,预想侍寝的部流程。

毕竟才经历几次,确实不熟练,且天起帝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她甚至连呼吸频率都得控制一下。

就在黄妙英苦思冥想之际,天起帝蓦地从床榻上站起身,“回宝相殿。”

闻言,黄妙英反而轻松起来,“万岁这是?”?.?????.??

“孤有要事得处理,美人先睡吧。”天起帝搪塞一言,便摆驾回去。

黄妙英低眉垂首恭送走天起帝,回头对两个内侍笑道“陛下是想起左老公公的好了吧?”

“不知厂公何时归来,要是他能赶回来,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其中一个内侍低声轻叹。

黄妙英款款走回宫中,“外面都传左梵山父子恶贯满盈,为何你们和我却都觉得他们是好人呢?”

另一个内侍随声附和“小人们不懂什么大是大非,只知这些年若没有老祖宗和厂公的照顾,真活不到现在。”

天起帝刚回到宝相殿前,就见到太监邓金言匆匆跑出来接驾。

他是司礼监另一秉笔太监,沉默寡言稍显木讷。

平素干活最多,常常留在司礼监里熬通宵,却没得过什么像样的奖赏。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天起帝蹙眉不悦,“元执呢?”

“回陛下的话,元公公已下值出宫

。”邓金言躬身答话,“元公公也累了两天两夜。”

天起帝轻嗤一声,左梵山一把年纪昼夜奋战四五天也没有说累的时候,左珩甚至能一面在外打杀,一面把内务监十二衙门的事都处理妥当。

元执还是差得太远。

“陛下,宝相殿内进来位熟人,小的不敢不跟您说。”

能这么轻易进宫的人还能有谁,天起帝心知肚明,“孤知道了。”

天起帝走进宝相殿后室,一众内侍宫娥都退到殿外。

避在宽大纱帐后的左梵山慢吞吞走出来,费尽巴力给天起帝跪下,“罪奴见过陛下。”

天起帝凝望行动迟缓的老太监,心中一阵恻然,“起来吧。”

殿外,邓金言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他很清楚里面要发生什么。

元执下值意味着陶麟也出了宫,没有邓金言做内应,怎么会避开那二人?

连陶麟给左梵山下毒的那盏茶,都是邓金言帮着调的包。

他不止一次问过师父左梵山,非得这么做不可吗?

左梵山语重心长地告诉他,私心为左珩,公心为大家,不能让一众宦官都不得好下场。

元执陶麟那种害群之马,总会有机会解决掉,让他踏踏实实做事,上苍不会辜负有心人。

邓金言不知自己坐以待毙到底对不对,他甚至不敢想象该如何面对左珩,可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宝相殿后室的殿门是三更天才打开,左梵山的尸体就躺在里面……

谁也不知他和天起帝之间到底说过什么,只知天起帝整夜未眠,次日停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