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回 眼见不为真

第075回眼见不为真(1/2)

许宛心说,你就不会装作没看见我吗?

非得在这种场合下相认,这让她怎么演下去。

表现得异常吃醋,要旁人以为她非常在乎左珩?

还是表现得十分大气,鼓励左珩在外寻欢作乐?

“我正打算去‘控鹤’,大人,你快进去消遣,我走啦!”许宛催促朱伍驾马前行,这场面太过窘迫。?.?????.??

左珩按住朱伍,挑帘望向车厢里的许宛,“我今晚上不回家。”

“要在青楼过夜?”

“嗯,打算梳拢一个红倌儿。”

许宛眼皮儿微动,半晌才点点下颏,“那祝大人玩得愉快。”

“自然。”左珩笑意忽深,狐狸眼里看不出悲喜。

马车缓缓前行,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彤珠与青杏,也都跟着安静下来。

“姑娘,你刚刚怎么没劝劝厂公回家?”

“其实姑娘不让厂公去的话,他应该会听话。”

许宛抹了把不知冷热的脸颊,“大人有他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下晌,外面的消息便传回宅邸,听彤珠说是苏春风回来帮左珩拿换洗衣裳时说漏了嘴。

昨晚的“燕回楼”热闹非凡,左珩和一众狐朋狗友在那里挥金如土,引起众人瞩目。

别人逛青楼,不是风流才子就是富贵财子,至多再加上些权势和美貌。

左珩却不同,他是个太监,还是备受关注的那种。

他点了燕回楼里身价最贵的红倌儿,当真梳拢了人家,不至半夜消息便无胫而行。

左珩玩得太过火,连自己衣裳都弄脏弄破,不得已才让苏春风回来取一身干净的。

彤珠和青杏得到消息,转头就来通报许宛,两人比许宛还要生气。

“厂公怎么会这样呢?”

“男人怎么说变就变?”

“不乎的男人也这副德性!”

“前段时间对姑娘那么深情,是假的!”

许宛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说不上来,反正酸溜溜地想找人打一架。

“这算什么,大人说过段时间还会带俩新人回家。”许宛怪里怪气地嘲讽,反正都是左珩自己说过的话。

彤珠可劲儿摔打桌椅,“这宅里才消停几日,怎么又要添新人?忘了之前被郑薇柳芊她们搞得多乌烟瘴气?”

“真被西厢那位言中了,还不如做姑子求个清净!”青杏同样唧唧闹闹,男人都是变色龙吗?

许宛抓起一本账簿,假装看进去。

其实今年的账早已归整完,她和左珩才报过账。

虽然左珩不太乐意听,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地讲解。

她为自己还有阖府下人谋了份好福利,让大家都可高高兴兴过个年。

许宛自己的小金库里已存下好几十两银子,那天还拿到左珩跟前炫耀,这些可都是她的辛苦钱。

左珩笑她没出息,这么点钱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还反复叮嘱她,新的一年一定要赚够一万两白银。

许宛没把他的话当真,她才不会铤而走险。

“姑娘,别看了,忙活一年,到年根底下还忙什么?”彤珠趴到许宛对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主子。

许宛把已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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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的账簿,悄悄放回原处,一本正经地笑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银子是真的。”

“这话不假,自从没了郑薇的剥削压迫,我们月月都有余富钱。”

“你们俩明年好好干,都给自己攒出一份嫁妆出来。”

彤珠和青杏四目相望,根本没想过她们还能嫁人这档子事。

“咱宅里又没有签死契的又没有家生奴,是活契,总有离开的时候呀。”许宛暗戳戳地提醒,她们也得为自己以后做打算。?.?????.??

“姑娘,您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大过年的,咱们还是说点高兴的吧。”

左珩回来已是两天后,他浑身酒气,换下来的衣服上是胭脂味。

苏春风交给青杏时,青杏差点拿剪刀把衣料剪破。

苏春风瞧出青杏不乐意,还数落这小妮子几句。

许宛闻声从西正房里走出来,苏春风干脆挽住许宛相求“姑娘,您帮小的照顾照顾厂公吧。”

许宛甩开苏春风的手,“宅里那么多下人,你多找两个帮忙不就好啦。”

“她们哪有资格近厂公的身,还是姑娘伺候最适合。”

“我怎么这么贱!”许宛狠狠剜了眼苏春风,头也不回地迈进西正房里。

苏春风无可奈何地关上东正房的门,只见左珩双眸深红,斜歪在拔步床上。

他半敞着衣襟儿,露出里面结实的躯腹,喉结来回攒动,既颓废又凄然。

苏春风替左珩绞了把热巾帕子,“厂公,你这是何必呢?”

“她该恨我了吧?”左珩将帕

子蒙在眼睛上,好不让苏春风看见他在流泪。

“小的总以为你和许姑娘好事将近,俩人就差一层窗户纸,在岩疆那晚我都以为你们……”

苏春风唉声叹气,他不是不懂左珩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替左珩惋惜,这么多年身边好不容易有个真心待主子的人。

“左梵山说得对,我会害死她,我不会有好下场,我想让她长命百岁。”左珩不停地搓揉帕子,生怕它从自己眼睛上掉下来。

“厂公,陈年旧事应该放下了,那不是你的错,你能不能忘记那些?”

“一二百人里,只活我一个。多少个梦中,那些冤死的魂魄,不断地把我向地狱里拖拽,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苏春风鼻子一酸也落下眼泪,“你难道不配有个姑娘爱吗?”

“她也没说爱我,她从未承认爱我,她把我当成东主。”左珩自卑极了,“正常姑娘怎么会爱上一个太监?”

“你到现在还没告诉她实情?我的厂公大人,你这嘴真够硬。”苏春风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跑过去和许宛吐真言。

“我说得越多,她越容易有危险。”那么多个夜晚,他不仅要忍受“犯病”的痛苦,还要忍受对她的渴望。

“这次误会更大,你让我传得太过放浪,你们这裂缝没法修补了!”

“修补什么?她哪天受不了跑去康王府才好。”

“你干脆把她送给康王好了。”

左珩扯下帕子,一双狐狸眼肿得不像话,“又不是没说过那种话,她不吃硬的那一套。”

门外突然传来“啪嚓”一声响,苏春风飞速蹿到门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