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岐黄诀也有不灵的时候?或者,这种咒诀,也有次数限制?
既然岐黄诀不行,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鲜血,去血祭鬼头刀了,之前血祭之后的鬼头刀能够对付那些灰仙儿,说不定,也能对付凶鬼!
转过身,我看向金生彬,准备先拿他开刀!
然而,让我无语的是,我的手指,居然咬不破。
最为奇怪的是,我咬在自己的手指上,就好像咬在了海绵上一样,很软,使不上力!
金生彬的口中,发出的桀桀的笑声。
那笑声让人头皮发麻。
他开口,道。
“胡十三,黛澜,到现在,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两个,已经死了!”
金生彬的后半句话,让我和黛澜如同遭了晴天霹雳。
“不可能!”
我立即否认。
金生彬却是依旧在笑。
“人刚死的时候,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胡十三,黛澜,你们两个好好回想一下,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从我和金玉楼的手中逃出去,你们已经被我们给杀了,逃走的,不过是你们的魂魄而已!”
“你们再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叫永安巷!是死人才能走进来的地方!”
我和黛澜听着这些话,都僵在了原地。
刚才金生彬的那些话,也都在脑海中,回荡着,好像脑海中还真的能够回想到,当时,金生彬控制了金玉楼,红眼厉鬼杀了我和黛澜。
我们难道真的已经死了?
不,鬼话不能轻信!
更何况,这话还是金生彬说的,我立即提醒黛澜。
“戴姐,不管咱们是死是活,别被金生彬的鬼话给蛊惑了!”
“我过去,劈了它!”
攥着鬼头刀,我咬牙,直接冲着金生彬那边扑了过去。现在这种情况下,鬼头刀劈掉金玉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金生彬这个凶鬼我还是想要试一试的!
劈了他,没有人控制金玉楼,它的灵智,或许就会恢复,至少,应该不会再攻击我和黛澜。
“劈了我?”
“胡十三,你也太天真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你手里边,还有鬼头刀吗?人死了,鬼头刀乃是身外之物,你手里边的鬼头刀,不过是你的魂魄,臆想出来的而已!”
嗖!
鬼头刀冲着金生彬劈了过去,但金生彬并未避开。
但鬼头刀从金生彬身上掠过的这一瞬间,我也发现,手里边的鬼头刀化成一道气息,而消失了!
这一幕的发生,使得那金生彬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狰狞了。
他的脑袋往旁边,嘎吱一歪,看向金玉楼,道。
“玉楼,动手吧!”
一声令下!
金玉楼的双目再次变得猩红诡异,他朝着我和黛澜这边走来。
一时间,整个巷子里,阴风肆虐。
强势的鬼气,压在我们的身上,使得我和黛澜根本无法动弹。
这次,金玉楼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是,我和黛澜二人的双手,都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就这样掐着,整个身体都被提了起来,脑袋一阵阵眩晕。
金玉楼张口,露出了满口的血牙,面目狰狞的它,朝着我和黛澜这边飘了过来。
后边。
金生彬兴奋地说。
“这两条魂魄,全都是你的,吃了它们……”
金玉楼的血目盯着我们,就好像是盯着美味的猎物一样,它一步步逼近!
身上的那种压力,越来越强,而我自己掐住脖子的手,劲儿也越来越大,一切都失控了,虽然魂魄被掐着脖子不会窒息,但是,我的脖子都快要被掐断了!
黛澜也一样,浑身都在发抖……
整个小巷里,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无比,我和黛澜不但要死了,而且,就连魂魄怕是也会毁在这里了……
哒、哒、哒……
死寂的小巷里,却忽然传来了一种清脆的声音。
这种清脆,仿佛一下子驱散了粘稠的空气,让人脑袋都变得清明了许多。
仔细听,有点儿像是敲木鱼的声音,但也有点儿像那种,盲人走路,拿着干竹竿敲在地面上探路的声音。
金玉楼停了下来。
我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好像也松了一些,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许多。
我感觉有些奇怪。
这个偏僻的小巷里,难道还有人吗?
我艰难地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夜色很浓,漆黑一片,但我还是能够看到,这条巷子里,走进来了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衣,逆光中线条显得极为柔美。
就是她,手里拿着一根干竹竿,敲着地面,一边探路,一边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还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这是我进入这个巷子,乃至走到那条阴路上,已经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的温度了。
风仿佛变暖了一些,空气中,还飘着一点点兰花的香味儿。
或许,如沐春风,就是这种感觉。
或许是魂魄的原因,即便没什么光线,我也能够看到,她身上穿的白衣,其实是一件白色的长袍,类似于道袍,有些云纹,但似乎也不太像道袍。
她的腰间,挂着一块青玉禁步,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地摆动着。
白衣女子还束着长发,只是,她的双目,用一条白色的丝带蒙着。
这白色的丝带,在阴风肆虐之处,胡乱的飘荡着,绑得看似很松,实际上却吹不掉……
她是谁?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看着这个白衣服的女子,就要走到金玉楼那边了,金玉楼现在是个完全没有任何灵智的红眼厉鬼,他怕是见到什么活人都要杀伐夺魂。
我尝试着挣扎,想要提醒那女子,速速离开这里。
这是我和金生彬的恩怨,真的不应该把这样一个普通的白衣盲女,给牵扯进来。
似乎因为金玉楼的放松,我能够发声了,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冲那白衣盲女大喊。
“别过来,快从这个巷子里出去,这里是永安巷,活人勿进……”
我极为艰难的喊出了几句话,但随即,我自己手掐着脖子上的力道,忽然就加重了几分,说实话,我的脖子都感觉,快要被掐断了。
但是!
白衣盲女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她继续敲着地面,往我们这边走。
金生彬原本也有些意外,不过,这会儿也是冷冷一笑。
“不但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语罢,他的声音一动,恍然之间,就到了白衣盲女的面前。
他伸手过去,就想要拿下盲女脸上蒙眼的白色纱布,一边动手,他还一边舔着舌头,一脸色相的说。
“这女子,看起来倒像是个美人胚子,蒙着眼睛做什么,让我看看,你这张脸,到底长得什么样?”
说着,金生彬就伸手冲着白衣盲女的脸上摸了过去。
然而。
金生彬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那白衣女子,他自己反倒是先摔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金生彬,抽搐了几下,无法起身。
盲女的脚步并未停下,而是继续用竹竿敲着地面,从金生彬的旁边绕了过去,朝着我们和金玉楼这边走来。
说实话,金生彬的情况让我有些意外,他到底怎么了?
这个白衣盲女,对他做了什么吗?
可明明我啥都没有看到。
哒,哒,哒……
那种声音继续着,每敲一下,我都感觉,脑袋好像清醒了几分,很快,白衣盲女就走到了金玉楼的面前。
金玉楼并未正面靠近白衣盲女,但白衣盲女却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缓缓地抬头,白衣盲女的眼睛虽然被白色的纱布给遮住了,但她如同看向了金玉楼一般。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叫金玉楼?”
白衣盲女问了一句,那声音,若山间惊鸿,又若泉水叮咚。
也正是这一瞬间,我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竟完全松开了。
黛澜那边也松开,摔在了地上。
金玉楼缓缓地点头,也看向那白衣盲女,随即低下了头,低声道。
“是……我叫金玉楼……”
白衣盲女又说。
“你死于庚金煞,害死你的人,是他。”
“若想报仇,去!”
白衣盲女的话,极为简单,却把金玉楼的死说得清清楚楚,庚金煞的意思,就是以青铜古剑悬于走廊,借穿堂剑煞妨克害人之法。
白衣盲女居然也知道这事儿,她究竟是谁?
盲女的话说完,金玉楼真的转身,朝着金生彬那边,走了过去,摔在地上的金生彬爬不起来,他慌乱的扒拉着地上的那个白布稻草小人儿,怎么扎针,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