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眼前之人太?过真切,姜宁灵几乎要以为自个儿是在做梦了。
美人朱唇盈润饱满,带着娇艳的光泽,穆淮目光落在其上,没大听进去姜宁灵方才说了什么,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抬手用指腹用力拂过。
这举动何止是无礼。
简直是轻.挑。
饶是姜宁灵心悦穆淮多?年,此刻也白了脸色,只觉一阵屈辱。
她不由得后?退一步避开穆淮的指尖,开口时声?音里?已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意:“陛下,臣女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甘愿放低身段,在二人之间还未正式定下来便去取.悦他的这等女子。
穆淮自是听出?来她话中的不喜,心里?一阵懊悔。
方才他动作比反应快半步,还未想明白时,手指便拂了过去。
但眼下事情已然发生,他若是一通解释,多?少也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在里?边儿。
穆淮垂下眼眸,目光直直落在姜宁灵不知?是羞红了还是气红了的面?颊之上,声?线更加温和几分道:“抱歉,是朕唐突了。”
见姜宁灵神色稍显缓和了些许,穆淮继续道:“朕并无轻慢之意,只是……”
“有些想念你。”
听得穆淮言语,姜宁灵不由得抬起头去看他神色,眸中带着惊讶与犹疑。
她与穆淮并无多?少交集,何来想念一说?
更何况,宝明郡主的生辰宴才过去不久,二人不过数日?不见,何谈想念?
姜宁灵不知?晓的是,穆淮在这许多?年里?日?日?同她形影不离,陡然都回到?孤身一人时,自是许多?不自在。且勤政殿内无半分她的痕迹,令穆淮更是想念得紧。
穆淮说的这些话,姜宁灵不敢信。
正觉不可置信时,忽地又想到?什么,姜宁灵便心中了然。
若说穆淮想念她几乎是不可能但若是穆淮透过她的面?容,想的是另外一个同她相似的人呢?
她同晋国的那位锦嫣公主生得七八分像,这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姜宁灵心中犹如?被泼了一瓢凉水,方才的雀跃渐渐平静下来,转而带上一个得体的笑容,对穆淮道:“陛下莫要拿臣女打趣了。”
见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红晕都渐渐褪去,穆淮不由得皱了眉,捉过姜宁灵一双柔荑,轻轻按在自己?胸膛之上,沉声?道:“你不信朕?”
姜宁灵没料到?穆淮还会继续这样亲近她,一时无防备,被他捉了手按在胸膛上,忙用力挣了挣。
却挣不脱。
穆淮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只虚虚按着,可二人之间力量本就悬殊,姜宁灵收不回手来,只有任由他按着的份儿。
她的手覆在他胸膛之上,掌心下温热,一下一下,是他沉稳的心跳。
他的心跳……
姜宁灵只觉好似被烫了一下,忍不住蜷了手指,握成拳用力往后?仰着,不敢去认真感受那一下一下撞击的力道。
偏生这时穆淮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呢喃似蛊惑:“月儿,朕怎会骗你。”
姜宁灵望进他一双墨黑的眼里?,陷入无尽的温柔缱绻中。
待回过神来,已被穆淮揽在怀中。
先是莫名其妙予她亲吻,又是说那些撩人的情.话,再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心跳,穆淮这一溜儿动作下来,姜宁灵已经麻木了。
此时被他拥在怀中,倒也没再挣扎着要推开他,挣了两挣见他不松手,自知?挣不脱,便随他去了。
温香软玉拥满怀,连日?来空缺的一块陡然被填满,穆淮心中不由得柔软许多?,俯身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轻柔而怜惜。
这一吻却将姜宁灵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方才,唤的是“月儿”?
姜宁灵咬了咬唇,心中滋味难明。
她小字唤疏月,里?边儿有个月字是没错,可从未有人唤过她“月儿”。
且不说旁的,穆淮怎么可能知?晓她小字呢?
莫非事情当真这般巧,她同那位锦嫣公主不仅容貌相似,连小字也重叠了?
见穆淮拥住她,神色间溢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姜宁灵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陛下,月儿是谁?”
姜宁灵知?晓穆淮同锦嫣公主年少时便相识,多?年来珍之重之念念不忘,她也没想着一举越过锦嫣公主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做好了穆淮偏心她只不过是因着她同锦嫣容貌相似的准备。
却不曾想,穆淮的情意来得这样让她措手不及。
姜宁灵可以接受穆淮偏心于她是念着锦嫣的好,却不能接受他眼下这般态度。
穆淮明显将她扔在了心尖儿上,她却半分开心也无,无外乎其他,她只觉自个儿仿佛同锦嫣重合了。
仿佛在穆淮眼中,她不是姜宁灵,而是,锦嫣。
她可以成为“生得同锦嫣相似的那个人”,却无法?欺骗自己?去成为“锦嫣”。
姜宁灵心思绕了许多?弯,穆淮尚未反应过来她究竟是在意什么,只是想起来她身边亲近之人向来只唤她“疏月”,想必对“月儿”这个称呼多?有陌生,便笑道:“从此往后?,朕唤你月儿可好?”
这意味不明的答复,让姜宁灵觉得心中猜想成了真,当即便顾不得许多?,只由着性子道:“不好。”
穆淮神色一顿,终于从她声?音里?听出?些许不对劲来,立刻便松了怀抱,挑起美人细嫩的下颌去看她神色。
果然就见她眼眶隐隐约约泛着红,想必已然憋着一包泪了。
穆淮指腹在她泛红的眼眶拂过,沉声?问道:“为何不好?”
这些年来他哄姜宁灵已哄得得心应手,此时知?晓她正憋着气,话语间更是带了无边的纵容与宠溺。
听得穆淮不仅未有半分不耐,且神色柔和,姜宁灵心中的委屈顿时被放大了许多?倍,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直截了当地问道:“陛下口中的月儿,可是那位锦嫣公主?”
穆淮动作一顿,颇有些哭笑不得。
时光太?久远,他都快记不得这个人了。
而穆淮微微凝住的神色却教姜宁灵会错了意,以为他是被戳中了心事,这才敛了眼眸。
待话出?口,姜宁灵便知?,自个儿逾越了。
且此时看着穆淮神色,多?半已然是不喜。
姜宁灵收起自个儿的情绪,转眼间便又是那个端庄温和的姜家嫡女,从穆淮怀中抽身退开一步,赔礼道:“臣女逾越,还请陛下恕罪。”
姜宁灵原以为穆淮被揭开了心事,即便不勃然大怒,也会冷下脸来敲打她一番,谁知?却被他扶住小臂轻轻巧巧地托了起来,耳边传来他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噢?何罪之有?”
姜宁灵有些不明所以,便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瞧她神色,穆淮忽地想起来,上一世?姜宁灵离宫而去,归根结底究竟是是为何。
若不早早儿将锦嫣一事掰扯清楚,只怕日?后?还要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穆淮想了一想,究竟要如?何才能将锦嫣一事说清楚,想来想去又觉绕得慌,索性直接道:“朕唤你小字,同锦嫣何干?”
“你说可对,疏月?”
穆淮知?晓,上一世?便是因为这小傻子担忧太?多?,故意瞒了身份,让他误以为锦嫣是那个小姑娘,这才生出?许多?事端,既然如?此,他便一次将事情都解释明白,省得她日?后?再胡思乱想。
听得穆淮准确无误地唤出?自个儿的小字,姜宁灵有一瞬间的慌乱。
穆淮认得疏月,穆淮认得姜宁灵,可她小心翼翼多?年,一直避免让穆淮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毕竟,当年她是以兄长?姜煦禾的身份陪伴他数月,若他真追究起来,只怕要冠上一个欺君之罪吧?
她被责罚不说,也许还要牵连姜煦禾甚至整个姜府,姜宁灵便从不敢多?言,只将此事憋在心里?。
穆淮又是如?何知?晓的?
见姜宁灵怔愣了神色,穆淮心念飞转,先发制人道:“你可知?朕当年为何对锦嫣青眼有加?”
见姜宁灵摇头,穆淮继续道:“只因当年,朕以为疏月便是锦嫣。”
姜宁灵一双星眸睁得大大的,还未等她来得及消化这句话,便听得穆淮似笑非笑道:“疏月,这么些年,你让朕好找。”
姜宁灵见穆淮略略沉下来的神色,忍不住有些心虚,却还是确认般地问道:“陛下当年明里?暗里?护着锦嫣公主,又不顾旁人眼光追出?城外送她玉佩,都只是因为,陛下以为她是疏月?”
听她翻起这些事,穆淮一挑眉道:“说起来,朕闹了这么多?乌龙,根源全在你,你说说,要如?何赔罪?”
姜宁灵自知?理亏,面?颊上泛起缕缕心绪的红晕,但心中又升起了别样的欢喜,忍不住绞了绞手指,小声?道:“陛下怎能将错处全推在臣女一人身上呢?”
见她这小模样,穆淮不由得有些好笑,伸手在她挺翘的琼鼻上捏了捏,反问道:“不然?”
姜宁灵一面?往后?躲他指尖,一面?继续小声?道:“明明陛下也从未问过臣女,自作主张将臣女认成了旁人,陛下也是有责任的!”
这话便有些狡辩的意味了。
穆淮听着好笑,见她躲来躲去,索性将人拥在怀中,让她闪躲不得,笑道:“你倒是会说。”
姜宁灵再次被他拥入怀,却并没了先前那般抗拒,犹豫了一瞬,大着胆子将手轻轻搭在穆淮腰间,回抱住了他。
此时拥着她的,并非是那个有着铁血手腕、世?人又敬又畏的新帝。
而是她心底的那个少年郎。
姜宁灵没由来眼眶有些发热,正想在他衣襟上偷偷蹭两下时,又听得耳边熟悉的声?音道:“月儿,等朕来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番外大概还有一两章,要给姜姜一个没有杂念的大婚嘿
给小可爱们啾咪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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