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根本不对。
按理说父亲这是死罪,诛九族的死罪,先皇怎么可能反应那般的平淡。
“而我母家与皇后家又为死敌,故而我厌恶那个人的女儿!而且还是跟自己的夫君一起,这叫我当时何德何能承受得了!”
是了,貌似幼时母亲父亲为她吵嘴时,便总是说起这件事。母亲家世代为官,官位本本就做的稳稳的结果却被皇后娘家人瞧上了,先皇这才出手找了个不疼不痒的理由,将母亲家撤官,打发回去种地了,现在便是只有母亲一人在这京城之中。
“母亲别再生气了,今日是中秋,理应阖家欢乐才是。”
葛凝玉一边说着一边给母亲递过去帕子,擦着泪水。
若是想要查清楚这事,只怕要问问之前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的下人了。
将军府的厨子手艺当真不错,这月饼做的皮薄馅儿厚,不过看一看就能看到这月饼的美味,桂花酒酿的当真不错,香甜可口,桂花的味道更是甚好。
她没想到母亲竟让下人做了那么多,母亲说,分给军营的将士们一些,下午,她便去了军营。
刚到军营的时候,便看到凌礼在空旷的场地之上与恋草一同骑着马。
不过一月,恋草的如今马骑已然轻车熟路,不过还是稍微差点。
葛凝玉笑笑,自言自语道,“这样,也算是好的……”
将那些月饼和桂花酒分给将士后,她又去了趟怡春楼,给宁烟送了一些,不过她没有进去,而是让那老鸨拿给她的。
折腾了半天,闲下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中秋的月亮并不是最圆的,可依旧高高地挂在天上照的两趟。街上格外的热闹,大红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人山人海,她不得下来牵着马走。
听着街上女儿家的欢声笑语,她许是羡慕,可如今这身装扮,定是连个如意郎君都找不到的。
她如今也二十出头了,想来都算是没嫁出去的老姑娘了。
老姑娘也就算了,若是按照大汉的法律,女子过了十五还不成婚那可是要罚钱的,只是在男子身上便没有这种规定。
她一路向东逛着,走到那处亭台楼,人才少些。
破天荒,她今日给自己买葛花灯提在手中,可不过拿在手上走了一会,便阴的周围异样的模样。
葛凝玉谈了口气,这毕竟是女儿家的玩意儿,想来也正常。
今日也算是感受了一会儿女儿家的乐趣,不过说来也算不得什么乐趣,只是先前祖母总是会请下人编织尚好的花灯供她玩耍,她也怀念的很……
亭台楼是一座酒楼,虽说是在城里面,可却是建在一处湖水上面的,楼后面还有架在水上长桥,气派的很。
一他进去便听到楼上哄哄闹闹的,想必是一群人在赛月饼吧。
“这为公子,可是要去楼上赛月饼?”
葛凝玉慌忙摇了摇头,“我要一壶紫葡萄酿就好,给我送到楼后面的廊下,我在那儿赏会儿月亮。”
说罢,她便掏出钱币给了那小二,那小二嬉皮笑脸的接了钱就走了。
赛月饼……
葛凝玉无奈的捂了捂脑袋,她可吃不了那么多。
随后,她径直去了楼后的长廊,挑选了个佳位坐了下来。
葛凝玉心想,这地方可真不错,不过就是这湖中的荷花煞风景,都快败了。
倏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笛声,那笛声明亮悠扬,可却又带着一丝凄凉。
今儿是中秋,是谁在吹如此悲凉的曲子。
葛凝玉有些好奇,于是便顺着笛声走向前去。那笛声不过隔着她一个转角,可还没踏过转角,便又将脚收了回来。
葛凝玉蹑手蹑脚地往回走着,因为不过一个背影,她就认出了那人,是温景渊。
“谁?”
一时间,笛声倏然断了,温景渊猛地回头像那转角看去,方才的感觉没错,确实是有人,于是想都不想地就追了过去。
葛凝玉本想趁着温景渊没有发现赶紧走,可还没走两步面前便飞来一个人,“啪——”的一声落在他的面前。
一时间,四目相对,时间静止,尴尬至极。
“真巧啊……”
葛凝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偷窥的事实,只是没想到一向瘫在马车上的温景渊身手竟如此的好。
温景渊站起身来,蹙了蹙眉,“真是晦气,怎么是你?!”
葛凝玉不满,哼了声,“这亭台楼又不是你家开的,本将自然是想来就来。”
温景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奸佞的笑,“那将军的意思是,若是这亭台楼姓温,将军以后便不来了?”
看温景渊这样子,葛凝玉有些惊诧,难不成这次真的撞枪口上了?
“公子,您的紫葡萄酿来喽——”
外面的小二扯了一嗓子,一边说着一边向这边走来。小二一转眼便看到了这番景象,赶忙回避了眼神,直接跪了下来。
“是、是是温大人啊,小的眼拙,不知道温大人在此,真是冒犯了。”
温景渊道,“无妨,把这酒放下,今晚除了将军,不准许别人再来这楼后。”
“将军?”那小二明显被她的身份给惊到了,连带着身体都颤了一颤,慌忙道,“小的眼拙,不知道方才的人是将军,还请……”
温景渊冲着他笑了笑,只不过这一笑,那小二便立即闭了嘴,连滚带爬的走了。
葛凝玉嗤了声,“温大人倒也不必这样对下人吧?你看把人家吓的。”
温景渊收起了方才的那抹笑意,走到了那盘酒放的地方坐下,“鄙人不过是笑了笑,也没做别的什么啊。”
呵呵,葛凝玉有些无语,温景渊的笑,可是会吃人的。
算了……
她坐在了温景渊的一旁,拿过一旁的酒壶倒酒。
温景渊瞥见了一旁的放在地上的花灯,开口问道,“中秋圆夜,将军怎么不在家中过,反倒跑出来买女子喜爱的花灯?”
葛凝玉微微一笑,“谁说只有那女子可以喜爱花灯了,本将也喜欢。”
温景渊没有鸟她,从袖口中拿出那笛子继续吹着方才那为奏完的曲子。
她也是没想到,温景渊还能摆弄几分乐器,可这笛子的声音越听越有些不对,貌似与平常听到的笛声略有不同。
她稍稍撇过眼去仔细一瞧,他吹奏的,竟是大汉没有的羌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