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渊还真是不怕多事,将她身边的一切都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才出去。
葛凝玉瞬间松了口气,幸好温景渊没有在她身上乱摸,若是真的,她今晚好歹得跟温景渊打一架。她缓缓地摊开手掌,看着手心中那坠子,叹了口气、
这东西好像是八年前她落水之后,在那妇人家弄到的,那些记忆虽然模糊,那坠子也是个不值钱的玩意,也丑丑的,不及温景渊手艺的一分,可戴在胸前的时候,总觉得暖暖的。
自从她察觉温景渊觊觎这东西之后便立刻藏了起来,直到从淮阳回来才重新戴在身上。
算了……
先睡了……
不知怎的,温景渊身上的气息,那清淡的烟草味仿佛让她安神了几分。温景渊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卷着困意合上了双眼,之后便是深沉的呼吸声……
她本以为是个安神觉,最起码可以睡好两三个时辰,可没想到,那日晚上做的梦她又做了一遍,早上也是硬生生被梦吓醒的。
这次的梦比那日晚的更真实,长枪贯穿过她的胸膛,落下的血液染红了全身的衣裳……
她急促地喘息,刚平缓心神,祁离宁便从帐子外面走进来。
“将军,你醒了。”
她擦了擦额上的渗出的涔涔汗水,“嗯,现在什么时辰了?”
祁离宁答道,“午时。”
午时?怎么都已经午时了?
她赶忙穿好衣裳赶到帐外训练场,却发现单君言还是昨日的模样,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没了昨日的那般生气,整个人都恹恹的,神情恍惚,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可偏偏一旁的禁卫军用刀剑围绕着单君言摆出一个阵,就算是往那边偏离一点点就会被那刀剑所伤,那角度恰到好处,若是完全倒下,那必定贯穿而亡。
而温景渊呢,搬了把椅子坐在树荫之下,身边还有人在伺候着扇扇子。
盛夏的太阳是最为毒辣,更是最难熬的,温景渊是一定要从他口中听出答案才肯罢休。
“军中都这么没有规矩的么。”温景渊连看都没看就知道身后那脚步声是她,“堂堂一个大将军一觉睡到正午,怪不得这军中人人的脑袋瓜子都不是太聪明。”
“你!”祁离宁有些人忍不了温景渊如此说,本想着解释她的状况,可葛凝玉给了她一个神情,示意他闭嘴。
她小声说着,“温景渊与我们不和你是知道的,离宁,别管他说什么,没就当没听到就好。”
祁离宁不屑地嗤了声,将头瞥了到了一旁。
“温大人还真是勤快,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还亲自审讯。”
“将军在呼呼大睡,可不就得鄙人亲自来审。”温景渊直到现在连正眼都没瞧她,更是一副自傲的样子。
葛凝玉暗勾了勾唇角,一边说还一边揉着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瞒温大人说,昨日晚上本将做了个梦,那梦尤为真实。”
见温景渊没啥反应,她继续说道,“本将梦到被一个男人给缠上了,那男人也不知怎的,就跟个疯狗一样乱翻本将的房间,貌似……是在找一样东西。”
温景渊身躯轻微一颤,眼底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那时不是睡着的么,不会知道了……
葛凝玉继续说道,“那男子翻遍本将全身也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才灰溜溜的走了……”
温景渊听得眼角抽搐,他本以为是葛凝玉当真是听到了他昨晚的东西在炸他,可想想,葛凝玉那几日在驿站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可能会听到。
温景渊不以为然,还没等他开口下句就把话给她堵了回去,给她那荒唐的梦画了个句号。
“哦?是个男子?”
温景渊的一句话让周围的人都沉寂,训练的将士们离他近得很,瞬间都停住了身上的动作,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完蛋,葛凝玉本想着恶心一番温景渊,没成想把这事给忘了。
温景渊坏笑,“什么男人趁着将军睡觉才进去翻找东西,将军怕不是做了个春梦吧。”
“将军也不必特意讲给鄙人听,不知情的还以为那人是鄙人呢,白白给我扣了个这么大的帽子。”
温景渊这些话故意提高了声调,更是让葛凝玉尴尬得不知所措。温景渊自己做了见不得脸面的事,现在还在造谣她喜欢男人?!
将士们的动作彻底停下来了,有的没的都在纷纷小声议论着。
她怎么蠢到把这茬给忘了,他本想是给温景渊一个警告,可没成想被温景渊反咬的这一口,真的疼啊。
温景渊紧接着调侃道,“将军若是真的安奈不住就去找个男人,尚好的男妓京城里可多的是,再不济,温府买一个送给将军,在府中豢养着,省得将军空虚寂寞,跑到军营里来做春梦。”
葛凝玉紧紧攥着拳,一时间气得脸色通红,温景渊不止一次说她喜欢男人,这下子恐怕营中不信的人都要信了。
这若是传出去,无疑是京城第一八卦!
温景渊抬了抬眼一副得意的神情瞧着她,可一瞬间,又看到重新挂回到她脖颈之上的那个坠子,倏然一怔。
他有些想不通,既然她戴在身上,为何他昨晚就是找不到啊……
就当气氛还在尴尬之际,面前的单君言受不住了,恍惚之间身上不知不觉的多了好几处划痕。每一次划痕都让他清醒,可这一次,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动着干燥的唇齿,本想吞一吞口水,可哪成想就连口水划过嗓子都是奢侈。
“我、我要水……”
单君言眼见着没用,于是便用着最后的力气调大了音量,“我、我都告诉你……”
那声音甚小,可葛凝玉与温景渊都清楚地听到了。
祁离宁见状,赶忙去操持那些个方才因为八卦而停止训练的将士。
温景渊立刻站起身,命道:“快将他压到帐子里!”
进到帐子后,单君言被一把扔在地上,身上的绳子因为过紧,与肌肤摩擦已经都见红了,甚至快要嵌在肉里。
葛凝玉吩咐人抬过来一桶水,一股脑地浇在单君言的身上。
水流顺着头顶浇灌全身,一桶、两桶……
单君言因为这两桶水,活过来了……
她见到单君言这幅样子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先前她不动单君言是因为朝廷不知道此事,这件事关乎家国,若是贸然责罚,指不定会背上什么帽子。
单君言恍神,不停地砸吧着嘴。
“说出来,鄙人便给你水喝,若不然,鄙人便再赏你一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