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这句话差点没把她呛死。
温景渊在说什么屁话啊,让她去跟这帮老狐狸玩骰子?她哪里玩得过啊。
“哦?”周石顿时来了兴趣,转眼将视线落在了葛凝玉身上,“葛大人,当真如此?”
“自、自然……”
现在,她倒是有点懂温景渊的意思了。
“等等,”淮南王打断了她的说辞,他蹙着眉打量着她的脸,问道,“葛大人,本王看着你……怎么有点眼熟?”
葛凝玉浑身一紧,不会吧,淮南王竟认出来自己了?
她的确在朝堂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可当时只是擦肩而过,更何况又是好几年前的事,按理说应当认不出来啊。
她神情疑惑的指着自己,“殿下可是在哪里见过在下?在下很早之前就在葛家了,不过,都是在军营呆着。”
淮南王眉间舒缓了一些,“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既然葛大人是葛家的义子,想必,前些日子来荆州的也是你吧?”
“的确是在下。”
葛凝玉垂着眸子,淮南王脸色怅然了几分。
他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你可曾想过杀本王?”
淮南王的这句话很明显是个坑,她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葛凝玉轻笑了一声,“殿下应当知道在下是得了先皇和葛家的命来定叛乱,况且现在当朝天子换了人,至于杀不杀的,殿下觉得在下应当如何啊?”
“哈哈哈哈——”淮南王大笑起来,“真不愧是阿渊看上的人啊。”
温景渊瞥眉,“您还真是会打趣。”
葛凝玉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果然,将这个问题抛给淮南王是对的。
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齐鸿才,应当都没有明确的说明要将淮南王抹杀,最主要的,两位君主都想息事宁人,但又不想失去一路诸侯作为朝廷的力量。
周石一直不言语,他并不喜欢这个葛凝玉,虽然比他那义父明智许多,可毕竟是温景渊带来的人,得防着点。
“来吧来吧,开始!”
淮南王身旁的下人走上,将骰子上扣了个竹筒,开始不停的摇晃。
“葛大人,想要赌什么?”周石此时率先开了口。
葛凝玉顺势看了看温景渊,可温景渊并未意识到她的视线,而是时不时的往那位素衣大人的方向瞥。他好像从一开始进来,就格外的在意一旁的那位素以大人。
“在下想要的东西,若是说容易,不过是淮南王殿下与刺史大人动动嘴皮子的事,若是说难,就算是在下千山百转,呕心沥血都做不到的事。”
淮南王当即笑了,“阿渊啊,这才是真正的理由,怎得不一开始就说。”
温景渊转过头,“鄙人认为淮南王是个聪明人,老板娘来禀告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
“只不过这次,葛大人的意思,便是鄙人的意思,也是圣上的意思。”
此话一出,周石和淮南王两人的脸色骤变。
周石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张的问道,“怎么?是那齐鸿才让你来的?”
淮南王的神情也紧蹙起来,紧跟着询问道,“他让你如何做,难不成是……”
看他俩的样子,不但赌坊的事在温景渊的手心里抓着,还有些惧怕齐鸿才那狗皇帝,更惧怕的是,温景渊,现在听命与齐鸿才。
温景渊并没有回答他二人,而是转眼看着竹筒
“葛大人,要压哪边?”
“压大。”
温景渊这时才抬起头,“那两位大人……”
周石和淮南王对视了一眼,额上顿时涔起了汗珠。
周石道,“我与淮南王都压小。”
“既然已经压完了,便打开吧。”
竹筒掀开的瞬间,她的神经也稍稍紧了紧。
两个骰子加起来,一共十二点。
大,是大。
她赢了。
结果摆在众人的眼前,周石和淮南王的神情愈发焦灼。淮南王不经意间瞪了一眼方才那摇骰子的下属,那下属也是吓得赶忙退了出去。
“葛大人赢了,甚好甚好。”
周石的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淮南王满眼的沉重。
葛凝玉站起身来,“周石大人,淮南王殿下,在下不绕弯子了,荆州如今鸡飞狗跳,还请淮南王与刺史大人收手,放过荆州的百姓,给荆州一片安宁。”
两人沉默不语,可看他们那副样子,倒像是有什么话憋在肚子里很难吐出来。
葛凝玉叹了口气,“赌坊的事,在下与温大人先替周大人保密,这下可安心?”
周石瞬间瘫坐在椅子上,眸中有些压抑的惧色,“当真?”
葛凝玉抚了抚额,轻叹了口气,“此次来,主要是收拾在下留下的烂摊子,圣上也只让温大人来平定这荆州城,仅此而已。”
淮南王与周石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葛凝玉口中的话有几分是可信的,不过好在,齐鸿才那人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将他二人抹杀的想法。
温景渊补充道,“葛大人说的均为属实,况且,鄙人哪里敢要您二位的性命啊。”
听到这儿,淮南王才松了口,“既然如此,本王便如你们所愿。”
淮南王说完,不屑的哼了一声,拂袖离去。周石也耐不住这赌坊中的压抑气氛,简单的告辞之后,便也往门外走去。
温景渊笑眯眯的许是满意,“三日为限,三日之后若是还没有恢复从前……”
“那鄙人便要大、开、杀、戒。”
温景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轻到如同青烟一样飘飘然,也不带一丝语气,可那句话又似针一般穿透人的神经。
她不自主打了个机灵,就连外面的淮南王和刺史大人也顿了顿脚步,好一会才离去。
那位素衣大人站起身来,抱拳作揖,“久仰大名,温大人,还有温大人带来的……少将军。”
少将军……
葛凝玉生出三分警惕,这位大人的看着并不像在朝上的官员,可他却能准确的唤出她的官职,这令她属实有些疑惑。
“敢问您是哪位大人?”
那位大人笑而不语,只剩下葛凝玉一脸疑惑。
她转头看向温景渊,此时他正靠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葛将军不必在意,是自己人。”他敲了敲桌子,笑道,“你说对吧,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