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卫家军

说起守城战。

吴年与蒙元人作战的经验,极为丰富。但是他的经验,都来自依靠狭小的山堡,比如说北山堡地形,与小股蒙元战兵对战。

海天城的战争,完全不同。

整整四个完整编制的万户,在鼓声震荡之中,推出了攻城车,同时朝着海天城发动了进攻。

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咔嚓、咔嚓!”蒙元战兵推着井车,缓缓的靠近了城池。在井车停下的瞬间,双方的弓箭手,便开始了交手。

“嗖嗖嗖!!!!”

无数箭矢朝着井车上的蒙元弓箭手,激射而来。蒙元弓箭手躲避的同时,抽空站起,朝着城上的卫襦军弯弓射箭。

卫襦军占据了上风,一个个蒙元弓箭手或中箭栽倒在了井车上,或翻身落下,摔了个粉身碎骨。

但是井车内的蒙元弓箭手,前仆后继的登上了井车平台,接替死人的位置,继续与卫襦军对射。

借助己方弓箭手的掩护,木幔车、云梯车继续向前来到了城下。蒙元战兵操纵机关,把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木幔车后方的大批蒙元战兵,悍不畏死的冲出,攀爬云梯,试图登上城墙。

“碰”一声。一颗巨大的石块从空中落下,正中了一名蒙元战兵的头颅。这名蒙元战兵一声不吭的双眼翻白,从云梯上落下。

“兄弟们。就是这么砸的。要快准狠。也不要害怕。若是死了,大伙人多势众,一起走黄泉路。连阎王爷见了我们,也要畏惧我们。”

出手的一名卫襦军战兵,豪爽的大笑了一声,出声教民兵作战。

“噗嗤”一声。他的话音才落下,一支箭矢便迎面射中了他的脖子。他低头看了一眼,张口发出了一声豪爽的大笑,然后整个人向前扑倒,冲着云梯直冲而去。

“碰”一声。他利用了自己的尸体,冲倒了一波攀爬云梯的蒙元战兵。

死了。他也还在战斗。

“小旗大人!!!!”四周的战兵看到这一幕之后,都是双目欲裂,然后杀气直冲脑门。

“杀!!!!”一名战兵接替了这名小旗的位置,抱起了石头,狠狠的砸向了下方的一名蒙元战兵。他的准头不足,只砸中了对方的肩膀。但也瞬间让蒙元战兵失去了战斗力。

“哼。”这名蒙元战兵脸色一白,继而涨红,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倒在了地上。

面对整整四个万户的蒙元战兵的进攻,卫襦军的战兵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没有一人退缩。

在他们的遮挡下,城中的民兵,迅速的成长了。

“杀!!!”一名穿着缴获盔甲的民兵,也抱起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弯下腰,狠狠的砸中了一名蒙元战兵。

“杀!!!”一名没有任何保护的花甲民兵,拿着一杆锋利的长矛,奋力的刺向了一名登上城墙的蒙元战兵,但却不幸被这名蒙元战兵反杀。

但是花甲民兵的举动,为卫襦军战兵争取了时间。一名战兵冲了上去,把这名蒙元战兵推出了城墙。

“啊啊啊!!!”这名蒙元战兵人在空中,手脚手舞足蹈,发出了充满了恐惧的惨叫声。

“看到没有。哪怕是“战斗民族”的蒙元人,临死前也会恐惧。不过是凡人而已。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与我们有何不同?”

一名卫襦军中久经沙场的老兵,哈哈大笑了一声,一抹脸上的血水,手持长矛,冲杀向了一名蒙元战兵。

双方的战兵,在这座坚固的城墙上下,展开了殊死搏斗。

四个万户的蒙元战兵,固然是非比寻常的战力。但是海天城的防御,卫长青的英灵。

以及卫襦麾下的万户精兵,却也是非同小可。双方从早上战斗到傍晚,不分胜负。

这可怖的沙场,完全是一台马力全开的绞肉机。无时无刻不产生尸体。

蒙元战兵、卫襦战兵、民兵在这一刻都是同等的。没有谁比谁高贵半分。

所有人都是慷慨赴死,斗的酣畅。

“叮叮叮!!!!”在太阳的余晖,开始烧红半边天空的时候。蒙元军营之中,响起了急促的金铁之声。

听到鸣金声的蒙元战兵,立刻如同潮水一般的退下。后续的战兵上不来,登上城池的战兵成为了弃子,很快就被卫襦军杀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没有。我的父亲在庇佑我。在这座城中,我是不败的。”身上的甲胄,插了三支箭矢,身上又添了三道伤口的卫襦,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怒吼。

虽然女将,却也是气吞万里。

“将军!!!!将军!!!”

“卫将军!!!!”

经过一天酣战,卫襦战兵、民兵已经十分疲劳,但是听了卫襦的话之后,他们还是精神振奋,体内生出了无穷的力量,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咆哮。

赞美卫长青将军。

撼山容易。

撼城难。

撼一座拥有强大军队镇守的城池更难。

若当年辽东将门的军队,有卫襦军一半战力。哪会有辽东全境沦陷的耻辱,蒙元人哪里敢自称是“战斗民族”。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战争民族。

炎汉!!!!

自从“他”诞生以来,覆灭的民族多如牛毛。但是“他”始终存在,宛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

“马上派遣妇女上来。把伤兵抬下去,好好治疗。”

“让火头军把饭菜弄上来。第一批晚上守城的战兵先吃。与蒙元人对战,容不得半分马虎。”

“打退他们一次还不够。我们要打退他们十次,一百次。”

卫襦一声叱咤,命令麾下的军官善后。然后她进入了城门楼之中,几个女亲兵端着热水,拿着治伤的药物跟了进去。

城门楼随之关闭。

女亲兵小心翼翼的为卫襦解开甲胄,用剪刀剪开卫襦的贴身小衣,为她疗伤。

卫襦跪坐在一张熊皮软垫上,仍由女亲兵施为,脸上没有露出痛苦,平静的仿佛是一潭死水。

将军大小百馀战。

被创数十。

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