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吴年已经换了一匹马,原先的枣红马,伤了前腿。现在这匹马是一匹黑色的战马,但是鲜血几乎把它染成了红色。
战马就是战马,就算是在这样的沙场之中,它还是温顺的受到吴年的控制。
吴年身上的血,只比它多不会比它少。前胸插着五支箭矢,随着他的行动摇摇晃晃。
他受到了这沙场的刺激,双眸赤红一片。手中的马槊,激昂却又麻木的挥舞而出,收了回来。
他每一次挥舞出马槊,必然杀死一名蒙元战兵。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了,只是杀,杀,再杀。
他的手臂已经麻木了,完全麻木了。但是没关系,只要是能撑过今天,能打赢这场战争。
哪怕是战后肿了也没关系。
“杀!!!!”吴年喷着带血的唾沫,奋力吼杀了一声,手中的马槊挥出,锋利的矛锋,直接砍杀了两个蒙元战兵,两颗头颅冲天而起,然后滚落下来,仿佛是西瓜一样。
“咚咚!”发出咚咚声响。
失去头颅的尸体,在不断的喷着鲜血,然后倒在了地上,抽搐片刻后没了声息。
“杀!!!”吴年再一次吼杀了一声,策马向前突进。一槊刺中了一名蒙元战兵的前胸。尸体向后飞去,碰的一声砸中了另一名蒙元战兵。
身披重甲,手持马槊的吴年,终于活成了他想象中的样子。上马持槊,纵横两阵之间,所向披靡。
吴年在战斗的同时,也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渐渐的嘴角露出了少许的笑容。
蒙元兵越来越少了。
而这三四千的人马,其中汉兵可能占据了三分之一。这些汉人万户的兵马,只是个辅助作用。
面对这样的厮杀,有人心胆俱裂,脚底抹油了。
虽然是同一个祖宗,但总有歪瓜裂枣的。
“这一场战争,我赢定了。”吴年嘴角勾起笑容,冷酷的笑容。然后转头看向了金桓山。
这位蒙元万户大将,在与他一战不分胜负之后。双方就被各自的人马冲散了。没有再进行斗将。
金桓山杀的很凶,一口长柄大刀,所向披靡,手下没有一合之敌。但是将军再骁勇,也难改颓势了。
金桓山没有输,但是他的军队输了,只因兵力不足。..
“兄弟们!!!!!!!!!!!!”吴年举起了手中的马槊,笔直的刺向了天空,大吼道:“杀了金桓山,杀了蒙元万户大将。”
“这些没有败绩的万户大将,是时候流下第一滴血了。”
“这荣耀,是属于我们的。”
“杀!!!!”
一声怒吼,声震长空。一时间遮盖了这沙场的厮杀声,轰隆隆的传入了交战双方的兵丁所有人的耳中。
在寂静了片刻后,双方的反应截然不同。
本就受到杀气的刺激,吴年军的兵丁们,顿时仿佛野兽一样,充满了兽欲。他们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前方,杀气外泄了出来,仿佛化作了实质的东西。
没错。
蒙元与楚国争锋多年。楚国的指挥使死伤无数,但是蒙元万户大将,却只有老去的大将,而没有战损的大将。
而今时今日,是时候让蒙元的万户大将,流下第一滴血了。
“杀!!!!”所有的吴年军兵丁,搜刮着体内仅剩下的体力,霍然爆发了强大的爆发力,杀向了还在战斗的蒙元战兵们。
而蒙元战兵们,则是一阵惊悚。
他们想杀了我们的万户大将?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杀!!!!”随着蒙元战兵的一时失神,随着吴年军兵丁的士气大振。吴年军大踏步的向前迈进,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成片成片倒下的蒙元战兵。
不是蒙元战兵变弱了,而是他们的人数变少了。
兵不在多,而在精锐这一句话,有时候也不一定准确。
战场局势,发生了逆转。
“杀!杀!杀!!!”金桓山确实是骁勇善战,无愧于万户大将之名,手持长柄大刀,疯狂的厮杀着。
但是杀着,杀着,却杀不胜杀。
死了一个吴年军兵丁,还有两个补上,还有三个补上。所有的吴年军兵丁,都想要刺死这名蒙元万户。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啊。将军。如果再不走,我们就被包围了。”
“时不我待啊将军。”
金桓山身边的亲兵,最是精锐,最是忠心耿耿,他们见到情况不对,连忙劝说金桓山。
但金桓山已经杀疯了,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撤退。他赤红着一双眼睛,怒吼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战败的蒙元大将。”
“吴年用诡计杀我兵丁,我还有理由搪塞。”
“现在这个情况,是我正面被击败了。这样仓皇逃走,我不如死在这里。”
金桓山的意志很坚决。
如果注定要战败,逃还不如死。
但是他的亲兵没有给他死在这里的机会,几十个亲兵看了看彼此之后,竟然一拥而上,把金桓山给抱住,拖下马来。
“放开,放开我!!!”金桓山到底是厮杀了许久,气力不济,而且他的亲兵一个个身强力壮。任他挣扎不休,也实在挣脱不开,被拖着快步离开了。
而随着金桓山的离开,一锤定音,大局定了。
掌旗兵没有退,因为如果他失了旌旗,回去以后,也定然会被斩首。
“杀!!!!”一名百户激动的用长矛刺死了掌骑手,然后弯下腰捡起了“金”字旌旗,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旌旗是我的了。”
随着金桓山的倒下,随着旌旗的倒下。蒙元人更进一步的崩溃,轰然四散而逃。
原先的汉人万户的汉兵,更是跑的差不多了。一时间,蒙元人兵败如山倒。
“杀过去。尽量杀死能见到的蒙元人!!!”吴年想要追击,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臂酸痛肿胀,勉强握住了马槊,没有出丑。
该死的,我到底挥了多少次马槊,杀了多少人?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吴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大叫道:“王贵。”
“将军。”一身是血的王贵,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吴年的面前。
“受伤了?”吴年皱起了眉头,关心问道。
“腿有点问题,但没有大碍。”王贵昂起头来,笑容满面道。
“好。”吴年放下心来,然后下令道:“马上组织后方的百姓,抢救伤员、剥下死去的人的盔甲、武器。”
“是。”王贵大声应是,转身下去了。
吴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的把马槊交给了亲兵,翻身下马,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对着想要来扶着自己的亲兵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一名蒙元战兵的尸体上,长呼出了一口气。
“赢了!”
“这就是我的兵啊。”
“北山堡的兵。”
“不虚蒙元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