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操着陌生的语言说着什么,沈欲听不真切,但一阵冷风吹过,他通体生寒。
这分明,是拓跋族的母语。
他们怎会拓跋族母语,难道他们不是这里的人?
沈欲心生疑窦,且不知二人深浅,没冒然进去,而是趁着小和尚关门之际,悄然下山。
第二日他便带人抄了山,二话不说将二人控制起来,拍人将山挖了个遍。
不搜不要紧,一搜小庙宇竟有大玄机,金身塑的佛像下堆叠着许多金子,山里挖了大大小小十几处埋金之地。
这次,二人哑口无言,可依旧不承认自己是拓跋族的人,直到沈欲将二人带至皇上面前,威逼利诱下,才终于露馅。
求饶自然无果,沈欲直接将人押至大牢,择日候审,但却扯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二皇子。
此时皇上眸色深沉,人至中年,儿子却还一事无成,眼角是抑制不住的哀伤。
不知不觉,外面竟能听见鸡鸣声,太亮了。
皇上坐了一夜,二皇子跪了一夜。
龙椅上的人静默半晌,让人把二皇子带下去。
今日早朝取消,皇上去休息,没多久便来了许多大臣,在殿外候着。
拓跋奸细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朝中大臣特来同皇上商议此事,到了宫里才知道皇上今日累了,避不见人!
有人来了见皇上今日不出来了,便走了,也有的还在殿外说了会儿话,才姗姗离去。
皇上睡了,皇后娘娘打听到二皇子只是被关起来,悬着的心依旧放不下。
“母后,二哥也是受害者,父皇会明察秋毫的。”
皇后娘娘也一夜未睡,听闻皇上休息,她也没去打扰皇上。
五皇子看皇后娘娘担心不已的样子,竟一时恍惚。
他想起母后似乎格外疼爱老二,每次二皇子有什么事情,她都会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
有时候五皇子也会吃味地觉得,母后是偏心的,他和老二比,并不差,可母后总会说二皇子是哥哥,应多多请人教着,也好给他立榜。
五皇子素来做事谨小慎微,从不出大错,倒是二皇子,处处闯祸,让人给他擦屁股。
可偏偏,得到最多母爱的便是那顽劣不堪的二哥。
五皇子起身,终是静默张口:“母后还是好生休息,儿臣告退。”
皇后娘娘微微闭上眼,也睡不着,依旧是满腹担忧,五皇子出去之后没多久,鹿鸣便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如今宫里的事情人尽皆知,堂堂皇子赡养奸细,守庙的和尚竟是拓跋族的人。
一夜之间,皇家颜面扫地,简直为天下人耻笑。
鹿鸣担心皇后娘娘,便找个由头擅自来看皇后娘娘。
“如何?”
鹿鸣握住皇后娘娘的手,见她眉眼憔悴,心疼不已,又不知皇上怎么责罚二皇子,便张口问她。
皇后闭眼摇头,她不知,也没说。
鹿鸣了然,握着皇后娘娘的手又深了一些。
掌心的温度传递在二人之间,互相温暖着。
鹿鸣什么也做不了,唯有默默陪着皇后娘娘,他们二人也算是风风雨雨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他知道二皇子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又多重。
二皇子是她最喜爱的孩子。
皇后娘娘想起皇上上次说去江南,眼看着就要开始动身,现在也不知会不会推迟。
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一时半会儿恐怕还要斟酌。
那两个人蛰伏数年到底是何居心,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都一概不知。
况且不交由沈欲他肯定不放心,但沈欲也要跟着去江南,这下看来,日子恐怕要延后了。
鹿鸣抚平皇后娘娘隆起的眉心,轻哄道:“放心,到底是亲儿子,天大的事有他老子兜着,皇上气过这一阵就好了,总不能真把自己儿子怎么样!”
皇后娘娘听这话已经逆了,脾气都没了!
“老二不省心也不是一次两次,再这样下去,只怕离本宫的心愿越来愈远啊!”
她的心愿,是让二皇子成为天下唯一的王,她是唯一的太后!
鹿鸣又如何不知,可他说不上话,插不了嘴,皇家的事情他只能听命于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的大殿内,一时没了声音,只有二人微弱的鼻息声,鹿鸣其实有些日子没来了,将皇后娘娘拥在怀中,闻着女人秀发的香气,温存着。
二人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鹿鸣已经离开,皇后娘娘这次没等来皇上的召见,听闻今夜皇上谁的牌子也没翻。
皇后娘娘得了鹿鸣宽慰,也没急着去找皇上了,老二被关起来老实两日,也好。
汪挽在府上吃着瓜,清凉可口,一旁的紫藤和绿药几人也陪着一起闲坐。
“你说二皇子是不是水逆?怎么什么事都有他掺合!”
绿药吃着瓜,忽然就想起今日她听说的事情。
汪挽本就无聊,也跟着说了半天,这才口渴了让紫藤切点瓜果,解了渴又想说了起来。
“二皇子放浪不羁,生就是个惹事的主,这次是丞相发现的,若是旁人,恐怕二皇子是不会放过。”
抓到敌国奸细,怎么着也是一件大快人心,叫人称赞的事情,这次沈欲又立了功,自当也是谈论的中心。
只是那是别人,可他们几个却不知如何张口。
沈欲本就与汪挽闹的不和,从府中搬出来,对他的怨气未消,又如何能说出夸赞的话!
察觉到了大家的为难,汪挽冷笑一声。
“做事无可挑剔,可这男人自古难过美人关,他只怕要求皇上赐他香车美人。”
说到此,不免哀伤,绿药同紫藤都无言以对,夫人与沈欲算是彻底决裂了。
“不管了,反正这次也不用跟丞相大人一道陪同皇上去江南,我们这段时间找点事情做,也好给这新府邸增添一些乐趣。”
绿药提议:“夫人想怎么找乐子?要不要奴婢给你寻些姑婆来府上,给您掌掌眼,看哪位男子人品好的,给夫人介绍着。”
汪挽是没想到绿药竟这么急不可耐的给她介绍下家。
“我什么时候说的是这层意思了?”
绿药笑道:“奴婢以为夫人解闷的乐趣是找比沈相更好看的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