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泷的话此时就像是圣旨一样,让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听扶泷的。
“得给夫人降低温度,绿药这个事情交给你了。”
“好。”
绿药一直给汪挽降低着体温,扶泷则去给夫人抓药,捣碎,熬制,一刻也没歇着。
紫藤一直在烧水,只有石头没事可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最擅长的就是体力活,但现在没有什么体力活是他能做的。
“你倒是说说俺能做什么呀,总不能站在哪里干等着吧?”
扶泷忙的抬头的功夫都没有,石头在他跟前晃悠的他都快要吐了。
“你别在我跟前就是最大的帮助,去院子里看着,别让人进来就行了。”
好歹也是一个活,石头听话地出门看着,不让人随意进入夫人的房间。
扶泷他们三个人忙活了大半夜,汪挽出了许多汗,烧一直没退,反反复复。
绿药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再烧下去,夫人不会出事吧?”
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急的一边给汪挽额头贴毛巾,一边自责。
“都怪我,夫人每日和病人接触,防护做的一点也不全,早知道就不让夫人靠近这些病患,这样夫人也不会生病了。”
绿药哭哭啼啼地说着,扶泷温柔安慰道:“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怎么了呢,放心,我一定会把夫人治好的。”
绿药听了,抽抽嗒嗒的停了下来,紫藤给她换着热水,一声不吭,但心里也在默默为夫人祈祷。
希望夫人快些好起来。
屋子里忙了一阵儿,扶泷熬好了药,给汪挽喂的时候,外面传开了动静。
石头一看是沈欲回来了,忙上前对沈欲道。
“夫人病了,在里面呢。”
沈欲一顿:“你说什么?什么病?”
石头:“扶泷说是感染了天花,人都在里面呢。”
沈欲已经迈着大步进了屋,看到汪挽正躺在榻上,扶泷正在艰难地给她喂药呢。
“我来。”
人是没意识的,闭着嘴巴自然是不好喂,扶泷都急出汗了,也没喂进去多少。
沈欲从扶泷手中接过汪挽,将人依偎在自己的怀中,他轻唤着汪挽的名字:“阿挽,阿挽你还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沈欲的声音,汪挽喉间嗯嗯的发着声音,混混沌沌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样不行,汪挽病情来势汹汹,根本叫不醒。
他用汤勺一点一点地给汪挽倒进嘴里,进去一勺漏半勺。
“碗拿来。”
沈欲直接喝了一口,苦涩的药瞬间占满他的整个口腔。
“主子,这是夫人的药,您没病干嘛要跟夫人抢药喝。”绿药气道。
下一秒,她就惊讶地捂住嘴巴。
沈欲低头,嘴唇覆在汪挽的唇上,苦涩的药缓缓流淌进汪挽的口中。
很好,一滴不漏,沈欲满意地直起身子,又喝了一口,用嘴把药全部送下去,才满意地擦擦嘴,咧着嘴巴:“好苦,拿个蜜饯给我。”
紫藤见绿药还在发愣,兴许是头一回见人这样,她在怡春院见的多了,没那么惊讶,就替绿药给沈欲拿了一个蜜饯。
吃了蜜饯果然好了一些,药给汪挽服下之后,扶泷皱着眉头。
“丞相大人,下次不要这样喂药了,咱们本就不应和夫人过多接触,您这么做,搞不好自己也会被传染。”
“无妨,不就一个天花么,夫人都病了,我又岂能弃她不顾!就是为夫人送命,本相也愿意。”
沈欲说的其他人无不动容,相爷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啊!
“你们几个才最应该小心一些,多加几层面罩,药也一起吃了,这药没病能防,有病能治,总之就是百利无一害,都日日跟着喝,不能倒下。”
“是。”
沈欲吩咐他们也喝,扶泷记下了,决定按照沈欲的安排,每日督促他们喝。
沈欲又道:“不止你们,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要喝,皇上已经下令,命全国的药都往咱们这里送,确保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药,现在夫人病了,不能做事,我明日还要去分发药,你们看好了夫人。”
“是。”
有沈欲在,四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言听计从。
“行了,下去吧。”
沈欲让其他人走,他自己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相………”
绿药爷字还没说出口,扶泷就拉着绿药往外走。
“走走走,别打扰主子休息。”
出了屋子绿药道:“你拽着我做什么,相爷现在不能和夫人接触太多,若是相爷都病了,这京都城可怎么办!”
扶泷指了指绿药的脑袋:“榆木疙瘩,没看相爷恨不得自己生病也想让夫人好起来么!待一起就待吧,大不了我再多熬几碗药,你别打扰他们了,回去休息吧,药熬好了我叫你们,每人必须喝,不然说不定我们也快中招了!”
“有劳扶哥哥了。”
紫藤感谢着,绿药勉强点头,石头有些困了,打着哈欠。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大家都早点休息。”
“也好。”
扶泷和石头一道,紫藤拉着绿药,双双回去休息了。
沈欲陪着汪挽在屋内,对着床上的病人抱怨了起来。
“真没用,只是出去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自己弄出病来了。”
他抱怨,汪挽也听不见,沈欲睡不着,一会儿看看汪挽被子有没有盖好,一会儿摸摸额头,擦擦她流出的冷汗。
折腾到了天亮,汪挽的身体才算是不那么烫了。
“主子,醒了没?我来看看夫人怎么样了。”
扶泷小声地问着,沈欲起身,对门外的扶泷道。
“进来。”
扶泷提着药就走进来了。
“主子,一人一碗,趁热喂夫人喝了。”
他放下药,识趣地退了下去,等会沈欲肯定还是用口喂,他待在这里碍眼,不如离开。
沈欲今日喂药的时候,汪挽伸了舌头,吓的他差点压不住身体的邪火。
大早上的,确实很易擦枪走火,他喂完了汪挽,立刻将自己的药一饮而下,苦的他冷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