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蕴听到这话，眸光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原本以为落儿失踪之后他会立刻怀疑到你身上，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就连你来找我的事，他也不曾察觉。这不是信任是什么？再说，你只需要试一试，对他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慕容烨说着，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放在了桌上。
洛芷蕴盯着那样东西，尽管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却清楚那很有可能会改变她的人生。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却在碰到之后收了回来。
“先前你明明说的不行，为何现在却又说可以了？”看样子，洛芷蕴是不信任她。
“我不是说了，先前我以为他对你没有那样信任。毕竟我之前亲眼看到你们的血无法解开同心生死蛊。但转念一想，落儿对我也没有半点喜欢，但我依旧成功在她身上用了巫术。想来，你应该也可以做到。不过，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慕容烨说着，就要将那样东西收回去。
“等等！”洛芷蕴果然犹豫了。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你说说看，我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将这样东西放在他喝的茶水或是汤里就行了。”慕容烨将那样东西拿起来，从里面倒出了一只虫子。
虫子在他手心里蠕动，看得洛芷蕴一阵反胃。
“不用担心会被发现，你看，它可是会自己隐身的。”慕容烨将那只虫子放在了面前的茶水里，一进去，虫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你给的虫子，究竟有什么作用？万一你是想害阿湛呢？”洛芷蕴心中仍有顾虑。
“罢了，就当我没有来过。”慕容烨起身就要走。
洛芷蕴上前两步拦住了他，“等等！我……”
慕容烨狡黠一笑，推开了房门。
让他意外的是，夜景湛竟然没有在门外。
看来是不打算这时候就揭穿洛芷蕴？
“你可以先想办法，增加他对你的信任。之后再来找我也不迟。”慕容烨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洛芷蕴只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并不知道夜景湛方才就在门外，将她与慕容烨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尽管她表现出了犹豫，但依旧有想要用巫术的意愿。
夜景湛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寒。
明明在边关的时候，他们是互相扶持的两个人，洛芷蕴为他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难，他一直心存感激。
可他如今却不由怀疑，从前的她，与现在的她，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
夜景湛牵挂着洛璎的情况，所以并没有在宫里待多久，就回到了她身边。
洛璎已经醒来了，她极力地想要挣脱束缚，在身上留下了不少伤。
夜景湛试图安抚，但洛璎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
慕容烨喊她的时候，她才有了回应，“阿烨，我好痛。”
夜景湛听着她喊出那个名字，心中钝痛。
就算变成了这样，她心中依旧只有慕容烨。
“落儿别怕，我找了药给你，你吃下去，就不会痛了。”慕容烨哄着她喝了药。
可药才喝完，她就吐了血。
“你给她喂了什么？”夜景湛一把将慕容烨推开，查看洛璎的情况。
“我还能做什么？她一直喊疼，所以我让人给她准备了止疼的药。”慕容烨也没料到她会吐血。
大概是要因为她的身子太虚弱，连这止疼的药也承受不住了吧。
洛璎闹了整整两日，整个人看上去又憔悴了不少。
她什么也吃不下，不停地吐血，只要清醒着就会让慕容烨杀了她。
一字一句，如钝刀一般割在他心上。
“落儿，我找的巫师很快就会来了，你放心，他会有办法的。”慕容烨抱着她，并没有发现她眼中闪过了一抹紧张的神色。
傍晚时分，巫师终于到了。
他走上前，看了一眼洛璎的情况，当即摇了摇头，说他没有办法。
“能不能再想想，就算用其他的巫术也好。只要可以不再让她这样难受就行了。”夜景湛倒也不奢望巫师能将她治好。
只要可以让她不要再这样难受，延长她的性命，他自会想办法去找她的师父来医治她。
巫师摇了摇头，说出的话与缠音如出一辙：“已经太迟了，若是能早一点解除巫术，也不至于会让人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她只会越来越痛苦，不如杀了她，让她少吃点苦。”
他深邃的眼睛看向洛璎，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看你们这样子，大概是舍不得对她下手的。我可以帮这个忙。”
“滚！”夜景湛神情冰冷地将人赶了出去。
“废物，都是废物！”慕容烨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子，但他最气的依旧是他自己。
他将洛璎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道歉。
夜景湛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绝望。
哪怕他当初在边关身受重伤，却无人来救时，他也不曾觉得有这般绝望。
“你带她走吧。”慕容烨将希望寄托在了夜景湛身上。
想着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也不一定。
可夜景湛却没有动。
“我让你带她走，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那样我就……就当她还活着。”慕容烨先前不肯将人交出来，而今却主动将人交给了他。
只因那样他就可以欺骗自己，洛璎还活着，只是他们此生无法再见。
夜景湛用衣袖擦了擦洛璎脸上的血迹，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觉得天格外地阴沉，如同他离开京城的那一日。
天知道他在听说洛璎要嫁给夜晟的时候有多痛苦。
他日复一日地等着洛璎来解释，可始终没有能等到她出现。
只等到了她的十里红妆。
与落魄到了极点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慢着！”慕容烨忽然追了过来。
他将玉佩放到了洛璎手中，“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信物，如果以后你想我了，就来找我。”
夜景湛抱着洛璎上了马车。
他不知道应该要去何处，只让清风往安静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