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暴雨反反复复的光顾王权城,如此反常,让很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即使这暴雨百年难遇,人们也还是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没办法,毕竟人要想在各种环境里生存就必须学会快速适应,以前是,现在也是。
在发现自己反复无常的节奏已经被城市里的人适应以后,暴雨也选择灰溜溜的走掉,王权城中的人们更高兴了,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灯笼挂好。
待到夜晚之时,灯笼挂满街头,每家每户,此时都能听到欢笑声。
李子墨就走在这样的巷子中,巷子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非常陌生,他的家并不在这里,来到王权城也只是随了家族一同前来参赛。
他走着,走过一间间瓦房,屋内传来大人的欢笑与小孩的哭啼,许多人的影子印在窗纸上,每一间屋子,每一隔窗纸,人影浮动,好似一出出皮影戏。
李子墨驻足观望,他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努力想象着屋子里那些人欢笑与幸福的样子。
就在这时,远处有行人走近了。
“爹爹,为什么灯笼是红色的啊?”
“因为红色是吉祥与祝福的颜色~在春节的时候可是会带来好运的~”
男声与童声传到李子墨耳中,李子墨转过头去,看见居然是那位在雨夜中碰巧遇到的小女孩和他的父亲。
小女孩感觉到了李子墨的目光,转过了头来一眼就看见站在街道中的少年,她的小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开心的拉着父亲的衣服说道:“爹爹!是大哥哥!”
她挥着手,开心的向李子墨跑来,然而一双粗糙的大手突然拉住了她,男人焦急的说道:“别过去!”
小女孩的身形一滞,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父亲,“可是爹爹,那个大哥哥是....”
男子将自己的孩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然后又抬起头来看向少年,在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眸后浑身都不由得颤一颤。
他想要立即逃走,不过还是出于礼貌的向李子墨挤出了一丝微笑,没等小女孩再多说些什么,就匆匆带着她走远了。
路人从一旁经过,不经意间看清了李子墨的容貌,愣了愣,也扯起衣袖慌忙的从他身边走过。
来来往往的人都注意到了李子墨的存在,每个人不由的脸色都一变,加快自己的步子离开这里,很快,原本就不算太热闹的巷子中人就几乎走了个干净。
李子墨想要拉住那一个个远离的百姓,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坏人,但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个行人离开,那向前伸出的手也无力的捶了下来。
他重伤了杨天行,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使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一串串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红彤彤的很喜庆,李子墨看着这些灯笼突然明白,原来不是所有的红色都会招人喜欢....
他一路沉默的走完了剩下的路,一直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了被自己不慎重伤的杨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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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行浑身缠满了麻布,但还是很高兴的接见了李子墨,两人交谈了几句,也对于今天对决中发生的变故表示体谅,好想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
杨天行满眼是笑,但是李子墨却从他眼中看到的却是慢慢的落寞,他的伤其实很重,李子墨的那一枪伤到了根基,在之后哪怕是痊愈了大概也有很多事做不了了。
李子墨沉默了,杨天行虽然没有介意什么,但是屋子中的其它杨家弟子向他投来的却是慢慢的戒备,他向杨天行道歉的行了一礼后,便近乎逃也似的离开了。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今夜一过明天又将是个好的天气。
人们待在家中已经开始期待。夜已经深了,无人的无名河堤再也没有路人路过。
李子墨默默的注视着下方的戏台,本来应该锣鼓喧天的戏台也是静悄悄的,今日无戏。
洛晟从李子墨的身后走出,看着少年的身影情绪有些复杂,之前雨熙的劝告以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断在他的脑海里碰撞。
让他不知道自己走上前应该是先询问黑狐的事情还是先安慰一下他。
“没事吧...”洛晟这样问道。
“没事。”李子墨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已经习惯了。”他回答得干脆,甚至洛晟都还没有细说是什么事情。
不过也正是如此,对于李子墨来说,排挤与孤独永远是生活中的主旋律,他早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
洛晟无言,目光复杂的注视着眼前这位清秀的少年,片刻后才不禁叹了口气,有些同情。
努力向四周表达自己的善意,但总是因为偏见收到满满的恶意,这大概就是李子墨现在的情况吧。
可惜没有办法联系到雨熙,不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洛晟这样子想,因为不久之前才将龙珠中的灵力消耗殆尽的原因,现在未来的事情出现了变动他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得靠自己。
两人靠在河畔,一同看着无人的戏台,不知何时李子墨手中多出了一根美丽的羽毛,洛晟看着这根羽毛一挑眉,这根羽毛他认识,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时那只摔死的鸟的羽毛。
“这是....那只鸟的?”洛晟问道。
“嗯......”李子墨回答道:“我把它超度了,只保留下一根羽毛...”
“我还是觉得你当时应该救它的,凭你的手段我觉得大概能够救得回来。”
“当时我救了好多次。”李子墨转过头来,瞥了洛晟一眼,“但是每次治好它,它都要重新从树上跳下来。”
“为什么?”
“因为鸟想飞。”李子墨第一次露出了无比认真的神情,“鸟想飞起来,飞到天上无拘无束的翱翔,而在学会飞翔之前,他们就会不断的坠地。”
“这样的话..不是更应该治好它吗?”
“没用的。”李子墨摇了摇头,“它的伤已经越来越重,光靠一些法术是不能完全治好的,而之后无论再替它治好多少次它都飞不起来了。”
洛晟看着那根羽毛无语,好像影影约约间悟到了一个什么道理,又一下子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