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管那窗户,而是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跑,到了庭院处,我跳下墙头,恰恰遇见了端着托盘,来收拾晚饭碗筷的那个年轻人。
他从房里出来,我从墙头跳下,彼此都吓了一跳。
年轻人眨了眨眼,道:“客人,您这是?”
我相当尴尬,到别人做客,最后翻上墙了,怎么看也有些宵小的嫌疑,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吃完饭出去溜达,但你们这客院太大,而且一模一样,我迷路了,这才……”
年轻人松了口气,表示理解,笑了笑道:“您也不是第一个迷路的客人,我们这院子确实大。那您既然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快宵禁了。”
这会儿刚好是晚上七点,但因为是在城里,城市光源亮堂,即便处于这种旧制的深宅大院里,也没有陷入一片黑暗。
年轻人走后,我回房间,由于时间实在是太早了,无事可做,便干脆在房间里‘锻体’。
热身、调息、打拳、自摔,我一直炼到身体的极限才收功,然后盘腿在地上调息打坐。
日常锻体的练习,几乎每一次都需要榨干人的精力,我看了看时间,一口气练了四个小时,从晚上的七点,
一直锻体到夜里的十一点。
此时,我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紧缩。
一般人这么压榨自己的身体,绝对会适得其反,但倒门行的锻体术,来源于传统武术和医术秘药的加持,因此有它的一套运转方法。
日常锻体的最后一步,就打坐,配合相应的调息方式,到达只锻体,不伤身的目地。
我锻体完毕,浑身都是臭汗,从头湿到脚。
这时夜也深了,我进了二楼配套的浴室开始洗漱。
身体的精力被锻体榨干后,我整个人现在是虚的,没别的想法,只想洗漱完毕往床上一躺,闭眼睡觉。
房间里开着空调,非常凉爽,我擦干头发,披着浴袍往床上一躺,此刻别提多舒坦了,顺势关了灯,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我闭眼睡觉。
身体的劳累,可以避免人陷入胡思乱想之中,毕竟明天我就将‘不再是人’了,要说没有心理压力,是不可能的。
在作为人的最后一夜,我希望能舒舒服服的。
猛然间,我想到个事儿……变成尸体后,我今后还能不能和女性一起,进行友好的交流运动?完了完了,这事儿忘记问了。
意识到自己忽略了
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后,我有些睡不着了。
一时间,我躺在床上,内心不淡定了,黑暗中,我睁着眼,思维一片混乱。
便在我想入非非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嗒’的一声响,像是门窗一类磕碰的声音。
陈家大院的位置,离马路和居住区都比较远,周围相当僻静,因此入夜后非常的安静,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打断了我的思维,我下意识的看向窗户处。
由于没有开窗,看过去也是一片黑暗。
我想着可能是老鼠或者野猫一类的动静,便没有起身,谁知下一秒,那嗒嗒声又接着响起,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吱呀的推窗声!
陈家大院是旧制的建筑,楼宇门窗都是木制窗户,这声音让我一下子惊坐起来:“谁!”推窗的动静,可不是野猫或者耗子能弄出来的。
低喝间,我顺手打开了床头开关,房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就着灯光,我就看见了对面大敞开的窗户,以及窗户外黑乎乎的夜色。
是谁推窗进来了?我的目光,几乎一瞬间,就将整个房间给扫了一遍。
由于房间不算大,布局又简洁雅致,因此一眼就能将整个房间尽收
眼底:没有人影,也没有什么动物的影子。
但是,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否则窗户不可能自己打开。
虽然木制的窗户并没上栓,但结构严丝合缝,随手关上,也并不会被风一类的轻易吹开,更何况,此时并没有风。
我立刻起身奔到窗前往下方的庭院望。
占地面积很广的陈家大院,入夜后,居然没有亮一盏夜灯,整个宅院,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此刻,目光望出去,周围漆黑一片,我所在的二楼,几乎成为了唯一的光源。
微弱的光线,透出窗户,并不足以照亮下方的小庭院,我低头看去,看见一点儿。
这么黑,就算是真有什么,往角落里一钻,我也啥都看不见了。
院子里没有开夜灯,房间里也没有手电筒一类的,我到是想下楼去院子里看看,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趁手的光源。
唯一能当光源的,大概是我的手机了,有个聊胜于无的‘手电筒’功能。
但我没下去,脑子里想到了陈家大院的‘宵禁’规矩,几番思量将,我将窗户重新关上,并且这
一次还把木窗从里给拴上了。
转而,我又想到楼下的大门没栓,便打开了全屋的灯,下楼后,就着亮堂的光源,将自己这处小庭院查看了一番。
没查看出什么东西来,便回房,将大门也从里头锁上了。
如此一来,整个二层小楼,门窗全都从里面被我给栓了。
管它是风,是动物还是别的什么,我不信这样还能闹腾。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二楼,这次没有将灯全部关闭,只关了主灯,留下了靠墙的床尾灯。
床尾灯是微弱的小瓦数灯泡,橘黄色的暖光,照明范围很小,但好过一片漆黑。
毕竟有了刚才的古怪,我还真有些不敢关灯了。
这个无厘头的变故后,我也没心思去想变成尸体后,还能不能‘做运动’的事了,锻体过后疲惫的身体,传来巨大的倦意,于是在昏黄微弱的灯光中,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很早,我被一阵公鸡打鸣声给叫醒了。
没错,是鸡鸣。
陈家大院里居然还养鸡?咋地,专门用来叫人起床啊?
我伸着懒腰起身,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对面敞开的窗户。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