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齐刷刷跪了一片的土著,心说:都这时候了,跪什么跪,赶紧起来跑啊!那黑雾升腾的速度,我之前可是看在眼里的,晚一步,就要和那蜘蛛土著一个下场了!
“快起来!起来!”他们听不懂我的话,我只能一边喊,一边拽人。
我先拽的是女首领,将跪倒在地的人,一把给提了起来。
但为时已晚,这次的黑雾,来的速度,比却比上一次更快,在土著惊恐的眼神中,脚下的大地,顿时涌出墨水般的黑烟来。
黑烟瞬间升腾而起,霎时间,我眼前一片黑暗。
此时我手里还抓着女首领,伴随着黑暗而来的,是其余土著惊慌恐惧的叫喊声。
然而,也就在视野里一片黑暗时,一道紫色的光晕,突然大量,散射开去,瞬间照亮了周围的一大片区域。
紫色光晕的来源处,赫然是我的打捞袋。
我低头看去,心下一动,谨慎的打开袋口,伸手进去,将紫气海胆给捞了出来,牢牢抓在手中。
此时的紫气海胆,如果打开了电源的灯泡,神秘瑰丽的紫色光芒,笼罩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
周围惊恐的土著,仿佛被这异象给安抚到,瞬间安静了下来,齐齐盯着我手里的东
西。
此时,身体虚弱,勉强站立在我对面的老幺,虚弱道:“这些黑雾就是大虚食肉弄出来的……它在召唤我,它要紫气海胆……给它……给它……”说话间,他整个人就仿佛已经被迷住了似的,以这个双手被反绑的姿势,开始往我这头撞,目光紧紧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女首领反应很快,她一把制服住了老幺的前进,随即指了指紫气海胆,又指了指周围的黑雾,做了个糊墙似的手势。
这要不是在一起相处了两天,一般人乍一看,还真弄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但我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紫气海胆,可以保护我们,不被这些黑雾伤害。
这大概就是老幺没有变成黑土的原因。
此刻,我们所有人,都处于紫光所笼罩的范围,以它为中心,半径大约四米左右的空间里,都是紫光的覆盖范围。
而在这紫光覆盖之外,则是浓重的黑色雾气,周围的鸟叫虫鸣,也在黑雾升腾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此刻有紫气海胆的护卫,但黑鲛他们……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来得及逃走吗?我心里觉得有点儿悬。
“他大爷的!”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后,干脆一发狠,将捆着老幺的
藤蔓给解开了一半,将他其中一只手给放了出来。
此时我已经察觉到,他已经再一次被控制,眼神都涣散了。
既然大虚食肉在控制他,那我就看看,他要把紫气海胆送到何处,那堆肉,又躲在哪儿!
当我将紫气海胆交给老幺的瞬间,周围的黑雾就像是收到了某种指示,又开始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向着土层里收缩。
很快,周围又恢复了正常。
即便是土著,也已经看明白紫气海胆和黑雾的关系,他们嘴里叽里呱啦的讨论着,神情变得极其敬畏。
此时,拿到紫气海胆的老幺,则开始继续前进,面无表情,不声不响的,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他一只手上拴着的藤蔓,还被我牵着呢,这么做,主要是担心把他跟丢了。
我没有回去看黑鲛等人的打算,如果他们有幸躲过去了,自然还活着;如果刚才那场黑雾,没能躲过去,那现在回去查看也没有,反正也是一滩泥了。
事到如今,不如跟着老幺,顺着大虚食肉的引导,看看会走向何处。
接下来的一路,可以说顺利的不像话。
危险的密林里,一切的生物,都仿佛在给我们……确切的说,是在给老幺让路一样。
稍远
一些看见的毒蛇,还没靠近,它自己就先游开了,哪有水猴子等人之前经历的那诸多凶险。
土著一行也一直跟着我,没有要回程的意思,这一走,就直接走到了晚上。
虚弱的老幺,此时的身体却像是打了鸡血,不知疲倦的前行着。
事实上,不用等他停下来,我几乎已经可以猜测到他的目的地了,这是一条笔直的通往鱼尾部位的路。
但老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和土著人,都已经累的不行了。
大虚食肉控制着老幺,俨然是在透支老幺的生命力,如果不让他停歇下来,就这么一直走,大概走到下半夜,我们就能到达这座岛的尾部。
只是到时候,老幺估计也废了,而我们一帮人,到地儿估计也得虚脱。
我试图让老幺停下来,但大虚食肉似乎很着急‘召唤’他过去,只要我们一阻止老幺,他就跟疯了似的吼叫、撕咬、挣扎。
无奈,我们一行人只好继续跟着他前进。
这个夜晚也是安静而平和的,为了能让老幺支撑下去,中途在遇见水源或者有野果时,我们会一帮人上去,掰嘴的掰嘴,强行喂一些饮水。
我考虑过把老幺给敲晕,或者完全绑起来,让他歇一歇,不要被耗干了
,但联想到之前阻止他后,黑雾升腾的情形,我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得为土著人考虑。
土著部落的人,在黑雾升腾前,可以快速爬上旁边的石崖。
但现在是夜晚,留守在部落的土著或许正睡的迷迷糊糊,又或许因为光源不足,无法反应的那么快。
这时候,要是我阻止了老幺听从‘召唤’,再一次将黑雾给惹出来,岂不是害了留守在营地的土著?
这些土著,为了帮助我们,已经在我眼前死了一个了,剩下守着黑鲛的三人,是死是活现在也不知道。
我可不能这么坑他们。
于是,我们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跟随着老幺,继续赶夜路。
接下来的行程,是安全的,但又是相当枯燥和疲惫的。
如果说一开始,我们还满怀戒备的前进,那么到后来,几乎就是机械性的行走了。
黑暗中,我们最后只点燃了一支火把,剩下的,便是老幺手里的紫气海胆,散发出的柔软的紫色光晕。
沉默的队伍,如同鬼魂般,无声无息的在黑暗的密林里穿梭。
没有钟表,因此也无法判断时间,也不知走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到,前方吹来了真真湿润的风。
是不是快到海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