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1.我的番外一直限时,最后会打包集合一次性发齐,这个习惯延续到了百合区、对不起。

2.因为番外的事情把我挂去豆瓣骂我傻逼,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生气。

3.但是评论区确实开文以来一直给了我不少打击。

4.我不会在晋江断更一期,但是既然这样番外就算了我实在多不出半分热情。

5.想骂就骂不用骂完还说对不起。搞什么先兵后礼,我又不会原谅你。

6.不过个人单纯好奇,想要完美无瑕的感情为何不去看圣经,那书能满足所有的精神洁癖。

7.有人担心我脏了百合的地,请放一万个心,这两本事先答应的写完我就立马滚出去。

8.初来乍到是我不懂规矩。

9.你会发现这段话还挺他娘的押韵。

燕珣妃那晚没有再回到母亲身边,她回自己的寝殿睡下了,翌日一早直接入宫上朝。

朝议结束之后,王君差人请她过去,燕珣妃预料到了这一趟为的何事。

燕国的王君、她的生身父亲深得燕王器重,并非宠爱,而是器重。三十余年来,王君贺氏一直操持后宫,当年风头最盛的宠君在得罪贺王君之后,也被燕王废黜。

每当燕王生病无法掌朝之时,代替燕王处理朝政的并非丞相,也并非太子,而是她的丈夫贺王君。

这无疑是个带有传奇色彩的男子,四国之内,鲜少有如贺王君一般,真正做到了和妻子比肩、共享江山的成就。

但只有身处其中的燕珣妃知道,她的父亲得到如此宠信,并非是源于燕王的爱,相反,自从立太子之后,燕王鲜少留宿王君宫。

贺王君在燕王眼里从来不是“丈夫”,而是另一位燕国的宰相,是她最的得力帮手。

燕珣妃到王君宫的时候,贺王君正在插花,他跪坐在锦垫上,玉簪挽发,手执秋菊,正拿着银剪修理茎上的细叶。

男奴通报以后,燕珣妃提起凤袍,跪坐到了王君身侧,安静等候。

贺王君剪完了手中的花,将其插.入前面的玉瓶中,妖娆的金菊开得硕大,一支便可占尽花瓶。

但男子并不止步,他又挑挑拣拣了一支白玉兰,一并插.入瓶内,同那金菊上下照应。

燕珣妃见此,低头恭敬道,“父亲是在提醒我,不要锋芒太盛?”

男子闻言,接过旁边男奴递来的帕子净手。那双手十指修长如玉,被帕子包裹,一时分不出孰白一些。

早年间,这双手搭在玉笛之上,一曲名动四国,引得年轻的燕王千里迢迢远赴贺国,求娶了老贺王最疼爱的儿子,到了现在,贺王君的才情不减当年,愈发精进,可他没了少年时的青涩,多得是一国王君的泰然。

男子弯了弯唇角,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了浅笑,他对着燕珣妃道,“万紫千红总胜过一枝独秀,你母亲喜欢繁花似锦的模样,身为儿臣,你不能不孝。”

“父亲教诲的是。”

贺王君起身,燕珣妃立即扶住了他的手,王君身后长袍曳地,如凤鸟圜身,金色的凤尾于空中留下一道典雅流畅的弧。

他被燕珣妃扶到靠窗的座上,端起了浆盏后,缓缓开口,“说说吧,那个小姑娘的人头是怎么回事。”

燕珣妃失笑,“什么都瞒不过父亲。”

贺王君望了她一眼,两人的凤眸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男子眼中的眸光更加娴静柔和。

没有人比贺王君更了解他的女儿。他数遍燕王的孩子里,也只有自己的女儿能不动声色又明目张胆地行如此阴毒之事。

燕珣妃没有隐瞒的打算,她坦言道,“侍女犯错,女儿不过小惩大诫了一番,父亲不必放在心上。”

“小惩大诫?”贺王君重复着这个词,笑了,“七公主看见那颗人头之后呕泄不止,如今还卧病不起。你母亲得知后,不仅派了宫廷医师前往,还要重查凶手,安抚受惊的小女儿。”

他说着,别有深意地看向了燕珣妃,“妃儿,这招行得不好。”

“父亲莫急,”燕珣妃为他添上了浆,在淅沥的水声中,她镇定自若,“下一步棋还在手上,未曾落下。”

贺王君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

他将茶盏定于三指之间,眼眸望向了里面的浆水,一边随意似地问,“那个丫头不提,我听闻你此前花了不少力气在太子府里建了一座坠仙阁,说是供太子君所住,可前几日竟然接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进去,可有此事?”

燕珣妃颔首,“是。”

“你还令太子府上下称呼你为七公主燕珣珍,可有此事?”

“是。”

贺王君黛眉微蹙,脸上浮现了困惑。“妃儿,你在做什么?”

“父亲,”燕珣妃开口,“您就当我在狩猎。公务乏味,我也需要一点乐子来松快松快。”

闻言,贺王君脸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随即他提起了袖子,掩唇失笑。

“好,既然你母亲不说,那我也不管你。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多谢父亲。”

燕珣妃起身,拱手低头,“您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珣妃就先告退了。”

“去吧。”贺王君目送她离开,片刻,摇头笑叹。

太子长大了,性格愈发的独断狠戾,他也该克制几分,免得招人厌烦。

……

燕珣妃离开了王君宫,她知道父亲在提醒自己什么。

意识觉醒的燕珣珍比之前要聪明了许多,她略过了以往刚穿越而来的那段茫然恐惧的缓冲带,直接进入了权力的角逐。

换成是以前的燕珣珍,绝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将计就计趁机寻求燕王的怜惜。

女儿受到如此威胁,奄奄一息,这是个绝佳的博得燕王注意的好时机,等燕珣珍“病愈”之后,她便能顺理成章的崭露头角。

燕珣妃嗤笑,果然是人就有私欲。如今工于心计的燕珣珍和她有什么两样,不过都是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囊,各自经营罢了。

意识觉醒后,这样虚伪的女人,还是母亲喜爱的那个“纯洁无瑕”的燕珣珍么。

到了现在,燕珣珍唯一强于她的那点“善良”都消失不见。

燕珣妃没有让母亲喜欢上她的奢望,可这一世,纵使车裂而死,死之前她也要扯着燕珣珍。只要母亲对燕珣珍有了一丝的隔阂就好,一丝就好。

既然她在母亲心中已经劣迹斑斑、十恶不赦了,那么燕珣妃绝不甘心还有人能在母亲心里做到完美无缺,就算有,那个人也不该是弱于她百倍的燕珣珍。

她求而不得的东西,怎能让他人唾手可得。

……

坠仙阁

棠米答应了燕珣妃不再想着外面,她带的东西多,从必备英语单词表到电脑里存的36G视频,打发时间的东西应有尽有。更别说燕珣妃还给她了三匣玛瑙,让她当弹弓打,每打中一个男奴,棠米将获得三根金条作为奖励。

据说这类游戏在公子之间很流行——受宠的公子之间。

棠米没有把玛瑙当子弹,她花了一个小时数清了个数,将它们分成了数量相等的三堆,尝试搭三个金字塔。

未果,太圆太滑了。

总之,身处这样漂亮奢华的地方,对于宅属性严重的写手来说,很难感到无聊。

今天燕珣妃回来得晚,棠米醒来之后照例把太阳能充电宝丢到窗台下充电。

她坐在榻上发了一会儿呆,等人送来早饭之后自己先填饱了肚子。

血糖上升,棠米打了个哈欠,困了,可以睡午觉了……

不对不对!

刚刚躺下的棠米连忙坐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振奋起来。

不用工作也没有妈妈管束的生活实在是太放肆了,她不能再这么废物下去,赶紧想想自己该做点什么。

她留下来就是为了补偿亏欠甚多的女儿的,但她就像是灰姑娘里的老教母,除了会魔法以外其他什么都不会,偏偏燕珣妃还不需要她的魔法。

那她能帮燕珣妃点别的事情吗?

打扫卫生?棠米觉得门外任何一个男奴都比自己做得好。

跟她讲讲孙子兵法,提高一下燕珣妃的军事素养?棠米自己也没看过。

帮她整理书架、分类公文?棠米连这里的字都不认识。

想了一圈后,她痛苦地捂脸,自己果然是个废物。

她到现在都不敢告诉燕珣妃,其实她看不懂字。

每次燕珣妃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全.能.神,而事实上她就是个只会写泡沫小言的废宅。

棠米不想破坏自己在女儿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她越想越郁闷,索性跑去跟守门的男奴聊天,问问这里有没有适合她做的工作。

今天值班的是弧月。

棠米对这个漂亮男孩印象极深,她刚一出现,对方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主动问候,“小姐找弧月有什么事吗?”

棠米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她说着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总是麻烦你们太不好意思了。”

弧月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姐是公主的贵客,不需要如此客气。”

棠米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远处走来一抹黄影,方才还巧笑倩兮的弧月已然收敛了笑容,规矩地低头屈膝。

这个反应速度棠米自愧弗如。如果她是下人,大概只配去打扫马厩。

燕珣妃远远地就看见棠米站在门口和弧月说话,她走近后问道,“母亲在同弧月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棠米摇头。她也没有笑得很开心,那只是社恐社交时紧张的傻笑而已。

燕珣妃没有再多理会这件事,转而问道,“母亲可用过早膳了?”

“吃完了。”每当出现这种对话,棠米就感觉燕珣妃才是她的“母亲”。

她给自己吃给自己穿,帮她洗澡帮她梳头,还嘱咐她“外面很危险,不要一个人乱跑”。

跟燕珣妃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对方恭敬有加、对她十分尊敬,但棠米总是不自觉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基本燕珣妃说什么她就点头说好就行。

两人步入了寝殿内,燕珣妃坐下为她舀浆,一边不着痕迹地道,“母亲,我不在府时,那些下人可以难为您?”

“没有没有,大家都很好,很照顾我。”棠米当即否认,她有种自己要是抱怨一句,燕珣妃就会把人开除的感觉。噫,真是可怕的统治阶级,她要是在这里工作,一定是第一个被开除的。

“那母亲可有看得上眼的男子。”

这句话来得突然,棠米一口水憋在了喉咙里,呛得她咳了一声。

“母亲既然要留下来,身边总得有人照顾。”燕珣妃连忙转到棠米身侧,替她拍背顺气,一边轻声说道,“我网罗了些许舞姬,预备今晚让他们给母亲献舞。”

棠米震住了。

“不用了吧……我早晚要走的,那不是浪费人家的时间嘛……”

燕珣妃不以为然,声音柔和到近乎蛊惑,“本就是为了供母亲消遣,您久居异世,想来找几个玩伴父亲也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