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山脸色大变。
他一瞬间便猜出了宫奇的意图。
阳谋!
赤裸裸的阳谋!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辩解!
他想过很多宫奇会使用的手段,唯独没有想到,宫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光明正大的使用阳谋,他却有口难辩!
就算他说破大天,又有谁会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宫奇是帝京宫家的人,拥有着十分强大的背景,又有谁会冒着得罪宫家的代价,来为他一个小小的白家出头?
手中价值连城的字滑落,摔在了他的脚边,白龙山颓然的坐在原地,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白家主,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宫奇笑眯眯的看着白龙山。
陈古皱了皱眉,迈步走到了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白龙山抬起头,脸色难看的看着宫奇:“宫少爷,您说,您打算怎么办?”
“这幅字,可是张柏旭大师的真迹,你也知道张柏旭大师书法功底了的,当年曾有人出价十亿都无法买得张柏旭大师的墨宝,眼下,你把我这幅字给弄脏了,你拿什么赔给我?”宫奇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明明就是你故意栽赃我父亲,竟然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你还要不要脸!”白龙山的儿子白晓东怒声说道。
“晓东!住口!”
白龙山变了脸色,大声的呵斥。
现在他们本来就被对方拿捏的死死的,他儿子这一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听到了白晓东的话之后,宫奇的脸色也是变得阴沉了起来:“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竟然敢说我不要脸!”
白晓东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犯了一个错误,他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宫少爷,难道您真的是要逼迫我白家家破人亡吗!”白龙山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件事,跟我无关,毕竟是你先弄脏了我的字,这件事你没有办法辩解吧。”宫奇一挑眉,笑眯眯的对白龙山说道。
白龙山百口莫辩,只是坐在那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不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宫奇大笑着向门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白家众人的眼前。
半晌,白龙山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他的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走到了陈古和李国两人的面前。
“城主大人,小友,今日之事,让你们见笑了,你们也看到了,现如今我白家已经濒临鬼门关,你们两位,还是走吧……”白龙山轻声的说道。
陈古满意的点了点头。
纵然面对这样的局势,白龙山竟然还能够想起他们,更是劝他们离去,这样的人,倒也让他钦佩。
“白家主,你放心,此事未必没有一线转机。”陈古淡淡的说道。
白龙山闻言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又重新变得暗淡。
“弄脏了张柏旭的墨宝,就算是把整个白家都给卖了,也赔不起啊!”白龙山感叹出声。
陈古摇了摇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龙山对着陈古感激一笑,虽然明知道陈古不可能帮到自己,但是他还是对陈古愿意帮忙而感到十分的感激。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宫奇与他的保镖也是重新回到了白家。
“白家主,你考虑的怎么样啊?”宫奇笑眯眯的看着白龙山,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白龙山起身,面带惨笑:“宫少爷,我白龙山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以命赔偿!”
宫奇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的命,不值钱,包括你整个白家所有人的命,都不值钱。”
宫奇慢条斯理地说道:“就算你白家所有人都自杀在我的面前,在我看来,一文不值。”
“你就真的打算要我白家家破人亡吗!”白龙山双目赤红的咆哮出声。
被宫奇如此的羞辱,就算是他的涵养再好,也无法忍受!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宫奇坐在一把椅子上,淡淡的说道。
白龙山嘴唇颤抖着,他真是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就在这时,陈古突然迈步走了出来。
他将那幅仍旧在地上的字捡起,简单的打量了一眼,随后将那幅字给撕的粉碎。
陈古的动作很快,快到那幅字已经被撕成了碎片,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友!你!”白龙山呆滞的看着陈古,没有想到陈古口中的办法竟然就是这个。
宫奇也是一怔,随后便冷笑了起来:“你以为撕了他就行吗?我身上可是有针孔摄像头的,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录了进去,包括你刚才撕了那幅字的场景。”
“一幅假字而已,撕了便撕了,七杀,给他十块钱,别忘了让他找咱们两块。”陈古淡淡的吩咐道。
七杀闻言,也是面露难色。
他一个杀手,出门怎么可能随身带钱?
“唉,要是让沁薇知道我乱花钱,就完了……”
陈古无奈的翻兜,从里面找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丢给了宫奇。
“你他妈是不是跟我闹呢!”宫奇见到陈古竟然真的给了他十块钱,脸色也是变的十分难看。
“一幅赝品,你还想要多少钱?”陈古慢条斯理的说道。
“赝品!你有什么资格说它是赝品!”宫奇冷声喝道。
“那幅字确实是赝品。”
自门外,一道声音传来。
随后一个衣着打扮放荡不羁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
这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头发很长,胡子拉碴,看起来略有一些落魄。
“老师,我来的还及时吗?”那男人询问道。
“恰到好处。”
陈古点了点头说道。
“你又是谁!”宫奇皱眉看着那个男人。
“笔墨纸砚伺候。”
那男人无视了宫奇的话,轻轻的唤了一句。
当即便有几个人拿着笔墨纸砚走了上来。
那男人也是直接将宣纸扑在了地上,拿起了一根毛笔,在那浓墨之中蘸了蘸,快速的在那张宣纸之上书写起来。
龙飞凤舞,张狂恣意!
眨眼间,一幅字被写了出来。
那男人一伸手,旁边一人当即恭敬的递过来一方大印。
那男人对着大印哈了哈,随后在宣纸的左下角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