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本地人吗?”
车子驶上了主干道,灰色的道路显现在车灯的照射下。雾气向两边退去,周围变得更加阴暗。
“是的。”
那人稍稍地沉默,只吐出简短的两个字。
“但是你说话并没有这里的口音啊。”
“我在东京生活了很久。对了,我叫埴田晃二,埴轮的埴,田圃的田,日光晃,数字的二。”
“哦,埴田先生。”
“叫我晃二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晃二。我叫香岛纪子。”
“那我就叫你纪子吧。”
“你是为了参加祭典才回来的吗?”
“对,我在明天的祭典上有很重要的任务。”
“难道你是今年的太夫?”
“怎么可能呢?太夫必须要更年长的人才能……”
车子突然摇晃起来。大概是压到石头了吧。这条路虽然不是柏油公路,但却出人意料地宽阔。纪子觉得这宽阔的道路与这地方很不协调。
“这条路是新修的吗?”她问道。
“是的。你不是走这条路来的吗?”
“不是的。我走的是一条狭窄的小路。我是从玉助温泉步行来的,在山顶还看到了一尊守路神呢!”
“从玉助温泉走过来的?那可真了不起!还真有你这么好奇的人啊!你走的那座山叫粕山。”
“粕山……”纪子重复道。
“村长那些人很讨厌粕字的发音,书面上将那座山写做春日山,但从没有人说这名字。大家都觉得还是粕山叫着亲切。”
晃二将车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路。耳边不断响起车轮碾过草地的声音。浓雾中,一棵棵树木在车灯的照射下一闪而过。驶到小路的尽头,晃二停下车,打开车门对纪子说:“家里很脏很乱,不过比外面还是要好多了。”
纪子看了看眼前的房子,的确不怎么干净,还有点歪。这是一座典型的农家房子,茅草盖的房顶散掉了一半。房子周围长着齐胸高的艾蒿,一片一片,茂盛得很。院子里还有个生了锈的井泵。
木板门突然吱吱呀呀响了起来,打开后歪在一边,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屋里窜了出来。
只见那人胡子拉碴,穿一件黑色外套。纪子连忙往后退,谁知那一身黑的男人只是打量了一下车上两人,便准备离去。
“帕宗。”
晃二叫住了他,并从车上拿了烟,丢给他。对方笨拙地接了烟,盯着晃二的脸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把烟扔了,消失在浓雾中。
“那是谁啊?是你的家人吗?”
“不是的。他叫帕宗,是个乞丐。”
“乞丐?他为什么把烟扔了啊?”
“他的脾气就是这么怪。不过没关系的,他绝对不会偷别人的东西,应该只是借这里睡觉吧。”
晃二走进帕宗刚刚推开的门,打开灯。橙色的灯光立刻从房子里溢了出来。
“快进来啊。雾越来越浓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纪子有点害怕,朝屋子里看了看。
“我一个人住,你就不进来了吗?”
虽然不安,但纪子实在是受不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皮肤上的感觉。于是,她终于下定决心进了门,并将这扇快要散架的门关上。
房间里生锈的农具和灶台布满灰尘。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液化气罐子和开水壶,全新的,亮闪闪的。晃二在开水壶下面点了火。
“幸好还有液化气。水很快就能烧好。湿衣服就放在这里吧。”
他说着将一个旧旧的竹筐放在纪子面前,打开了浴室的门。
这个泡澡的地方并不算十分舒服。圆形的木浴盆氧化成了黑色,表面滑溜溜的,看起来并不像用了很久的样子,却有很多渣滓在水面上漂着,而且漏水也很严重。好在一直有源源不断的热水供应,让纪子冻僵的身体逐渐回暖,心情也慢慢恢复了平和。
从浴盆出来时,纪子的皮肤有了血色。她站了一会儿,让泡得发烫的身体在空气里冷却一下。
也许晃二现在正看着自己。
这种念头在纪子脑海中一闪而过。浴室的门是歪的,关不紧,门上还有缝隙。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念头并没有让纪子觉得不快。
这时,浴室的玻璃窗响了一下,茶色的磨砂窗户那边,正映出晃二的身影。虽然刚才在想象中确实没有不快,但一旦真正看到了,她还是觉得难堪。
“喂,不许偷看。”
刚要喊出来,纪子发现门被轻轻拉开一道细缝。晃二递进来一团被红色衣服包裹着的什么东西,然后将装着湿衣服的筐子拉了出去,关了门。红色的衣服是一件全新的长袍,里面包裹着的是女性内衣。
正中央的房间铺着木地板,还有地炉。除此再无别的家具,空荡荡的,似乎还有层薄薄的灰。晃二在隔壁的房间,是一间六叠的和式房间。他一见到纪子,马上紧张得身体僵硬。
“谢谢你。因为有你,我才活过来了。”
纪子很有礼貌地说着。
“真的活过来了……”
晃二喃喃重复着纪子的话,目光变得炽热。这让纪子有些不知所措。
纪子很适合穿红色的衣服。再加上刚泡完澡,皮肤也很有光泽。所以,也难怪晃二看见裹着一身红色长袍的纪子,会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间房虽然铺有六块榻榻米,但表面都被磨损了,没什么弹性。除了一个茶柜,也和其他房间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角落的榻榻米上有两处方形的痕迹,大概以前那里放过什么东西,后来被丢掉了吧。
房间里很热。煤气炉烧着,拉起的绳子上晾着湿掉的衣服。纪子能看到那些衣服上开始冒出热气了。
晃二这时正在泡咖啡。屋里没有咖啡杯,他就用两个缺了口的茶碗代替,将它们并排放在了榻榻米上。比起茶碗,咖啡香甜的味道,让纪子不由得高兴起来。从热腾腾的咖啡中,她能感受到对方细心的照顾。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咖啡。
纪子注意到炉子旁边摆着自己防风外套口袋里的身份证、乘车月票、地图、纸币、笔记本等东西。乘车月票上的字都花了。
“你和我同年的。”
晃二说道。
“都被你看到了。”
“我只看了乘车月票。没办法,摊开的时候不可能看不到的。笔记本我可没看。”
那本笔记本被烘得硬邦邦的了,在榻榻米上直冒热气。
“不过那个地图上面,并没有我们刚才走过的路。”
“因为我喜欢旧地图,所以,绘制那幅地图的时候应该还没有那条路。你可能很难理解吧。”
“我理解。虽说我也是住在城市里的,但是看来纪子小姐好像并没有沾染上许多城市人的脾气呢!”
“我自己可觉得沾染了不少。”
“话说回来,看你的脸色,完全恢复过来了吧。从玉助温泉步行越过粕山时心里的疙瘩应该就消了不少,然后又在千字川里泡了一下,不愉快的情绪大概全部都随流水逝去了吧?”
“那条河叫千字川?”
“是的。和这座村子同名。这座村子叫千字村。”
“地图上写着这片峡谷叫狮子吼峡,我觉得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给这里起名字的人可能也曾差点被水冲走吧。不过,这里以前是叫四宿谷的。这一带的天气变化无常,雨量大。在千字川附近,那些第一眼看起来温和的小溪,偶尔也会突然水量增大,变得可怕。”
“重吉岩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有某些故事呢。”
“对。听说从前,这一带河水经常泛滥。江户时代有一个叫重吉的人,将那块巨石挡在了河中间,改变了河道。水流撞击到巨石上后,水势减弱。从那以后,河水的下游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洪涝灾害。”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重吉岩那里的水流确实都拐到右边去了呢。”
“千字川在前面跟场代川汇合,河道变宽,到下游就改称为御来川了。地图上应该有御来川的名字吧。”
“不知道呢,没什么印象。”
摆在炉子旁边的笔记本由于受热,封面卷了起来。于是晃二伸手想将它拿下来。
“你别碰。”
纪子说着,拦住了晃二的手。她将笔记本取回,紧紧抱在胸前。
“你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
其实也没写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只是纪子不原意让别人通过笔记读到自己的内心。
“对了。这件长袍和内衣都是谁的啊?是你夫人的吗?”
纪子看出来内衣是洗过了的,但并不是新的。
“才不是呢!我哪来的夫人哦!”
确实,房间里看不到一件夫妇用的东西。
“那是谁的呢?身材好像比我要大一号。”
“你很在意吗?”
“当然了。是你女朋友的吗?”
“嗯,是女朋友的内衣。不过,那是你的长袍……”
晃二一直看着纪子说话,表情认真,让纪子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她捧起了茶碗。
“我想再喝一杯咖啡。”
“你肚子也饿了吧。我去车上拿些吃的来。”
晃二站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双手抱着纸袋回来了。
“外面全是雾,还混着雨滴。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晴了。”
说着,他将三明治、牛奶、水果等放在纪子面前,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不用担心。我有毛巾,而且也就一个晚上而已,我可以在车里睡的。你有预定的旅游路线吗?”
“我也没预定什么,就是随性玩玩罢了。”
晃二取出一个瓶子,瓶子上贴着一张很有意思的标签。标签的中央印着这个瓶子的照片,照片上的瓶子也贴着一个印着瓶子照片的标签。
“这是杜博尼红葡萄酒,比咖啡更能暖身呢。”
说完,他往两个纸杯里倒上了酒。酒香醇厚,甜中带着一丝柔和的苦涩。他又打开一个小篮子,里面摆着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纪子将一块三明治送入口中,好吃得让人吃惊。蔬菜里添加了调味汁,味道真是没的说。
“这个,是谁做的?”
仔细看看面包的切口,也不像是机器切的,而是用锋利的刀小心地一片片切好,然后整齐地摆好。纪子突然感觉晃二身后浮现出一个女性的身影。
“我做的啊。”
晃二笑着答道。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的厨艺真是太好了!”
这时,晃二起身,要将绳子上晾着的纪子的羊毛衫收起来。
“我自己来。”
纪子站起身,但晃二并没有放开她的羊毛衫,而是把脸埋进了刚晾干的羊毛衫里,说道:“你身上有玫瑰的香味。”
“讨厌!”
纪子害羞起来,仿佛被人看到身体一样,十分不好意思,伸出手去要把羊毛衫拿过来。
晃二拉过了那只手,并没用多大力气。动作很温柔,却包含着一丝让人无法拒绝的强硬。纪子感觉人轻飘飘的,就被晃二拥入了怀中。
她凝视着晃二清澈的眼神,自己的样子正嵌在那对漆黑的眸子之中。
那对眸子是那般完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人类身体的一部分。
晃二凝视着纪子,抱住了纪子的腰。
“你的皮肤真美。”
他在纪子耳边说道。纪子觉得他的嗓音犹如音乐般在耳边愉快地回响。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竟不觉得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男人,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人了。纪子只觉得自己是站在镜子面前,与镜中的自己两两相对。
“那只是……”
镜中的自己敏捷靠近。晃二吻上了纪子的唇,一切犹如梦境般梦虚。他轻轻贴来的唇十分柔软。被他拥入怀中,仿佛被花团簇拥般幸福,静静探进口中的舌尖还残留着杜博尼的味道。纪子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正在被一点点地温暖、治愈。对方却在这时冷不丁地松开了纪子的唇,只是鼻尖还贴在一起。
“我好像在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你,真是太美了……”
听着晃二的告白,纪子并没有仔细回味内容,而是痴痴盯着他富有魅力的唇的一张一合。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大胆的动作。舌尖缠绕,纪子感到整个世界只剩下柔软的触感。“你好美,我好喜欢你。”晃二一边说着,一边挑逗地搅动着舌头。纪子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是配合着对方的动作。
此时,狮子吼峡的风景不知不觉充满了纪子的心。如同当时的眺望平静了纪子的心一样,晃二的爱抚一点点擦掉了关于田浦高志的不快回忆。纪子的身体兴奋了,全身发热。酒神巴克斯的葡萄酒带来的醉意,眼看就要解开纪子的心理防线。初尝妖艳之醉,被未知的情感所吸引,纪子忽觉得有些可怕。
“已经……够了吧。”
她感到窒息,松开了紧贴的唇。晃二没有勉强她。不知怎的,她只觉得全身无力,瘫坐在榻榻米上。晃二也坐下了。
“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
听到晃二的道歉,纪子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直起身子,将炉子旁边烘干的乘车月票、身份证收到了一起。
于是晃二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因为刚才救了你,就认为你应该原谅我。”
纪子收拾好东西之后,又回到他身边,说道:“我也不是因为要报恩,才站在那儿不动,任你吻任你摸的。”
晃二伸出手,抚摸着纪子的头发,还是湿的。他挑起纪子的头发,露出耳朵,手指由耳后滑到了后颈的发际。然后他从身后抱住纪子,耳鬓厮磨。
纪子问他:“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千字川的,潺潺细语。”
晃二一词一顿地回答道。他看了纪子一会儿,然后又吻上了纪子的唇,一只手向长袍里面伸去。
纪子闭上眼睛,身体僵住了。
“静静地……好像能听见溪流深处的声音。”晃二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按在了纪子的胸脯上,继续说道,“溪流深处的回响,跟小鸽子的心跳一样。我心中急速旋转的旋涡也转得越来越快了。”
晃二的手包裹着纪子的乳房,轻轻揉弄着。纪子没有反抗。于是,晃二的手灵巧地移到了内衣里面,如同轻抚竖琴一般,直接抚摸着纪子的乳房。
“你的乳房,形状很漂亮。”他赞美道。
纪子快要沉沦在晃二的爱抚中了。身体上轻柔的刺激,伴随着甜蜜的触电感传遍全身。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
“不舒服?”晃二问道,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不是……”
纪子的回答中带着娇喘。她知道自己的语气听来可能就像是要求对方继续抱住自己,不要松开。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于是,极其自然地,晃二的手指沿着她柔美的腰线一路向下探去。虽然动作很轻,但身体的感觉是强烈的,纪子条件反射一般锁紧了双腿。
“我还想听听溪流撞击到岩石山的声音……”
晃二的低语听来就像是咒语。纪子无意识地抓紧了晃二的皮夹克。由于太过用力,抓得手指生疼。
“不可以。”
纪子松开了手,揉着手指头。看起来也像是在跟自己握手。她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很奇怪。
“你这么为难,就像我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
晃二说完,仰面躺下,闭上了眼睛。纪子看晃二这样老实,心里一时间涌起怜爱之情,弯下腰来轻轻地摸了摸晃二红红的唇。仿佛就是在等着这一刻,晃二一下子抱住纪子,两人一起躺了下来。
晃二的手上功夫简直就是神秘莫测,不知何时已把纪子长袍的扣子解开。乳房露在了外面。他很会掌握节奏,肌肤相亲带来的快感和美妙简直让人融化。虽然这些还只是上半身的愉悦,却极大地激发了全身的情感。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呼吸都变急促了,眼底那一汪深潭里的旋涡也转得更趋激烈。
“这样我会害羞……而且,也很热……”
“那是因为还穿着内裤。”
晃二起身关掉了煤气炉。此刻他已满脸通红,眼神清澈流转,双唇如血,胸口急剧起伏。他问纪子:“要不要再尝尝被溪流冲走的感觉?”
纪子合上了长袍的领口,冷静地思考着。如果是这个人,一定能把身体中田浦高志的臭味都赶出去。想到这里,纪子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如果你还会再救我一次的话……”
“用什么救?”
“绳子就算了,用毯子吧。”
晃二走出房间,立刻抱着一条深红色的毛毯回来了。纪子在晃二出去的间隙里脱下了内裤。晃二回来的时候,似乎注意到了扔在房间角落的内裤。
但他却像是故意掩饰一样,对纪子说:“把灯关了吧。”
灯一关,整个房间便陷入了浓浓的黑暗之中。黑暗中,晃二脱掉皮夹克的声音窸窣作响。纪子感觉毯子被摊开了,从晃二那边飘过来一阵微微的香气,很怀念的味道。
晃二抚摸着纪子细腻的肌肤,紧贴着每一寸柔软,舍不得片刻松手。他左手绕过纪子的脖子,按住她的乳房,右手握着纪子的手,叠在自己左手上。这么做,无声中让纪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因为是侧躺着,右手被压住,动弹不得。两只手都被束缚着,纪子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愉快感。
纪子的身体全部交给晃二的那双手了。当晃二的手指探进纪子身体里面的时候,纪子已沉醉其中,痛痛快快迎了上去。仅仅几下,就仿佛让对方吸去了灵魂。温柔的、平和的律动,每次都让纪子舒服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黑暗中,只有对方的身体泛着淡淡白光。也许是黑暗让纪子放松了吧,她配合着晃二的手指,张开双腿。晃二的呼吸灼热,身体也在轻轻扭动着。
“你的身体,好软。”
纪子的这句话被对方的唇堵上了。吻了一会儿,晃二伸出舌头,舔上了纪子的颈部。然后,似乎带着些许顽皮的心态,他顺着纪子脖子美好的曲线一直舔到乳房,轻轻咬了一下。
咬啮之后,晃二又将头埋在了纪子的双腿之间。这是一种更胜于方才的温柔,不同于被晃二吻住嘴唇的感觉。从未感受过的美妙声响,此时正刺激着纪子全身。在这样一种永恒的诱惑中,她感到眼神里有火在燃烧,仿佛看到了奔流而下的仙人瀑布。她想要和晃二结为一体,在这样的冲动的驱使下,纪子伸出了手臂。
“我,想要你。”
纪子扭动着身体,口中喃喃。黑暗让她变得大胆。
可对方却以为纪子是等不及了,在催促他。于是他站起身,静静分开纪子的双腿。纪子的身体初时有些僵硬,但在对方缠绵的推动下,逐渐接受了他。
“你轻点……”
纪子暗暗祈祷着。确实,晃二的动作非常轻柔。安静却又踏实的力量直达纪子身体深处。这一瞬间,纪子知道,残留在自己身上的田浦的影子完全被赶走了。此刻,她心中充满了被拥抱的充实、满足和激烈的爱慕之情。两人虽已水乳交融,但仍希望彼此能靠得近些、再近些。他们想要完完全全地融为一体。
最初,纪子还担心晃二会不会变得像野兽般狂野,但现在已完全放下心来。她仰卧着,双臂抬起。晃二不断摩挲着这双手的掌心。
“轻点……”
晃二的动作确实很轻。
他进入纪子的身体深处,微微出汗的身体与纪子紧紧贴着,沉醉在缓缓的摇晃之中。哪怕只是稍稍的一个动作,也能极大地刺激纪子,让她兴奋。晃二在自己身体中的满足感,再加上融为一体的触感,让纪子重温了溪流满溢的那一幕。突然间,身体重心不稳,被卷入急流,随波逐流的快乐与快要窒息的痛苦交替着向纪子袭来。
纪子听到了溪流的水声,还有在狮子吼峡回荡的晃二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到就像是堵在喉部的呜咽。同时,身体向纪子发出了快乐的信号,她全身颤抖。纪子马上陷入了更加浓厚的陶醉感,觉得身体快要被奔腾的河水撕裂。
“我……是在哪里?”
这是纪子在清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她便迷失在永不停歇的快乐与苦痛的混沌之中,连自己的叫声都听不见了。
“快,快救救我!”纪子叫喊着。她被拉进了令人心驰神往的梦魇深渊,灵魂在甜蜜梦幻之境四处飘荡。
晃二依旧温柔地继续着,这比世间万物都让纪子开心。温柔的、缓慢的动作,是即将被巨浪第二次撕裂的前奏。纪子都不知道晃二是何时放开自己的,清醒过来时,只见晃二都穿上了皮夹克,正在给煤气炉点火。
“你的身体真美……”他赞叹道。
在火红的火焰中,纪子脸上映出淳美交合之后的红晕。现在才是第一次一丝不挂地出现在对方眼底,一丝喜悦悄悄地涌上她的心头。
晃二接着称赞道:“你的声音,就像弦乐一样动听。”
纪子害羞地移开了视线,看到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放在古旧茶柜上的一个黑色小漆盒子。盒子的表面好像画着仙鹤的纹样。纪子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个盒子。晃二什么时候拿进来的呢?半梦半醒的恍惚中,纪子痴痴地,被这个漂亮的小盒子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