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你好好的

救护车很快赶来?,载着詹白和海离去了急救中心。

海离用了全?力,伤口扎得很深,在救护车来?之前,詹白的胳膊一直流血不止,整条胳膊都?被血染红了。

在救护车上,詹白伤口的血勉强止住。海离一直紧紧握着他?的胳膊,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晕?还有?哪里觉得疼吗?”

詹白摇头,用左手回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你别担心。”

海离几乎落下眼?泪:“我?能不担心吗,我?都?要吓死了。”

到了医院,在急救室处理伤口准备缝针的时候,詹母和詹父还有?詹柏豪匆匆赶来?。是祁维文打电话通知的他?们。

詹母看到詹白,整个人都?懵了,她眼?里儿子浑身是血,大片鲜红,刺激着她的神经,她不知道儿子伤了哪里,万一伤到要害部位可怎么办?万一儿子有?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她还要不要活了?

詹母脚步踉跄扑过去,想看看詹白哪里受伤了,又不敢碰他?,只一个劲的问:“伤了哪里?严不严重?”

海离正准备安抚詹母,并解释詹白的伤情,被詹母冷声打断。

“你闭嘴,我?没有?跟你说话。”

詹白立刻说道:“妈,你这是干什么?小离不是故意的。”

詹母此刻丝毫也听不得儿子为这个女人辩解,“她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替她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詹白皱眉无奈道:“妈,小离不是要伤我?。”

詹母脱口而出:“她伤谁也不行啊,这样?的人咱家可招惹不起。”一面?不动声色把海离挤到一边,让她和詹白保持距离。然后她转头对海离说:“海离小姐,这里有?我?们一家人在,就不麻烦你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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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到底要干什么?小离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对待她。”

海离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以免加剧矛盾,她对詹白笑?了笑?说:“我?在这里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有?伯父伯母陪着你,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海离转身就走。

詹白连忙叫她:“小离,你等一下……”

他?还在缝针,想走又走不掉。

海离转头以安抚的眼?神看了詹白一眼?,然后说:“我?没关系,你好好的,回家之后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海离走了,詹白坐在那里,冷着脸,再也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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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离离开医院,独自漫步在灌满冷风的长街。

她手上沾满詹白的血。

她的心里一个黑黢黢的洞,风声呼啸。

回到住处,海离简单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屋子里好安静,她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仿若一场梦。

海棠死了,她也仍然不能带她回家,一想到这些,她的心就狠狠一疼。

海棠,你再等等,等有?一天我?还是要把你带回去的,睡在陌生城市阴冷的地?下,当然不如睡在海风镇的山上,那里的风清凉,那里的天澄澈碧蓝,那里有?漫山遍野的芦花,还有?你最熟悉的鸟的叫声……还有?你的爸爸和妈妈,他?们的灵魂也安居在那里,你一定不会感到孤单。

海离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被电话铃声吵醒,睁开眼?看看时间?,已是午夜。

詹白打来?电话,他?说:“小离,你睡了吧,我?本?来?不想惊扰你,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如果不打给你确定你好好的在睡觉,我?今晚休想安睡。”

海离翻个身,趴在床上,柔声说:“我?好好的,你现在怎么样??”

“我?刚到家,之前他?们一直叫我?住院,我?实?在不想在医院睡觉,就坚持回来?了。”

“那你也快点睡觉吧,留了那么多血,一定要静养。”

听詹白的声音也躺下了,他?说:”我?没事,伤口已经不疼了,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还有?我?妈妈说的话,希望你也不要在意,好吗?她只是情绪失控,一时口不择言,我?代她向你道歉,你知道她其实?是很喜欢你的。”

海离温柔的笑?了笑?,说:“我?真的没关系,我?能够理解,任何一个母亲看到儿子受伤都?很难保持冷静,我?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只是心里很内疚让你受伤,又给你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去理会别人的感受了,我?真怕你承受不住,你可以把心里话告诉我?,你可以发泄,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好,我?听你的。”

“嗯,早点睡,晚安。”詹白的声音温暖妥帖。

“晚安。”

**

一个星期后,海离听到消息,祁维文在家里自杀了,未遂,他?妈妈发现了他?,送医抢救。

据江淑敏说,祁维文其实?已经好多天夜里睡不着觉,睡着了,也是做梦,梦到海棠。睡醒了,就说他?要去见海棠,他?觉得海棠还活着。

海离彻底被他?们搞糊涂了,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听上去祁维文对海棠一往情深,可是他?之前去相亲,还有?和女人搂着跳舞,又是怎么回事?

詹白带着同样?的疑问去见了祁维文,通过和他?断断续续的聊天,詹白明白了其中内情。

所谓的相亲,祁维文压根不感兴趣,他?是被他?妈妈逼着才勉强和对方见了一面?,他?完全?是为了应付他?妈妈,而他?之所以不抗争,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抗争的力量和信念,他?们要他?做什么他?做就是了,如此他?至少?在家里的时候能获得片刻安宁,否则他?们会一直在他?耳边念念叨叨,直到他?发飙才肯停止。可他?已经连发飙都?懒得了。

詹白特意问了他?那天在酒吧跳舞的事,祁维文的回答出乎意料:“我?没有?和别人跳舞,那个女孩是海棠。”

“可是海棠死了。”

“死了?对,她死了,没错,对,就是因为她死了,她才变成了那个女孩,灵魂附体你听过吧,那个女孩其实?就是海棠的灵魂。”

詹白:“……”

那天,詹白离开祁维文家之后,开车在路上,忽然双手有?些发抖,他?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摸出一支烟狠狠抽了几口。

祁维文变成这样?,令他?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他?至今都?记得小时候的祁维文是多么的惹人疼爱,聪明伶俐,充满热情,每逢假期他?们都?要在一起找乐子,打球,也打架,爬树,又跳河,祁维文几乎每次见他?打招呼,都?是直接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旁边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而现在,他?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咎由自取吗?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可这不妨碍詹白心痛如绞。

祁维文的这种状况持续了两?三?个月之后,他?被家人送到了精神病院。

祁家不出意外的把这笔账算在了海家姐妹头上,尽管海棠已经死了。在祁家人心里,海棠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詹白坚持要和海离结婚,这令祁岳对他?失望透顶。他?们两?家因为这件事,几乎断绝往来?。

在詹白的全?力推动下,他?和海离的婚事如期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