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欺骗

詹白伸手拉住海离的手,温柔的问她:“中午你想吃什么?我让苏西去订位。”

海离想了想,说:“吃粤菜好了。”顿了一下,又说:“你先忙,我到外面等你。”

詹白默许,海离转身往外面走。

井茴突然对着她的背影叫道:“海离,你站住!”

有过上次的冲突,海离对于井茴这次的挑衅倒不?意外,她站住了,却并不?转过身去,她的背影透露出来的满不?在乎,简直要把井茴气疯,井茴大步朝她冲过去。

詹白拿不?准井茴要做什么,他立刻起身也快步走过去,他听到井茴以一种十?分得?意的声音对海离说:“你之所以这么嚣张是以为詹白很爱你对吧?哈,恐怕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你妹妹是因为被人诬陷才由?原来的拘留十?日变成服刑一年,而这件事詹白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任何行动?从这一点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根本不?在乎你们?姐妹的死活。”

井茴再说了什么,海离全然没有听到,她只是看着詹白,詹白的神情告诉她,井茴没有撒谎,至少有一部分说的是正确的,他确实知?道海棠是被冤枉的,而他一直以来都装作不?知?道。

詹白沉默着,一言不?发?,海离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海离离开之后,詹白也跟着出去了,留下井茴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呆立当场。

詹白追到大厦楼下,才追上海离,他跟在海离身后,说:“小离,对不?起,这件事我无法解释,我只想知?道我做什么能求得?你的原谅。”

海离径直往前走,一直走,对詹白的话充耳不?闻,风在她耳边呼啸,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独,她原以为詹白是她最可信赖的人,她原以为自己也可以像别人一样得?到幸福,是她太天?真,她注定永远孤独,永远无所皈依。

詹白仍然跟着她,与她保持一步之遥,他想伸手拉住她,想紧紧拥抱她,可他不?敢,她决绝的背影让他失去了靠近她的勇气与信心。

海离在街上走了很久,走得?太远,以至于她迷了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小离。”詹白终于还?是拦住了她,“我承认我爱你爱的不?够坦荡,当我知?道海棠会坐牢一年,而你至少会留在我身边一年,我内心幸福极了,我想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你爱上我,并愿意留在我身边,至于其他的事,我顾不?了那么多。”

海离猛地站住了,转过身面对詹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是两码事,海棠是在坐牢啊,你明知?道能救她,却置之不?理,就为了所谓的你的爱情?你不?觉得?这对海棠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吗,在你心里我也是那么自私的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享乐,就可以置海棠的处境于不?顾。”

詹白定定地看着海离,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几乎本能的想到,既然海离还?肯跟他说话,甚至说了心里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可能代表海离还?爱着他,至少并没有完全对他失望。是啊,他就是这么自私卑鄙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他最先想到的,还?是自己。

詹白无话可说,海离也不?再说什么,她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然后她听到詹白问:“你饿了吗?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海离看到不?远处一家卖面食的小饭馆,她想吃臊子面,问詹白的意见,詹白表示没意见,于是两人过了马路,走进面馆,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面和一个汤。

等面的时候,海离默默拆了两副餐具,用开水一一烫过,然后把其中一副放在詹白面前,她习惯了这样照顾他,即使?在此刻如此僵持的氛围之下,她依然将这些事做的自然而然。

詹白几乎是带着一种感激的心情看着海离为他清洗过的餐具,他抬头?看着海离问:“小离,我现在能做点什么弥补过错?”

海离沉默了一会儿,说:“海棠不?同意上诉,再说即便现在上诉,等最终判决下来,海棠的刑期也满了。”

詹白说:“至少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海离脱口而出:“在你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为什么没想过去证明她的清白?”

詹白无话可说,他预感到,这件事将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刺,每一次碰触都会戳痛彼此。

面上来了,海离拿起筷子搅拌一下碗里的面,低头?吃起来,詹白看看菜码上面碧绿的葱花,再看看海离,这一次海离丝毫没有帮他挑葱花的意思,这件事对于以前的他来说,是一种享受,是一种相爱的证据,现在海离把曾经?赋予他的这项福利取消了,她任由?他自己挑葱花,连看也不?看一眼。

这一顿饭,詹白食不?知?味,吃完饭,海离说下午有活动,回家换了衣服之后就又出门了。詹白一个人在家呆了一会儿,觉得?烦闷,只好到公司去,却又无心工作,开会的时候破天?荒第一次开了小差,会议结束,他便立刻回到办公室给海离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终于接通。

海离说:“有事吗,我马上要上台了。”

詹白怔了一下,说:“那好,你先忙吧。”

海离说:“没关?系,你先说。”

詹白只好说了:“我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海离:“你觉得?我们?会分手?”

詹白感到耳朵里嗡的一声,他最害怕说出口的话,海离轻描淡写就说了出来。

他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清清楚楚的听到海离说:“詹白,我们?还?是算了吧,说到底我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