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招待娘家人

詹白的母亲待井茴很是热情,一见着她便拉着她的手寒暄叙旧,问及她在国外的生活和工作情况,又问她有没有谈男朋友。

井茴回答:“还没有。”

詹母道:“如今是大姑娘了,也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

井茴大大方方道:“是该考虑了,只可惜一直没有遇到比詹白更有魅力的男人,所以暂时就不考虑了。”

井茴这话引得詹母哈哈大笑,转头看自家儿子,颇有一种自豪感,嘴上却不由贬损道:“什么魅力不魅力,老大不小了成天瞎混,不靠谱。”

海离在一旁听着这话,觉得下一秒詹母就会说,反正你们两个都单着,不如凑合过得了,这不是嘴边的话吗。不过詹白却没有给母亲说这话的机会,他随手剥了一个橘子,边吃边说起了公司的事,顺利岔开话题。

一谈到公司的事,井茴立刻有了兴致,针对大容集团最新的地产项目、新媒体投资,表达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詹白一面嚼着橘子,一面看看井茴,说:“有道理,新媒体受众确实越来越细分化,不过并非运营是关键,内容、运营、渠道必须齐头并进才能有入场比赛的资格。”说一句话,目光有两次掠过海离,生怕冷落了她似的。

海离不由得也加入话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最近我也了解了一下新媒体这一块,大家都一窝堆的抢占主流市场,后来者已经不容易找到路子了,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能辟出一条路来。”

井茴第一次见海离就觉得她是一花瓶,站在詹白身后专供人养眼用的,实际作用不大,少了却也不行,对海离能发表如此观点,颇有点惊讶,但仍表现出不屑:“你有没有想过大家为什么都抢占主流市场?就是因为非主流的,试图走歪门邪道的,都死了。”

“很多紧跟主流的也死了。”海离毫不退让的看着井茴,“反正都是死,何不换个思路,说不定就活了呢。”

井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詹白转头瞧着海离,神色复杂,又欣慰又骄傲又赞赏又忧虑——这傻孩子心眼太直了,在外人面前保不准要吃亏的。

井茴不经意瞧见詹白看海离的样子,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憋得脸色都发青了,特丑。又不甘心就这样落了下风,又拉着詹白聊公司的事,两人畅快的聊了一阵之后,井茴忽然说:“所以我可以进大容做事吗?既然我们有着几乎相同的理念。”

詹白毫不犹豫道:“当然可以,公司也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明天你去见一下张副总,他会为你安排合适的职位。”

井茴歪着头,妩媚一笑:“我觉得给你当秘书挺不错的。”

詹白认真道:“秘书职位没有空缺,而且我认为这个职位并不适合你,你应当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井茴瘪瘪嘴,表现出一丝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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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海离在詹家吃过饭后,随詹白一起回了公司,在茶水间给詹白煮咖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来自海风县。

海离接起来,听到一个苍老的女声用熟悉的家乡话叫着她的名字。

“是海离吧,我是奶奶。”

海离愣了一下,奶奶?难道是灵异事件吗,明明她奶奶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声音来自海棠的奶奶,说起来她也有三四年没有见过这位老太太了。

出于礼貌,她叫了一声奶奶,然后问她有什么事。

海棠奶奶说她到温迈来了,和海棠的姑姑一起,来找海棠的,叫海棠到火车站去接她们。

回到办公室,詹白正埋头处理文件,海离把咖啡放在他手边,轻咳了一声,说:“詹总,我得跟你请个假。”然后海离便把事情跟詹白说了。

詹白刷刷几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抬头看着海离说:“你去吧,晚上别做安排,我请大家吃个饭。”

海离一愣,嗯?什么意思?

詹白读懂了她的眼神,理所当然的说:“你老家来人了,我们自然要接风,有什么问题吗?”

有,当然有问题,第一次听说大老板亲自为下属的同乡接风的,这规格也太高了,她承受不起啊。

“詹总,无功不受禄。”

“我有没有说过,我是个□□的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海离看着他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差点跪拜下去,道一声:“您是老大,当然您说了算,奴婢知错了,奴婢遵命。”

一个小时后,海离在大容集团楼下等到海棠,海棠从一辆路虎车上下来的时候,海离看到车里还有一个男人,离得远看不真切,也不知那人何许人也。

海棠朝她走过来,墨镜遮住大半边脸,长发披肩,肩头挎着一只香奈儿银色链条包,气场冷艳无比。

来到海离面前,海棠隔着墨镜看着她,说:“麻烦你帮忙打发她们回去行吗?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应付她们。”

之前海离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直接拒绝了,说自己没有时间做那种无聊的事,所以别奢望她会去车站接人,叫她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就得了,海离知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任海棠怎么说都不肯答应她的要求,叫海棠自己想办法解决,海棠解决不了,只好来了,却是又一次不死心的希望海离能帮她应付这些烂事。

海离很无奈:“老太太要见的是你,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认为她不达目的会罢休吗?”

海棠皱眉:“你的意思是叫我顺着她?”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自己想办法搞定她,请她再也不敢毫不顾忌的来打扰你,你躲着她,反倒更激起她的好胜心。”海离伸手捋了一下海棠的头发,“这次就算了,好歹先应付过去。”

温迈火车站人山人海,每天都有千千万万的人离开温迈,同时也有万万千千的人涌到温迈,火车站作为转折点见证了无数人的悲喜与荣辱。

海棠望着熙攘的人群,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

“海离,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温迈吗?”

海离转头看着海棠,“因为这里不是海风镇,对吗?”

海棠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被理解的感动。

“在我眼里,任何地方都比海风镇好,而温迈是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最繁华最美丽,像天堂一样的地方。”

海离定定注视海棠,她在海棠脸上看到一种幻灭和茫然,还有不甘心的坚持与倔强。

幻灭是必然的。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天堂。

海离说:“或许老太太她们只是来看看你呢,不见得就会和海风镇发生什么关联,你若不肯回去,没人能强迫你。”

“她们?来看我?”海棠很夸张的哈哈大笑,“这么搞笑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海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原意不过是希望海棠能放松一些,未免再一次刺激到她,海离便不说什么了,她往北出站口的方向张望着,然后说:“她们说在出站口等着呢,一个多小时前就到了,我们过去吧。”

海棠点点头,神色严肃,又透着不耐烦。

她们来到出站口,左右张望,只见灯塔下面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太太坐在行李袋上,装扮朴素,一脸焦急和不安。

看见海离和海棠,两人愣怔了一下,似乎有点认不出来。

然后海棠姑姑拉着奶奶站起来。

“妈,喏,她们来了。”

奶奶立马站了起来,冲着海棠就嚷:“咋个来这么慢,急也急死了。”

海棠紧抿着嘴,嘴角微微向下撇,一声不吭。

海离连忙道:“路上堵车,所以才来迟了。”又说:“奶奶,姑姑,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有话慢慢说。”

**

海离张罗着把海棠的奶奶和姑姑安顿在某家酒店,大家在房间阳台上坐下闲聊,奶奶和姑姑互相配合着铺垫了一阵之后,准备讲她们此行的目的,奶奶刚开了头,海离的手机铃声把她的话语打断。

电话那头,詹白问:“接到了吗?”

海离说:“嗯,我们现在在酒店。”

詹白说:“苏西已经订好了饭店,你带大家先过去吧,我随后就到。”

詹白把地址发到海离手机上,豪华地段的高档饭店,海离有些意外,等到了地方,站在饭店门口,海离都有点被震住了。

大酒楼,外观富丽堂皇,气势恢宏,走进大堂,只觉得金光璀璨,看得人眼花缭乱,海棠奶奶和姑姑一辈子没出过海风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下震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包厢,海棠奶奶忍不住问道:“在这儿吃顿饭,得好多钱吧?咱们咋个能吃得起?”

海离拉一把椅子坐下,说:“我和海棠自然是吃不起,这顿饭是我们老板照顾我们的。”

奶奶和姑姑对视一眼,姑姑神色暧昧的笑了一下,说:“你们老板对你还真好,我咋看这不像老板会做的事,倒像是男朋友会做的事,不过以咱们的条件,这么有钱的男人咋个能看上咱,你们别不是让人给骗了吧?”

海离垂眸,淡淡笑了一下,不作回应。

这时,包厢外面传来敲门声,海离应了声,门被推开,站在门边的服务员做了个请的手势,詹白款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