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朗的午后,在一家格调优雅的西餐厅里,海离、蓝欣、陆默欣和季敏敏正悠然享用美味可口的食物,海离的事情有了进展,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为此蓝欣特意请大家出来聚餐。
蓝欣问海离:“你从詹白妈妈那里了解到什么消息了吗?”
海离动作缓慢的切着牛排,摇摇头,思忖道:“我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如果现在冒然打听海棠的消息,老人家肯定会怀疑我的动机,从而对我心生戒备。”
陆默欣吞掉一块椰果肉,嘻嘻哈哈说:“对,八成会怀疑你是为了接近詹白,来了一招曲线救国。”
季敏敏抿抿嘴,温柔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不解:“有钱人都活得这么累吗,时刻防范着别人惦记他的钱。”
蓝欣说:“商人重利,无可厚非,据我所知,他们就连谈恋爱也会衡量得失与成本,给谁买包,给谁豪车,娶谁进门,心中自有一套标准;为什么很多富豪喜欢交往女明星,不仅因为她们漂亮,还因为她们有名气,和她们约会都能上头条,甚至影响公司股价,名利结合,双赢。”
海离默默听着蓝欣的话,心里万分认同,又想到海棠,她一心脱离海风镇,想出人头地,想荣华富贵,想追求自由,而事实上,她不过是这繁华世界里的浮萍游蚁,不足为重,沦为陪衬甚至赏玩的工具。海离纤纤玉指紧捏着筷子,心里一阵钝痛。
陆默欣对蓝欣的话不以为然,“也并不是每个有钱人都那么精明世故吧,难道就没有重感情的吗?他们本来就很有钱了,又何必在乎女人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呢。诶,对了,詹白的那个朋友池清彦……”陆默欣说着视线转到海离身上,“你不是见过吗,他好像对你挺有兴趣的,上次我去参加一个俱乐部活动,他还向我问起你呢,看样子是想追你。”
海离调整情绪,放下筷子,端起一杯香槟,和陆默欣碰碰杯:“谢谢你帮我牵线,我还是算了,没那个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
蓝欣看一眼陆默欣,以老大姐的姿态语重心长道:“游戏就是游戏,不可当真。”
由这个话题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之前一远方亲戚托她给自己的儿子介绍对象,对方32岁,海归,曾经在国外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原本两人约定回国共同创业,最终那女孩选择留在国外,亲戚一家着急儿子婚事,到处托人介绍,无奈儿子都看不上,亲戚拜托蓝欣帮忙的时候她立刻就想到了海离,她觉得两人挺合适的,都是本分人,男方长相气质不差,家境也不错,温迈当地人,两三处房产,两辆私家车,父母都有退休金有医保,没负担,如果两人真成了可谓好事一桩。
然而海离的心全不在这上面,她说:“蓝欣姐,谢谢你为我打算,只是我最终还是要回海风镇的。”
蓝欣不解,每年不知有多少偏远地区的孩子拼命挤上高考独木桥,奔向大城市,渴望能在大城市扎根,而她明明有机会留在大城市,却偏偏要回到家乡小镇。
“为什么?大城市不好吗?海离,如果你想实现什么梦想,如果你想更多的了解世界,见识世界,你就应该留在大城市,因为大城市资源丰富,更多元,能成就一切,包容一切。”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相比繁华都市,我更喜欢我的家乡,我习惯了每天早上听着鸟鸣声醒来,大城市对我而言太热闹了。”
三个城里姑娘用奇怪的不解的眼神看着她,海离淡然一笑:“以后有机会你们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就明白了,每天清晨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小镇的鸟儿看到天空亮了,就开始在树上一声声的叫,声声呼应,虽然饿会很吵,却也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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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奥大道2号,詹公馆,占地面积5.2平方米,欧式建筑裙楼设计,主楼顶端尖塔高耸,整体看上去庄严宏伟,楼前广场正中一眼喷泉水流汩汩,一条主干路经过喷泉形成两股弧形,又交汇在一起,通向主楼正门。主楼最左侧偌大的停车场上,各种豪车整齐排列,车位所剩无几。
一辆艾什顿马丁自公馆大门驶进来,线条流畅的滑至主楼正门前,主驾驶车门打开,詹白从车上下来,候在一旁身着工作制服的人随即快步走来,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替他泊车。
詹白步伐矫健跨上台阶,朝大门走去,门童为他拉开门,他的手机自口袋里响起,拿出来看看来电显示,按了没接。乘专用电梯至七楼,来到一间包厢门外,红橡原木大门敞开,一眼就可以望见包厢沙发上端着酒杯的几个男女。
看到他大家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气质儒雅斯文的男人搁下酒杯迎过来,“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就等你了。”
这个人是詹白的表弟,名叫祁维文,祁氏集团的二公子,他爷爷祁岳一手创办的祁氏电器多年来始终占据行业巨头的位置,市场份额达75%,祁岳对祁维文和他大哥祁迁给予厚望,希望祁氏电器能在两兄弟手中更加发扬壮大,只是让谁来做接班人目前还没有确定。
两兄弟之中属祁维文和詹白关系最亲近,祁维文自小就最信服詹白,视他为知己偶像,祁迁老成持重更追求个人精神世界的自由,和身边人的感情都比较疏远,而他个人能力很强,这一点深得祁岳器重,不过从感情上来讲,祁老爷子更偏向祁维文,曾数次暗示詹白多多提点祁维文,让他对公司的事多上点心,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混。
詹白看看祁维文,觉得他比上次见面时又清瘦了些,伸手在他肩上擂了一拳,“你最近干什么了,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别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
祁维文态度诚恳的说:“我知道,哥,我没干什么,就是最近玩得晚,睡眠不足。”
池清彦也在正搂着个姑娘咬耳朵,听祁维文这样说,马上打趣他:“詹大总裁说的对,年轻人悠着点,纵欲过度伤身。”
“我女朋友在这呢,你可别瞎说啊。”祁维文揽住一个姑娘的肩膀,把她安置到包厢最里面的位置坐定,才又过来和詹白说话,主要是吐苦水,说他大哥如何表面亲和,背地里给他穿小鞋。
詹白大白天抽时间到这里来,并不是要听祁维文说这些,他随便应付几句,就让他去陪女朋友了,自己则和许氏集团的大公子许穆到一旁边喝酒边谈合作项目的事,池清彦旁听,顺便和女伴打情骂俏。
两个小时后,詹白接到母亲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回家吃晚饭,詹白结束谈话,叫来祁维文和自己一起回去,前几天母亲还在念叨祁维文,说他年龄不小了,也该尽早结婚生子,有人托母亲牵线,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给祁维文,母亲叫詹白当传声筒,詹白干脆把祁维文揪回去自己面对。祁维文让司机把女朋友送回去,自己上了詹白的车往詹家老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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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离第二次应约来到詹家为詹母做理疗,针灸、艾灸外加穴位按摩,一个疗程结束天色已黄昏,詹母挽留她共进晚餐,海离盛情难却,只好依从。
厨房里正在准备晚餐,海离陪同詹母在楼上小客厅饮花茶聊天,话题围绕中医与养生展开,延伸至海离的医学背景,自然而然的就讲起了海风镇和家里的医馆,还讲到小时候和爷爷一起上山采药的往事,平淡而温馨,詹母很爱听,而且表示很羡慕爷爷有海离这样贴心的孙女。
至于海棠,在海离的讲述中被隐去了,她并非有意避开,只是眼下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并不适合讲过于沉闷隐私的话题。
詹母因为无意中结识海离这样一个通透灵秀的姑娘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愉快,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畅快的聊过天了,此刻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海离,仿佛一个慈母面对心爱的女儿。
保姆上楼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詹母抬头朝走来的保姆望过去,保姆告诉她,詹白和表弟祁维文来了。
詹母点点头,转而对海离说:“走吧,我们下楼,我介绍你给我的儿子和侄子认识。”
海离随詹母起身往楼下走,不免心里有些紧张,大名鼎鼎的詹大总裁她已经领教过了,绝非善类,不知他看到自己突然出现在他家里,会作何反应。如果他要对她露出獠牙,她也没什么好怕的,索性就把一切都抖开说个清楚好了,正好他母亲在场,看他还怎么掩藏自己的丑恶面目,只是要惹这位善良的老人家伤心失望却并非她所愿。
拾阶而下,海离垂眸就看到了詹白,他也正看着她,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