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陆晓辉

柳明明有个好父亲,在他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已经给他攒下了偌大的家业,柳明明嚣张,实在有嚣张的资本。

更何况,柳明明这孩子除了对他的“小媳妇”尤琪琪的事儿特别张扬之外,继承了爸妈好容貌的柳明明,功课也不错,个头也早早就长了起来。

高大俊朗的柳明明,是校园里数得上的帅哥,他与琪琪,看起来还是很般配的。

做为柳二柳成林的儿子,在柳成林又一次进了监狱之后,柳明明的生活,总体过得顺心顺意。

但是做为柳二柳成林的妻子,陆家小四儿陆晓辉,在柳成林又一次进监狱服刑的这五年里,过得却是极为辛苦、痛苦和无助。

是,柳家家里有阿姨做家务,卤鸡店有雇员,吉祥百货有柳成林的那帮子兄弟姐妹帮衬,无论去哪里,陆晓辉只需要动动嘴就好。

可是,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动嘴不难,难在你陆晓辉动嘴说的内容是什么!

陆晓辉上学时功课就不好,柳成林又一次进监狱之后,她不得不被赶鸭子上架一样,被柳成林强人所难地逼着,硬着头皮去吉祥百货上班。

一方面,柳成林让陆晓辉去,她当然得听丈夫的;另一方面,陆晓辉做为吉祥百货所有人的“嫂子”,陆晓辉就是去只当个“吉祥物”,也得在柳成林去不了吉祥时去坐镇,以安民心。

那个时候,毫不夸张地说,有不少人来撬吉祥百货的“墙角”,哪怕是吉祥百货童鞋部的小组长,都有人背地里花高薪聘请!

陆晓辉每天打扮得越是富态,脸上的笑容越多,吉祥百货底下的员工才越心安。

让陆晓辉做这些表面功夫没什么难的,难的是,丈夫柳成林让陆晓辉学习管理!

陆晓辉光是学着看各种进货、出货、以及各种会计科目的报表,就把本就脑袋不灵光的陆家小四儿逼哭无数次!

陆家小四儿陆晓辉还不敢在吉祥百货哭,只敢把那些报表拿回家,把侯勇军给她讲解时录的磁带反反复复地听!直把陆小四儿听到听吐了的地步!

每每到了那个时候,陆家小四儿都会把房门锁上,自己在房间里堵着嘴嚎啕大哭!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陆家小四儿来说,最难的,就是学习!相当于把以前的那个自己打碎,再重塑成一个崭新的自己!

不知道有多少次,陆小四儿痛苦得都想放弃!

可是,只要陆小四儿想到,丈夫柳成林就是再一次被弄进监狱,也很快振作起来,通过和尤有余有限的交流时间,又重新谋划了别的事情。

陆小四儿就又把扔到地上的报表捡了起来,重新打开录音机认真听。

陆小四儿不想跟丈夫柳成林之间差距太大了,上一次柳成林出来后,直接不管卤鸡店,全扔给了她。

这一次,陆小四儿有预感,丈夫柳成林出来后,多半也不会再参与吉祥百货的管理。

不然,柳成林也不会在陆晓辉去探视的时候,直接要求陆晓辉必须去吉祥百货上班。

陆晓辉爱柳成林,只要是丈夫柳成林提出来的,任何正当的、合理的、陆家小四儿觉得自己可以接受的要求,她都会照做不误。

女人对男人的爱,也分很多种。

柳树芽对男人的爱是,我喜欢你,我会让你跟我一起生活得很快乐。

尤琪琪对男人的爱是,我爱你,与你无关,但如果有一天你去了最危险的地方,我仍会尽全力保护你,哪怕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爱你。

而陆家小四儿陆晓辉对男人的爱是,我不管你是多好多坏的人,你只要是我认定的男人,我就会一直跟着你。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泼油;你去哪我去哪;你死,我也不活着!

那些可怕可恨的报表,被陆小四儿扔了又捡,捡了又扔,也不知道哭湿了多少次衾枕!

终于有一天,陆小四儿在侯勇军和尤有余他们开会讨论的时候,能跟得上他们的思路,全听懂了!

三年呐!足足三年!别人也许三个月都不用!

但对于本就资质驽钝,又不敢把自己的缺点暴露人前的陆家小四儿陆晓辉来说,这三年,是个不亚于脱胎换骨的过程,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要不怎么说陆家小四儿陆晓辉这个丫头有点笨呢,其实她本来不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也不用非得自己闭门啃这些硬骨头,就连开会,也可以让那帮家伙说慢一点,说详细一点,别特么一跳一跳地,玩跳棋呢?

可是吧,陆小四儿学习差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一提学什么她就先怕了,怕了还不敢说,又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怕丢柳成林的人,结果就是,自己吃了很多不用吃的苦头。

等陆小四儿终于把吉祥百货方方面面都了解得差不多,不论是分公司,还是母公司的会议她参加都没问题,距离柳成林出来,也没几天了。

吉祥百货上上下下都很高兴,打扫卫生,布置办公室,安排节目,打算给他们的“大哥”柳成林好好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而熊大川,许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久了,他对危险有着特别的敏感。

这些天,熊大川一直觉得坐立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柳树芽一直很关心的那个老郑头没了,那时他刚好在外地,等回来后,一切都结束了。

熊大川看柳树芽情绪不好,也心疼,就说带她出去走一走、玩一玩。

柳树芽却不肯出去,没心情,熊大川便也由着她。

等柳树芽上班走后,熊大川叫来小弟,听小弟汇报柳树芽在他走后都做了什么的时候,脸色越来越难看。

柳树芽专门去海边埋掉了一套男人的衣服?谁的?!

被熊大川质问的小弟被他那阴沉的脸色吓得话都说不好了:

“我、我也不知道,就就是看她回了趟家,拎、拎着个袋子出来。然、然后坐车去的海边。”

熊大川低头吸着烟,良久才示意小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