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拉……
啪!
链锯形成的鞭子上,所有的机械铰链依次裂开。
瞬间一米左右的手杖伸缩拉长到了数倍。
闪着寒光的锋刃,从漆黑甬道深处飞射出来。
而那锋刃所指的位置,则是矿道之中怪异的蜡鬼。
刺啦!
格拉拉……
链刃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洞穿了蜡鬼的躯体。
下一刻,那无比锋利的链刃又以极快的速度收缩了回去。
而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啪嗒!
蜡鬼那古怪的躯体,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它们冲洗溶解化作了白色的石乳,融入了大地之中。
而那些没有被融化的内容物,自然是从里面掉落出来。
啪!
一个年轻的女人掉落在了地面之上,她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件红色的毛衣。
是赞茜。
这个可怜的女孩,她那脆弱的神经已经不堪负重了。
将早已化作蜡鬼的红衣女看做成了自己以往的好友泽米拉。
所以,在蜡鬼预见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逃跑,而是主动地拥抱了它。
是的,之前队伍里的那个红色毛衣,并不是她的好友泽米拉。
他的好友泽米拉,早就在那个夜晚之后彻底地消失了。
而他们,赞茜与尤瓦尔。则从漆黑的矿坑之中醒了过来,从此那时起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咳咳……
随着赞茜剧烈的咳嗽声,无数的石乳从她的口鼻之中喷涌出来。
随后,她如同溺水上岸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叮、叮、叮……
漆黑的甬道里,传出了一声声钢钉锤击地面的声音。
那声音,在这漆黑的通道里回响,仿佛是从幽冥之中传来。
「咳咳……我……还活着?」
赞茜,呕光了肺中的黏液,然后靠着一旁的石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叮、叮、叮。
「你当然活着。」
这时,一个沉闷而沙哑的声音从赞茜的一旁传了过来。
「谁?是谁?」
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
赞茜立刻将身体蜷缩在了一起,跪伏在了原地。
「救你的人。」
叮、叮……
沉闷的回答伴随着钢钉锤击地面的声音,向着赞茜的方向移动着。
啊!!!
赞茜借着头灯的光芒,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确切说,赞茜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人类。
那是一团潜伏在地面之上的黑暗,而那团黑暗的正中央,有着一块极为不和谐的白色。
面具。
那是无比冰冷且苍白,毫无情绪可言的东西。
无机质的白色之上,唯一可以辨别五官的参照物,是眼睛位置上的两个窟窿。
它,有着中等体型的大小,从那覆盖整个身体的漆黑斗篷之中,伸出了一根灰色的手杖。
而那些叮叮的声音,也正是手杖敲击地面所发出来的。
「不要害怕,我只是在这里迷路了。可以给我说一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沉闷的声音再次从那诡异的面具之下传了出来。
「您、您好……外?外面……您怎么称呼……」
纵使这样,赞茜依旧紧紧的贴着身后的石壁,磕磕巴巴的询问着对方名字。
……
格拉……
咯吱……
咔!
哒哒哒!
怪人没有说话,但他那宽大的漆黑头发开始慢慢地抖动起来。
赞茜看到对方伸出一只带着洁白手套的手,而那手的下方则出现了一只奇怪玩偶的身影。
那是一只常见的木质玩偶。
是赞茜小时候经常观看的木偶戏的一种。
它有着木头制作的身体、碎布制作的衣服,以及油彩描绘出的五官。
哒哒哒……
玩偶在那人的操作下,开始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如果,不是在这黑暗逼仄的地底。
操作玩偶的人,一定会得到许多的打赏。
因为,那只玩偶被他操作得太过灵活,仿佛是有着自己生命一般。
当然,让赞茜感到最为神奇的是,他竟然没有使用人偶的控制器,他操作玩偶仅仅只用到了手指,而且还是一只手……
哒哒哒……
一段舞蹈结束之后,玩偶小小的身体做了一个弯腰礼,作为了结束。
「我是,操偶师。」
虽然赞茜已经看到了最好的回答,但那个怪人还是再次介绍了自己的职业。
「是、是嘛……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赞茜的情绪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安抚。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对于未知的东西,永远都是临如大敌一般。
当然,不同的人也有着两种对待未知的不同方式。
愚蠢的勇敢和无垠的恐惧。
而后者,则是大多数人的反应。
未知带来了莫名的恐惧感。
这无关事物如何地发展,只要是触不着底的未知感,就会给人类带来无限的遐想与恐惧。
赞茜也是如此。
可是,一旦未知解除。无论将要遇到的事物是如何的,恐惧感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心大的人还会去调侃一下,纵使面对痛苦与死亡也是如此。
而现在的赞茜,就是因为刚才熟悉的玩偶。无形中将恐惧感降低了。
「我……迷路了……本来我是想要穿过山谷,去往福伦拜耳表演的……可是,我掉下一块塌陷的坑洞……,这事情很荒诞对吧?太疯狂了,对吗?」
那个操偶师用自己的斗篷将腿边的人偶盖了起来。
「是……啊,这里的话……我觉得什么都可能发生……操偶师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您还是找别的路吧……上面那些金属怪物,他们屠杀了所有人……我、我也是逃到矿山内的……」
赞茜想到了自己的男友尤瓦尔,原本干涩的眼睛里,再次一酸。
「是吗?金属的怪物?它们是什么?有那些黏糊糊的东西厉害吗?」
操偶师用手中手杖指了指一旁蜡鬼的残留物。
「蜡鬼?我不知道,那些金属怪物是机械圣堂的造物,它们躯体坚不可摧,就连大口径的步枪,都无法在它们坚硬的外壳上留下痕迹……不过,蜡鬼……它们不一样……它们无法杀死……等等?蜡鬼!我不是被蜡鬼吞了吗?为什么!……蜡鬼死了!怎么会这样!」
赞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蜡鬼彻底的吞了进去。
从没有听说过,被蜡鬼吞了的人还能得救!
他!
操偶师?
是他救了自己?
赞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团漆黑的身影。
现在,一种未知的恐怖再次爬上了赞茜的心头。
他到底是什么人?
「嗯……小姐……麻烦你给我仔细说一下,你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沉闷的声音从诡异的面具之后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