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和望夏靠在墙外的窗户一瞧干爹和若宁小姐在搞什么名堂。
又是哭又是喊又是摔东西的,怎么听着跟小两口打架似的,若宁小姐好委屈呀,哭得人心都软了。
干爹的心也软了吧,不然为什么没把她扔出来?
“哎,你不是说干爹心里有人了吗,我怎么瞧着干爹对若宁小姐也不一般呢?”望春拿手指头捅了捅望夏,小声问道。
“我哪知道,我也是猜的,反正我听到他叫公主了。”望夏说道,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幸亏我跑得快,不然肯定死定了,你这人不够意思啊,关键时刻都不管我。”
“我自己都是泥菩萨,怎么管你?”望春道,“你说我怎么这么欠,我为什么不能在外面多等一会儿,非要那个时候凑过去。”
两人正嘀嘀咕咕胡乱猜测,突听杜若宁在里面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要吃回家吃!”江潋的回答十分无情。
“不行,我会饿死在半路上的。”杜若宁说。
“那就死好了。”江潋咬牙切齿。
“你又凶我,呜呜呜……”
“别呜了!”江潋烦躁地冲外面喊,“望春,给她弄点吃的。”
望春吓得一哆嗦:“干爹怎么知道咱们在外面?”
“废话,你不在外面能在哪,在床底下吗?”望夏拿白眼翻他,“快去呀!”
望春没空和他抬杠,忙不迭地跑走了。
若宁小姐厉害呀,他原本想着干爹今天肯定饶不了她,没想到,不但没怎么着,还要管她一顿饭。
太神奇了!
望春以最快的速度从厨房端来了热腾腾的包子,红心咸鸭蛋,熬得烂烂的红枣糯米粥,还有腌的白玉冬瓜条,炸的椒盐脆丸子,酱的五香牛肉,满满当当地装了一托盘。
这些原本都是给江潋准备的,江潋早上没胃口,只喝了一碗粥,正好便宜了杜若宁。
杜若宁早上已经吃过东西了,她只是想找个借口多待一会儿,好向江潋打听远公公的事。
结果望春把吃食一端过来,五颜六色搭配得十分赏心悦目,让她不由得食欲大振,便不客气地坐下吃了起来。
她这边吃着东西,江潋那边重新挑了一件披风,也没叫人伺候,自己披在身上,慢条斯理地系带子。
“黑色跟紫色不搭,还不如换那个金色的。”杜若宁提议道。
江潋一记眼刀扫过来:“吃你的,吃完赶紧走!”
“……”杜若宁撇撇嘴,“干嘛这么着急赶我走,以后你想见我都难了。”
江潋一愣,顺着她的话问:“你要去出远门吗?”
“没有啊!”杜若宁夹了一根冬瓜条,放在嘴里嚼得嘎嘣脆响,“我是说远公公要和我阿爹一起出征,你肯定要住在宫里伺候皇上,不就没机会见我了吗?”
江潋冷哼一声收回视线,自己小声喃喃:“说得谁很想见你似的。”
杜若宁没听到他的话,紧接着问道:“远公公为人怎么样,好不好相处啊?”
江潋手一顿,微微蹙眉:“你问这些做什么?”
“就是不放心我阿爹呀!”杜若宁皱起小脸,很发愁的样子,“我阿爹脾气那么暴,我怕他们相处不好,别回头还没把西戎人打跑,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只是担心这个吗?”江潋追问。
“对呀,不然还有什么?”
杜若宁又夹了一个椒盐丸子,一口咬掉半个,鼓着腮帮子嚼,许是因为太美味,圆杏眼都享受地眯起来。
“有这么好吃吗?”江潋不自觉吞了下口水,走过去捏起一个丸子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于是便又捏了一个。
“我以为你是担心远公公会在边关杀了你阿爹呢!”他有意无意地说道,对着丸子狠狠一口。
杜若宁心头一跳,咀嚼的动作停下来:“他会吗?”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江潋吃掉丸子,拍拍手,把托盘从她面前拉走,“你现在不会饿死在半路了,赶紧走吧!”
“……我还没吃完。”杜若宁伸手去抢包子,被江潋抬胳膊挡住。
“这是我的早饭。”江潋说道,摆头示意望春送客。
望春应了声是,过去对杜若宁道:“若宁小姐,请吧!”
“小气鬼!”杜若宁撇嘴道,“又不是只有你家有包子,我刚交了一个卖包子的朋友,我上她家吃去。”
说完不再和江潋纠缠,冲他敷衍地福了福身,跟着望春离开。
江潋在桌子前坐下,慢慢享用他抢来的早饭。
那盒被摔碎的胭脂还没来得及清扫,江潋盯着一地的红色粉末出了会儿神,半晌喃喃道:“闹半天她不是专程来送胭脂的呀!”
……
杜若宁离开督公府,和贺之舟一起去了陈宅。
那个宅子原本的主人姓刘,因为现在的户主是陈三省,所以现在就叫陈宅。
这个时间,陈三省他们还在包子铺里忙,家里只有绿衣一个人,杜若宁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贺之舟前段时间收集的情报,又和绿衣聊了一会儿,而后便离开陈宅,去事先约定好的地方找茴香藿香。
大家汇合后,又一起回了定国公府。
茴香藿香买了不少好东西,在马车上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给杜若宁看。
杜若宁一直在想江潋那句话,根本看不进去,胡乱敷衍了一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去前院找杜关山。
因为今日要招待岳父,杜关山下朝后就直接回了家。
岳父喜欢收藏古画,他便把书房里的画全都拿出来,准备挑一幅送给岳父。
看到杜若宁过来,他招手笑道:“宁儿来得正好,快来帮阿爹挑一幅画,回头送给你外祖父。”
杜若宁哪有心思挑画,关上门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阿爹,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这么着急?”杜关山握着画卷问道。
杜若宁走到他跟前,郑重其事地告诉他:“阿爹,你此去边关,一定要小心远公公。”
她也有想过要委婉地提醒父亲,但此事关乎父亲甚至大哥的性命,她觉得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更好。
杜关山不防她要说的居然是这个,怔了怔,浑不在意地笑道:“远公公怎么了?”
“远公公他要杀你。”杜若宁说道。
杜关山的笑容僵住,慢慢放下手中的画卷:“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