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汉克诺夫主视角——
明明就要睡着了,可那一瞬间,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像在我脑袋上浇了一盆冰水一样,让我在一瞬之间醒了过来。
“咋……”
恍惚的意识恢复,我的记忆从半梦半醒,像是在酒馆儿喝酒喝断片儿的状态之中猛然照到第二天的太阳一样,在刹那之间恢复了过来。
没错,那个叫鲁比的家伙……
那个叫鲁比的家伙可能要对路杰不利。
这可不行——我咬了咬牙,但又在犹豫要不要还是去监控室那里。
但是,我也只是犹豫了几秒钟——情况紧急,若是我还■■惦记着去监控室,可能只能在屏幕上看到路杰遇到危险的画面吧。
“阿海!你小子兽呢!?”
“阿海?阿海!这■■■不是玩捉迷藏的时候!”
正准备开奔的我突然发现阿海也不见了,于是原地喊了两声。
但是,没有一个回应的音儿。
咋回事儿?
我还在纳闷呢,却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我走近一瞅,居然是半拉『戒律念珠』!原来阿海刚刚不知道是咋了,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阿海,你……”
一时之间,我的脑袋里传来了一阵很……嗯……
很“混沌”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咋整的,我居然会在瞬间学到了“混沌”这个词并给它用上了,非要解释的话,那我也只能说那个声音就是很“混沌”——又杂乱,又听不懂,但又觉得熟悉,就跟以前被我们开摩托车洗劫过的街区一模一样。
本来啊,我也并不打算和这个声音计较,但是这个“混沌”的声音吵得我头疼,以至于我的意识与记忆又从清醒变成了那种喝酒喝断片儿之后的昏昏沉沉,头晕目眩。
随后……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不是变得很奇怪的博物馆了。
而是一座很熟悉的殿堂。
“又见面了……顺便,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觉得头晕了……”
殿堂阶梯之上的那个兽如此说道,那声音我就算聋了也能听出来是我自已的。
“啥情况……你■■到底……”
还没等我质问他,那个兽自已“飘”到了我面前,然后摘下了把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兜帽。
而看到那个兽的脸的时候,我仍然是很诧异——虽然我早就明白,在这个宫殿,面对这个兽的时候,我将会看到些啥,但是当我又一次看到的时候,真的很难不吃惊。
毕竟,那是几乎和自已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我……是你自已。”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给出了答案。
“你,你真是我?”
我不太敢相信。
“是啊,只不过是……呃,未来的你。”
“嗯?你说你是未来的我……难道我以后会使用穿越时空的魔法?这么厉害的吗?”
然而“未来的我”只是微微一笑。
“并不是穿越时空……我只是凭借着『土地的记忆』来怀念而已……你以后一定会明白的,一定。”
“未来的我”说到这里,笑得很奇怪。
“你……哦,对了,那路杰后来……”
“嘘……”
我话还没说完,“未来的我”就对我噤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路杰现在很危险,他被『那个存在』盯上了,我经历过的,然后,你的下一句话是‘为啥要叫鲁比『那个存在』?’。”
“为啥要叫鲁比『那个存在』?嗯……还,还真是啊……”
“这件事暂且不谈吧,因为你很快也会知道……话题回到路杰身上。”
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但仅仅是那么一个握手,我的内心就被震撼了。
那是……是,原谅我真的词穷了,因为我真的想不到,未来的我体内的魔力,竟然如同我所站立的大地那样厚重,那样广阔,仿佛里面熔铸了几千年,几万年,几万万年乃至更加久远的历史,以及全世界兽人们一生之中谱写了生老病死和喜怒哀乐的故事一样。
简直就是神明——我都不知道该咋形容了,只能这么说了。
完全,完全不敢想象,未来的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体内居然存在着这么壮观的魔力……
“路杰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你只需要向前走,然后左拐,向前,然后再右拐,再向前就能看到他了,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因为『那个存在』可一点都不希望有谁打扰他,所以,必要的时候,请借助咱们可爱的弟弟的力量吧。”
“弟弟……你是指……”
“没错,正是指它啊。”
说着,他也掏出了那把斧子,那把会说话的斧子。
[好久……不见……]
与以往不同,这次传入我内心中的斧子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难不成这也是因为它也来自未来的缘故吗?
“所以,快点去吧,路杰……他需要你,现在只有你,可以与他并肩作战。”
还没等我说话,一切又都恢复原样。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又是那啥『神启现象』。
不过,也没啥时间再回味刚刚的那啥『神启现象』了,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还是去找路杰。
刚才他,也就是那啥『神启现象』里未来的我咋说的来着?路杰在……
[向前,左转,然后再向前,再右转,再向前!哥哥你的脑袋还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不灵光呐!这都记不住……]
那把斧子从后面轻轻锤了一下我的脑袋瓜子,好家伙,得亏这小东西是用他的斧头柄锤的,万一它拿自已的斧头头儿锤我我还不得脑袋开花儿了!?■■,就算是那钝面锤我那也老么疼了……
“你■■别干这么危险的事儿,抱怨我啥的麻烦还是在我面前说,别■■■碰我脑袋!”
[所以我才用柄碰你脑袋啊,哼~]
“■■■,懒得跟你计较这些了……”
我一把把它揣进兜里,然后直奔前方而去。
……
——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哎呀呀,还挺聪明的,要不是本盗忍身手矫健,或许就中了你的奸计了。”
犬槐透卫门,那个自称是什么盗忍的家伙竟然仅靠身手便躲开了『向荣术』,并悄无声息地绕到我背后。
所以现在我又该如何呢,若是回头的话会不会受到那家伙的攻击,虽然没和他过几招,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还是以身法和偷袭见长的,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他会使出一些出乎我意料的招数对我发动偷袭并不是没可能的,没准儿,没准儿……
没准儿他还就等我回头,他好趁机偷袭呢,这也说不定……
但是,如果不回头的话,也就不太好确定他具体在哪个方位从而进行防御,尽管这里被伊尔亚重叠了过去的时空,但是这里的主体时空似乎仍然是博物馆——无论是我也好,还是汉克诺夫,那两个小子,又或者是现在的这个犬槐透卫门也罢,我们说话时的声音,几乎都是存在着回声的,这种回声我是很熟悉的,是空旷建筑里特有的回声。
也正因如此,我所听到的声音几乎都是带回声的,依靠听觉去判断那家伙的所在方位的话实在是不现实。
而如果说依赖一下我灵敏的嗅觉的话,也有些难度,因为伊尔亚将十多年前的时空与现在的时空重叠的缘故,此时此刻四处充斥着的草木味道又让我的嗅觉一时之间难以察觉那家伙的气味。
要不还是回头吧?
别了吧……那家伙很大概率会趁机偷袭的。
说是这么说,要不还是考虑考虑,万一那家伙并没有偷袭的打算呢。
可是……
……
两种不同的想法在我的脑中吵嚷起来,它们在为了“回头还是不要”这个话题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驳论,宛若国王棋之中不同颜色棋子的对弈,也如秋日那时而炎热时而冰凉的气温之间的拉扯,哦,天呐,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有谁能给我一个准确答案吗?
唉,如果说是此时此刻娄鸣在我身边的话,那么他一定能帮我做出更好的决策的,可惜事情并不如我所愿,他不在这里,决定也需要我自已做,不能依赖任何兽。
虽然因为周边回声的干扰,我听着非常的模糊,但是也还是能确定一点的,那就是那家伙现在一定离我很近了。
看样子他已经不会发动偷袭了……不,路杰,你可万万不能大意,尽管你是死不了的怪胎,但是面对这个来路不明又身手矫健异常的家伙,掉以轻心无异于把自已推进火坑!就算我自已死不了,但也一定会招惹上麻烦的,所以对付他你务必要小心。
而既然如此,那……
那要不要以眼还眼呢——我心想,随后一段咒语便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还记得,那是我被裴格陷害,获得了『无限之库』体质之后的事情,那个时候,由于娄鸣的“死亡”,我悲愤交加,恨不能吃了“东方叶”和裴格通通赐给吃掉。
也正好是这段时间之中,尽管因为娄鸣总是与之亲近的,缘故,我虽然有一点不太喜欢基托内这家伙,但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为娄鸣“报仇雪恨”而向他学习一些魔法。
当然,这或许也是和被暂时转移到我身上的『无限之库』体质有一定关系吧,言归正传——我向基托内学习了不少的魔法,其中就包括一个魔法,名为『绮香轻雾』了。
或许,这魔法听着好听,但据基托内所说,『绮香轻雾』只是这个魔法的改良者之一为了好听而更改的魔法名,它最开始的名字,其实是『瘴气花粉』,是一种可能会引起他兽中毒,多用于魔法比拼活着逃命之时用来辅助和防卫的小魔法,能够利用有毒的花粉暂且麻醉对面。
而这也便是我在那一刹那间灵光乍现想到的魔法,同时,正是因为这个魔法的使用途径多用于辅助和自卫,所以,为了保证这个魔法的便携性,才会有魔法师将其进行改造,现在,我只要念出咒语,并运作以内的魔力,那么,这个魔法就会立刻发动。
哼,既然你犬槐透卫门擅长偷袭别的兽,那么就别怪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这招也对你进行偷袭了——如是心想的我运作着体内的魔力,并随着犬槐透卫门的逐步靠近,这个魔法的咒语的咒文也在被我一点又一点地吟唱念诵,手中所展现出来的法阵也越发地明亮和清晰。
而最后一个音节念动的刹那,是那么的巧合,那么的合适,那么的刚好——那家伙正好停在了我的身后!这种惊兽的巧合让我很难不怀疑,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戏码,包括我突然想起了这个魔法,包括我决定使用这个魔法,甚至于说,我知晓并习得这个魔法,也是为了这一刹那。
这么说是有些扯远了,总之,我虽然是迟钝,但也知晓什么叫“良机莫失”!
此时此刻正是一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良机——我心想,并快速转过身来,举起双手,只见得,那位于我掌心之中的绿色法阵之中猛地从中释放出一缕缕带着异香的青烟,并弥漫开来。
“那么,你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吧!”——我很是想对这家伙说出这句话,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我却说不出口,反而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我仔细咂摸着,然后,赫然发现了不对劲的源头所在。
面前的犬槐透卫门,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体型一样,但是它没有『本味』,就连五官都是用笔画上去的,而且还是很潦草的那种!
这那里是什么犬槐透卫门啊!分明是一个稻草做的兽偶!
完了,我……
我好像,又,又中计了……呢……
然后,就像我认知中的那样,犬槐透卫门的声音,又一次从我身后传出,而且这次还是在耳畔响彻。
他对我如此说道:“呐,小子……想要偷袭本盗忍,你还太嫩了。”
话音刚落,脖子便被一样锋锐且冰凉的东西抵住,膝盖弯处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脚,以至于我失去了重心,跪倒在地上。
但这还不够,他还迅速地将我双手反制,并用膝盖牢牢地按在地上。
无助,再一次充斥了我的全身,将我淋成了一只可怜巴巴的落水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