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雪被谢狰玉火急火燎的抱进郡王府, 进了他为他们二人准备的院子,屋子房门一关,下人都不许进去, 婢女也被拦在外面,只许到外头守着, 不能进去打扰。
“小姐有孕在身,郡王不可轻易胡来啊。”含山紧张的心都提了起来, 想阻止,却有人拦着她。
春月也被人挡了回来,拉着含山的手焦急的道:“这可怎么办?”
后面来了个相貌精神, 衣着干净的管事妈妈, 对她们道:“王爷自有分寸, 你二人要么在此候着, 要么跟我下去, 等小姐召你们再过来。”
胭雪被放倒在榻上,瞪着谢狰玉,娇呵道:“你要做什么, 马车上做的还不够, 如今我可是双身子,你还想在这时候欺负我?”
谢狰玉狡辩道:“为何不是你欺负我,我还什么都没做, 就被你叫停了,如今不上不下难受的人是我, 你想撩了火就抛开,不管了?没门。”
他还说:“王玄济说了,你胎象已经稳了,这月份足以适应房事, 偶尔行一行房事,还能令你生产顺利一些。钟胭,我可是在帮你,等我走了,你找我做着档子事还寻不到我!”
胭雪一脸被他气到的恼怒和茫然,“走?你走去哪儿?”
谢狰玉却不和她扯这事了,虽然急切,动作却不失小心温柔的触碰她,撩开她耳边的发,落了个吻在脸颊,平常高不可攀的俊脸意外的显露出几分柔情来。
“叫我看看你,我肯定小心些,不伤着你跟孩子。”
胭雪一时被他眼中的柔情所迷惑,挡住腰带的手没注意,就叫谢狰玉偷着给解开了,快速的抽出来丢到榻外去了。
胭雪身上在烧,皮肤都变得粉粉的一片,他们许久未曾亲近,现在坦诚相见到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胭雪想拉被子遮挡一下,被谢狰玉阻止了。
他摸到胭雪鼓起来的肚子,语气尤为认真的说:“你我的孩子就在这里头。”
胭雪看他对自己的肚子爱不释手,甚是觉得不可思议,女子有孕身形好看不到哪去,腰身也不如以前苗条,但谢狰玉好似并不在意。
甚至她都要以为,谢狰玉脱她衣服并不是想和她做那些亲密的事,实际上只是想看看她的孕肚而已。
然而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谢狰玉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他在这方面说到做到,在这种事上十分照顾胭雪,甚至不用她来费力气,只等她舒畅了才轮到他自个儿,临到中途,还同胭雪说:“你这肚子,得快些进门,再大些喜服都难遮住。”
胭雪心思全在谢狰玉折磨人的手段上,说不上话来。
谢狰玉看她被弄的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的迷离样子,虽然忍耐的满头是汗,水珠滚进黑亮的眼睛里,让他不适的眯起,嘴角却掩不住的上扬。
事后他抱着胭雪躺在他身上,二人汗淋淋的,谢狰玉扯过锦被盖住彼此,床笫间只闻到双方粗沉的呼吸声,谢狰玉看着累的满脸绯红,闭着眼歇息的胭雪,也不管她想不想听,固执的要和她说说小话。
谢狰玉:“父亲那日和我说,以后要把爵位留给我们的孩子。”
胭雪眼皮动了动,实在没忍住睁开道:“孩子还没生下来,也不知是男儿还是女儿,要是女儿端王爷怕不是要怪我没给他生个孙儿出来。这福分太大,我和孩子都消受不起。”
谢狰玉知道她记着他父亲针对过她的事,也没有替谢世涥开口说什么好话,“女儿又如何,也不是不能受爵。”
胭雪的困意都被他给惊醒了,但谢狰玉眼里的目光很认真,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
“你……”她不在乎的道:“以后的事谁说的准,谁家不是都想要生个儿子出来。”
谢狰玉:“那倒是。”
胭雪听的气不打一处来,接着就听谢狰玉道:“女儿受的苦比男儿要多些,那我宁愿她是个儿子,苦头就让儿子去吃。”
他搂着胭雪肩,手很闲散的在她臂膀的皮肤上抚摸着,“但我谢狰玉的女儿谁敢叫她吃苦,我就让他下地狱,等她受了爵位,一般人也欺负不得她。”
胭雪良久才说:“你父亲怕是不这么想。”
谢狰玉:“他要不愿,那也不稀罕,我再挣个爵位封号就是。”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胭雪也不再怀疑他对肚子里的孩子的看重,她愿意相信这时谢狰玉的心思是真的。
他们在房里度过了大半日,期间叫人送了热水过来清洗,到了傍晚霞光褪去,满院华灯后,才命人进来侍候。
胭雪算是被谢狰玉半推半就骗到郡王府的,眼见天都黑了,婢女侍候她穿戴衣物,她对另一头自己整理衣裳的谢狰玉道:“我该回去了,祖母他们该担心我了。”
谢狰玉目光深深的看着她,透露出深切的挽留之意:“你就不愿多陪我几日?”
胭雪瞬间想到他在云雨时说的话,“你还没告诉我,先前说你要走了,你要走去哪儿?”
谢狰玉挥退其他人,等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以后,把她拉倒桌前,抱她在腿上坐下:“算了,你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我本来是打算这个月就与你成亲的,但上回内乱的事还未结束,高斌等人逃出京都,圣人有意想顺藤摸瓜,想看看他们还剩多少势力,再将其一网打尽,时机差不多了,我也该奉命出京了。”
胭雪愣住,“是又要打仗了?”
谢狰玉眸光锐利的道:“是清剿反贼。你在京都乖乖等我,等我回来娶你,知道么?不要妄想偷偷跟着你祖母回汝陵,至多明年,你祖父也要回京复命,他年纪太大了,汝陵也是要地,圣人已经安排了接任他的人。”
胭雪哑然,谢狰玉把脸埋在她脖颈处,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话音里透着对她的依恋,胭雪怔怔的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谢狰玉:“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不过,你老是出尔反尔。”他冷哼一声,“还是得想个办法才是。”
胭雪被他拉到桌案前,才知道他想的什么办法。
谢狰玉给她手上塞了一支笔,铺开宣纸,粗暴的替她研墨,迫不及待的推了推她,颐指气使的道:“写。”
胭雪茫然,“写什么。”
谢狰玉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自然是写你答应了我的事。这样,你就写份承诺书,写你会在我离京之后,安心在京都养胎,你就住在这郡王府,我会留许多人给你,让他们保护你。你要是想回钟府小住也可以,不过一个月只能住两三日,要是想家里人了,就让你祖母过来陪你长住。你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可以偷偷回去汝陵,也不可以同你表兄或是其他男子往来。你要向我保证,你钟胭这辈子都会是我谢狰玉的妻子,对,就该这么写。”
胭雪被他半逼半催的写下这份承诺书,还屈辱的在末尾留下署名,画押。
写完谢狰玉飞快的从她手上抢走那张承诺书,举到灯盏下仔细反复的查阅一遍,“钟胭,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他露出胜利的笑,那一刹好似回到了当年,他心情好的时候同她笑闹,容颜盛气凌人,英俊斐然。
胭雪心情极为复杂的看着他,她也是鬼迷心窍,才会如他所愿写下那份承诺书,他念她写,字迹工整,不出一个错字,当时的气氛好的叫她怀疑,他们从前那些吵闹伤心的事,都是镜花水月,是幻觉。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对谢狰玉说的话,一个字都没进心里去。
“我还得写封信给家里去,叫他们知道我在何处,免叫祖母担心。”她听见自己平静的道。
谢狰玉还在盯着那份书上的字在看,嘴角噙着笑,已经对她写给谁不关心了,摆了摆手,“写吧,不写也不要紧,先前带你回来,已经让人去钟府送信了。”
胭雪:“那也要写。”
她转过身,重新在桌案上写了封信,写完就叫王府里的下人送去。
这时谢狰玉已经命人在屋里摆了一桌丰盛的吃食,等胭雪坐下动筷时,他才从灯盏那里慢吞吞的走过来,刚才那封承诺书已经让下人收了起来,胭雪亲眼下人送来一个一看就非常贵重的盒子,谢狰玉把东西放里面就让人带走了。
胭雪也不去问他打算放在哪儿,二人正用着吃食,忽然外面有人进来,说是隔壁余府的下人求见。
胭雪第一反应,会不会是师雯慈知道她和谢狰玉都在宅子里,才会派人过来的,说不定是想见谢狰玉。
但谢狰玉并不领情,也不愿有人来打扰他和胭雪用食,冷着脸道:“余府的下人和本王有何关系。”
胭雪:“是什么人,为何要见郡王?”
那管事妈妈看了谢狰玉一眼,见他不说话,便又看着胭雪,毕恭毕敬的道:“回夫人,是余府夫人派来的,那婢子在前厅里哭求着要见王爷,说有事想请王爷救他们夫人一命,现在跪在外面不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