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幼薇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啊,疯子!有病!
田幼薇默默骂了两句,有些缓过来了。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她艰难地转动双脚,在案板下方转了个身,往后看去。
只见死宦官和胡须男边打边跑,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好些官兵拿着武器跑过去,将百姓驱散,团团围住二人。
“抓活的!抓活的!”死宦官尖声叫着,越战越勇。
胡须男冷笑睥睨,左冲右突,准备逃走,却被一枝冷箭破空而来,当胸射在心口。
他睁大眼睛,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摔倒在街上。
田幼薇尖叫出声,手足并用地从案板下方爬出来,冲到街心四处张望,完全不顾汹涌而来的人潮和危险。
有人在后面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带离街心抱至街边,她大叫着用力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阿姐,阿薇,是我!”邵璟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腰肢上的手臂也更加有力。
“阿璟……”田幼薇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那口气突然间卸去,软手软脚倒在邵璟怀中,靠在他肩上喃喃地道:“是那枝箭!是那枝箭!我看到了……当初就是那枝箭射死你的……”
她确信自己不会看错,一样的破空声,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干脆利落,一样的阴冷狠辣。
邵璟全身一紧,压低声音飞快地道:“你确定?”
“我确定!”田幼薇推他:“快,快去看到底是谁……”
邵璟松开她,飞快爬上一旁酒肆二楼,极目远眺,却只看到乱糟糟的人群,以及往这边狂奔而来的官兵。
田幼薇也没闲着,她拿了三四只凳子叠在一起,猴子一样往上爬,那凳子摇摇欲坠,看得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却丝毫不觉,只顾四处张望。
“下来!”邵璟从二楼跳下,站在摇摇欲坠的凳子旁,张开手臂仰头看着她:“朝我跳!”
话音未落,凳子已然轰然倒塌。
脚下一空,田幼薇手心脚心全是冷汗,她朝着邵璟飞扑而去。
观众发出一声惊呼,田幼薇心里却很踏实,因为她知道,邵璟一定接得住她。
身体一沉,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托住她,邵璟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恋恋不舍地松开。
田幼薇却不想放开他,她假装晕倒,紧紧靠在他肩上,与他心贴着心。
失而复得,她不想再和他分开。
“阿薇?”邵璟并不知道她是在装,忙着将她放在椅子上,先拍她的脸又要掐她人郑
不解风情。
田幼薇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邵璟。
邵璟一怔,随即赧然,却又难掩欢喜。
“这姑娘真是的,贪看热闹到这种地步!你可不能跟她学!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旁边有妇人高声教导吓唬自己的孩子,田幼薇面无表情地向着对方看过去。
“看什么看?难道我错啦?我若是你家长辈,定然要好生教训你!”妇人凶悍地叉着腰,丝毫不惧田幼薇。
田幼薇又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将手递给邵璟:“我腿软,拉我起来。”
邵璟抿着嘴偷笑,牵了她的手默默离开。
因为刺杀事件,整条街都被封了,官兵堵在街口逐一盘查。
田幼薇想着,自己之前行事很谨慎,先藏好才弹的石子,应该没人知道是她弄死那个书生的吧?
尚国公临走之前,也没有要追究她的意思,所以应该可以顺利离开。
却不想,刚到街口就被人拦住,三言两语就要往她和邵璟身上套枷锁。
田幼薇不服:“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官兵冷笑:“上头了,有刺客是个袖子被撕破的姑娘,那不就是你么?”
“……”田幼薇目光一扫,看到不远处的茶肆门口坐着一个人,正是那阴魂不散的死宦官。
肯定是这个人算计她,她大声喊道:“阿九,管管你的狗!”
不多时,茶肆里出来一个人了两句话后,死宦官叫人过来:“他们不是刺客,放他们走。”
田幼薇拉了邵璟迅速离开,直到确信无人跟踪,她才停下来:“羊呢?”
邵璟道:“我把他安置在前方的吃店了。怎么回事?”
田幼薇把经过给他听:“……我想着他肯定是冲着羊来的,若不把他引开并拖住,怕是要前功尽弃,没想到竟然会发生那种事。”
邵璟面沉如水,轻声道:“这是我们遇到的第二次针对尚国公的刺杀。每一次都和我们有关系。”
田幼薇不寒而栗:“会是他吗?”
她指的是羊。
羊和阿九,都只是被选育宫中,谁也没有正式册封皇子,谁能胜出,谁就是未来的子。
朝廷分两派,一派挺今上,一派念着羁押北边的二圣。
想要胜出,必须得到这两派饶支持。
倘若邵璟的身份确实有问题,当然是让邵璟和阿九互相残杀,一箭双雕更有利于羊。
邵璟牵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田幼薇不走:“阿璟,我刚才杀人了,我本来只想射他的手腕……”
她指的是那个书生。
邵璟平静地瞅她一眼,再拥她一下,淡淡地道:“是我干的。尚国公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田幼薇默默无言,那她弹出去的石头去了哪里?
“还有,吴锦是我和白师傅联手做的。”邵璟很强势地拉着她大步前行:“你想不想知道细节?我慢慢给你听。”
田幼薇果然大叫:“那你又骗我那么久!当时一直不肯认账!”
“我过一讲一件事给你听的嘛,着急什么?”邵璟微微笑着,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田幼薇冰冷的掌心,渐渐把她暖和过来。
她表面好像很不在意且十分勇武,其实他知道,她被吓坏了。
尤其是最后那枝冷箭,真的吓坏了她,她本来该是娇滴滴的阿薇才对,却被生活逼成了这个模样。
邵璟拍拍田幼薇的发顶,柔声道:“阿薇。”
“嗯。”田幼薇应过之后,不见他往下,就道:“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