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没有结束,同一时间,那不动的十八道龙卷之风,那之前被冰封的滔天大浪,以及那停滞不前的大船,皆是在孙言不敢置信的神色之中,变成了碎末,也是落了下来!
而孙言先前所使用的一切术法,包括那岁月人生之力,都在这时,陡然消散殆尽,就仿若被这大海吞噬了一般!
一瞬,除了下方气势汹汹的大海,一切都变回了原样!
没有月,没有日,没有术法,没有岁月人生之力!
这一切,看似很久,实际上之前刹那罢了,且就在孙言一惊之中,那墨成的声音,却是再度传到了孙言耳中!
“之前的力量,只是为了推动这术法!”
“若是你能在这力量之中,生存下来,那么我便输了,”
“此术,祭海!”
忽然,就在墨成之音完结之时,那海水,蓦然开始剧烈的旋转,强大的吸噬拉扯之力,更是突然出现,而这力量就仿佛笼罩了整个世界,是要将这个世界变成虚无一般,骇人万分!
且,在眨眼之间,那旋转之下,立刻就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惊天漩涡,从上往下看,还能看到下方那一片黑暗的海底!
无疑,受到这吸噬拉扯之力的,只有孙言一人!
他的身躯勉强稳住,他的意识就好像被剥离一样!
可他的意识勉强稳住,他的灵魂,就似乎要与他分开!
由此可见,这种力量针对的,乃是一个人的全部,并不是单一的某个部分!
身躯、灵魂、意识!
这三样,无论哪样被吸噬,哪样最终消失,对孙言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
因此,在这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蓦然弥漫了他的心神!
但就在他感受到这力量所赋予的危险的瞬间,其目中精光骤然一闪!
虽说从刚才到现在,他便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可对方的施法,倒也让他找到了空隙的时间,足够让他完整的使出一道……真术!
“墨成,约定,我会遵守!”
“最后的胜败,就用这跨越时空的一式,来结束吧!”说着,孙言再次运转体内的真力,陡然使得一股似乎令周围空间都破碎的强大力量,在他身上扩散而出!
顿时,那之前作为真术引子的沉夜暗月之术,以及作为真术根基的岁月之力和人生本源,竟是立刻化为了四个黑色的光团,并浮现在了孙言的眼前!
再然后,只见这四个光团,在前后左右四个位置,直接就在那惊天漩涡的上空,迅速的开始了转圈!
只是在转圈之中,四个光团的内部,赫然出现了四道黑色的光芒,直接将它们互相连接在了一起,仔细一看,就如同一个四方形一般!
“现!”轻喝中,孙言神色凝重,但依然毫不犹豫的伸出左手,向着那惊天漩涡狠狠一指!
而随着孙言的声音和举动,上方天空的颜色再次发生了改变,仿若被染上了其它色彩,瞬息失去原本!
那是黑色!
一道至极的黑色光芒,从这黑色的天空之中,猛的落下,直接落下,蓦然降临在了那四方形的中心之处!
骤然,四个光团,齐齐震动!
各个光团之上,瞬间就有另一道光芒,从它们的内部立即集中在了那突然出现的黑色光芒之上!
此景,就像是这个原本形成四方形,因为那四个光团再次出现的光芒,很是对称的被分隔成了四个三角形,又仿若这个四边形,本来就是由这四个三角形组合而成的一样!
但不管怎样,随着这变化,一把通体黑色,略显古朴的齐眉棍,缓缓的,从那中心之处,逐渐浮现在了这世间!
且,就在它出现的一刹,其周围的空间就仿若支撑不住一般,竟然直接开始了碎裂,天地都仿佛臣服在了它的棍下!
还不止如此,下方的那漩涡更是在这时刻,似乎受到了极为强烈的阻碍,整体的旋转速度和那吸噬拉扯之力,也是突然变得迟钝和减弱了起来,仿若快要停止其运转一般!
似它就是一切力量的君王,这世间的一切力量在它面前,不敢不减,不敢不停,不敢不臣服!!
此刻,孙言伸手立刻就往天空,一抓!
那齐眉棍就赫然消失在了原地,待再次出现,就已然被孙言握在了手中!
这一瞬,孙言红袍飘然,齐眉棍握手,一股真正的前者之气,弥漫在了他的周围!
而他也好像有了一种错觉,仿若只要有了此棍,这世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让他有一丝震惊,这世界无论出现什么力量,都不会是他的一棍之敌!
且他抱着这种感觉,在他不自觉之下,无意识的对着那漩涡,挥下了一棍!
这一棍,看似无力普通至极,却又仿佛划破了法则,划破了天地!
在这一棍中,那漩涡立刻四分五裂,且在其内的一声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的音调之下,尽数消散!
那海水,刹那变成虚无,似它本来就没有存在过!
还有这片地域,所有的山脉也是崩溃的一干二净,使得这场战斗,顿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但这力量,却还是有余力去破坏一切!
可就当它快要影响到另外的地域之时,孙言的内心深处,忽然起了震动,这立刻就让他整个人回过了神!
千钧一发之际,孙言脸色陡然一变,瞬间就解除了上方的四个光团,使那力量以及手中齐眉棍,在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孙言却是不知,在这齐眉棍消失的一瞬,在那最神秘的第一界的某个人,在某个地方,却是突然的睁开了眼!
“终于……终于……不对,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说着,这个人便又闭上了眼,只是在这一息中,此人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
战局,齐眉棍消散后,一切重归平静!
可孙言却似乎虚脱了一般,身影立即落在了地下,刚才的力量,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继续下去,那将会发生什么!
他有些后怕,因为,他发现,自己还不能控制那根棍子!
毕竟这是他的第一次,所以难免有些不适应,只是那个棍子,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但奇怪归奇怪,他已经打算好,在自己还没有能力控制那根棍子之前,或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使用它!
而就在孙言思索之时,一个全身破烂不堪,并失去了一手一脚的人影,从空中也落在了孙言的前方不远处!
孙言自然知晓这人是谁,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也带着有些气虚的身体,很是艰难的移动到了这人的身边,只是看着这人,他露出了悲哀!
可这人虽说重伤,但也并没有马上死去,他见孙言走来,也是十分困难的转过头,将视线转移到了孙言的身上!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其实不需要一定要去做的!”孙言心中复杂,缓缓开口。
听到孙言此话,墨成神色自若,却是摇了摇头,断断续续的虚弱说道:“不……心无子其实一直观察着我,他害怕着我抢夺他的位置……所以拿我的父亲……要挟着我……我若不死,心无子……不会安心……墨迁宗等不到你们进攻,他就会和墨迁宗玉石俱焚……”
如今的墨成更明显已经没有了气力,若非他力量强悍,恐怕早就再那齐眉棍之下……死去!
然而尽管如此,他也活不久了,因为死亡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他的元神,他的灵魂!
突然,也不知是不是两人战斗后的残留力量所致,这里再次起了风,只是此风,这一次吹在了孙言的脸庞!
这时,沉默了一会孙言,才慢慢的说道:“走吧,轮回的路上,记得不要回头。”
闻言,墨成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似一种解脱:“嗯……”
语毕,墨成的身躯,便开始随着风,完全消失在了空中!
对于他来说,死在墨迁宗,是他最好的归宿!
一切尘归尘,落叶归根,也许会有些许忧伤,但也是值得!
“这墨迁宗的地域,就是你的归宿,随着风,安详的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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