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孙言快要顶不住腐朽之力时，就在那九崩棍的棍影快要接近那老者之时，出乎意料的事情，骤然发生了在了孙言的眼中！
“啊！！！”一声惨叫，顿时就从老者的口中咆哮而出，还有他的身体，也是出奇般的开始了自我腐朽，其坏死的速度，比之孙言还要快上几分！
这可让孙言愣在了原地，可老者的这种情况，很明显不是九崩棍造成的，而是老者自己！
再紧接着，那复制出现的孙言，好像也受到了老者的影响，只听轰的一声，就化为了虚无，这陡然就导致了，侵蚀孙言本尊的腐朽之力，也是全然无踪，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孙言极为的疑惑，但正是由于他的疑惑，使得那因九崩棍形成的棍影，同样是停顿了一会，本来是两方竞争时间的关系，却一下子倒在了孙言的这一边，也难怪孙言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而这时，那老者神色狰狞，全身晃动，仿若要阻止自己的腐朽一般，不过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样遏制住自己气息，稳住自己的身形，都无法去停止那腐朽的速度！
倒是很快，老者的双手双脚，赫然从健全，变成了干枯，再从干枯，变成了皮包骨，最后则从皮包骨，立刻化为了一抹骨沙，随着风雨，彻底消失……
“不，不，不！！”一连三个不字，老者却没有任何办法，一时间，一种没人能体会到了绝望和痛苦，直接充斥在了老者的心中……
可也是这一瞬，这老者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其眼一动，大声惨笑：“哈哈哈，腐朽之力，腐朽之力，原来最后，腐朽的是自己，是自己！！”
忽然，老者的身躯开始了消散，露出了里面的肝脏，那原本就白亮的头发，更是成为了灰色，代表着，他将死无全尸，只是，他却依然在喃喃着：“我的腐朽之力，腐朽的是自己……”
“腐朽意境，只要从腐朽中重生，我才能进阶化神期，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为什么？！！”老者仰天长斥，很有不甘，但即使他有千万不甘，也改变不了他即将陨落的事实！
而听到老者之话，孙言也是明白了一些，总算是搞清楚了老者为何会自我腐朽，为何会如此的癫狂，这使得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收回了九崩棍的威力，也收起了收回手中玄离之棍！
孙言并没有离去，只是在这空中，安静的看着老者死去、陨落、腐朽，或者说，突破！
因为此刻将是老者的人生中，最为关键的一次，他感悟腐朽意境至今，修为早就达到了元婴的最终阶段，也就是说他只差最后一步，即可踏入化神期！
且这一步可以是顿悟，也可以是刺激，更可以是生死，但无奈的是，这老者一直都没有等到那一步的到来……
一直到，这场战斗的出现……
修意境，自然会被意境反噬，这说的，就是老者现在的情况！
老者修炼的是腐朽意境，这种意境从根本上就很是危险，一旦出了岔子，他就会全盘皆输，死无全尸，故而老者一定要格外的小心，才能安然无恙的达到了化神期！
要知道，在战斗中突破，老者只要慎重一些，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但由于孙言在场的缘故，让原本处境就不是很好的老者，在没有办法之下，只能将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对手身上，所以，这就导致老者忽略了晋升的危险，甚至忽略了晋升的可能性！
而如今这种情况，正是老者接近失败的状态！
腐朽意境，生而腐朽，死也腐朽，老者若是能在自我腐蚀中解脱出来，那么就能踏入化神期，到时候即使孙言后手无穷，也只能落得惨败的下场！
反之，若是他失败，那么这天地之间，就会从此少一位元婴巅峰的高手！
且其实，孙言要想让自己不受伤害，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他从中插手，让老者迅速的晋升失败，那么他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可孙言并不想阻止老者，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孙言本身也是元婴期，将来总会有一天，会像这老者一样，接触到化神期的门槛！
所以他必须要有相应的经验，而现在，就是积累那些经验的最佳时机，毕竟能够观摩修炼者冲刺化神期，也绝对是十分稀有的事情！
倘若真的就这样阻止了老者，孙言自己都会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况且，他也不认为，这老者会成功的晋升化神期，其陨落的可能，也是极其之大的，因此在转眼即逝的思索之后，孙言就果断的放弃了九崩棍！
当然，孙言的想法如此之明显，那正是失败和成功之间徘徊的老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而知道归知道，老者现在自身难保，哪里会管孙言小心思！
……
雨水有些变小了，不过风却还是那么大，吹打在孙言的身上，孙言无动于衷，吹打在老者的身上，老者浑身难受……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老者还在稳定这自己的气息，他的双手双脚，并没有恢复，那内脏露出的部分，依然的鲜血淋漓，可怖十分！
但实际上，老者早在半个时辰前，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了，如今这种半人半鬼，还残留一丝生机的状态，已然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他还不肯放弃，所以在后半个时辰中，他一直都在运转着自己的修为，去弥补自己失去的部分……
很可惜，他的失败，只能是失败！
“唉！”这声叹息，不是属于老者，而是属于孙言，他一直都在等，等老者的接下来的举动，虽说他知道老者的失败率大于成功率，可说实话，他倒是有些期待老者能够成功！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想看到……
一样很可惜，他看不到了！
“结束了！”孙言轻喃。
“嗯，结束了！”老者目光低沉，心灰意冷，点了点头。
孙言闻言，沉默了一会后，说道：“你是要像这样活下去吗？”
“呵……”听之，老者嗤笑，他知道孙言是在怜悯他，但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他受不了……
因此，他便是说道：“我活了七百多年，这对于凡人来说，本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数字，却是没有想到，我看尽他人腐朽，最后轮到自己腐朽时，竟是如此的痛苦……”
“痛苦吗？”孙言自语，尽管他不懂老者的一生经历了什么，可想必，也并不轻松吧！
“算了！”老者摇头，正色看了孙言一眼，说道：“你是让我晋升的契机，也是让我失败的危机，我无话可说……”
语毕，老者就好像看透了自己这一生般，俨然不再去压制那腐朽之力……
几息中，他的躯干，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头颅，最后，他的眼睛，都变成了生命腐朽后的细沙，随着没有雨的风，飘向了未知的地方……
或许有一天，这些细沙会停在一片陌生的地方，从腐朽中，生根发芽，成为新的生命，只是那时候的生命，已然不是这老者……
孙言略有感悟，虽说他还不清楚晋升化神的关键是什么，可就在老者死亡的那一刻，他好像从那腐朽之中，明白一些事情……
“什么是腐朽，不过新生罢了……”孙言眼眸一动，有点不自觉的说出了这句话，然而就在他细想自己为何说出这句话时，却又变成了懵懂之状。
但孙言并没有奇异在意，自己这种奇异的感触，只是随即，他就平复了心境，然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天际……
而此刻，天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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